皇帝含笑拍拍那拉氏的手,“朕早想把你给挪进翊坤宫去。毕竟翊坤宫就在永寿宫后面儿,跟朕的养心殿离着也近。只是朕也是顾虑那‘翊坤’二字,怕委屈了皇后你去,这才迟迟未能下旨。”
“此时机会便正是合适,朕为皇后所做的安排,皇后可喜欢?洽”
那拉氏忍不住惊喜。
她早知道翊坤宫那匾额的事儿,当年白常在的哥哥柏永吉便“上赶巴结着”将这匾额的事儿都告诉那拉氏了。
便为了这匾额,那拉氏正式与舒妃起了隔阂去,直到如今的势成水火。
可是这会子却才知道,原来皇上当年挂那匾额,就不是给舒妃,而是为了她!
那拉氏惊喜地用力点头,“原来皇上那样早便为妾身做了安排,妾身、妾身真是深感圣恩……妾身必定好好养着咱们的孩子,必定不叫皇上失望!”
皇帝含笑点头,轻轻帮那拉氏揉着有些浮肿的手,“那匾额,朕自然是为了皇后挂的。否则一个嫔御,如何当得起‘懋端壶教’那四个字去呢?钤”
皇帝说着,目光淡淡瞟过舒妃,笑意若有似无。
舒妃宛若被撕皮抽筋,已是木雕泥塑一般,愣在当场。
皇上在说什么啊?
那暗示中宫之德的匾额,是皇上给她挂的啊!什么时候成了给皇后挂的了?
皇上那会子跟她柔情款款地说过的啊,就是给她的啊!皇上是天子,君言无戏,皇上怎么能尽毁前言去,这会子随便就变卦了?!
——那匾额,是她的命根子啊!
她这几年,都是为了那块匾额而活,都是为了皇上那个隐约的承诺而活啊!
为了那块匾额名副其实,她明里暗里与皇后斗,到最后都不惜撕破了脸;为了那匾额,她生下皇子之后,发了疯一样想尽一切招数。
可是皇上怎么忽然就说,那匾额不是她的了?
她狠狠盯住皇帝,她真想大喊出来,问问皇上凭什么说改就给改了?!
可是……她没有证人。皇上那时候是只有两人的时候与她说这样的话,她没有人能帮她作证啊!
甚或说,哪怕就算旁边还有人,譬如她宫里的女子、太监,可是他是皇上,谁敢来给她作证去?!
自己的奴才是肯为自己舍命,可是若是惹怒了皇上,奴才们丢的不止是他们自己的性命,还有他们的家人!
皇上这便肆无忌惮、摆明了当着整个后宫的面儿——践踏她!
为什么?她究竟做了什么?
她刚刚为皇上诞育了十阿哥啊,她明明是该因为皇子晋位、得封,她怎么也不该今天这样当着这样多人,却要活活咽下这样一枚苦果,有苦不能言的啊!
她说不出话来,皇帝倒是意态悠闲,“舒妃再无可说了?那便这样定了。舒妃今日便回去收拾,恭候皇后挪入翊坤宫。”---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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