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作陪?杜子衿心思一动,便笑着脱口而问,“姐姐可是要妹妹陪着一道壮胆去见谁?”
杜子宁面色一红,羞涩温柔,褪去黄气的脸上越发娇艳如滴。
杜子衿也不催促,只含笑静待。
许久,杜子宁才缓和几分羞涩微微点头,声音低到几不可闻的开口,“依旧是金家,自打解了误会,金夫人三不五时的会上门探望,偶尔……金公子也会来。母亲说,观其母子待人接物,算得上是明理磊落。既是打小的缘分,也算知根知底,母亲对金公子金夫人都颇为满意。说是看在二叔父的面子上,金家上下都为难不了……”
“那大姐姐自个儿的意思呢?”杜子衿蓦地冷静出声打断杜子宁的话,“我记得不久前姐姐对这桩婚事还心存犹豫,姐姐自个儿的意思呢?可是心无旁骛的愿意接受这一桩有过误会心结的亲事?”
因着上一世的经历,杜子衿既知嫁给了金彦斌的杜子宁婚后过得并不如意。但那时因着定国公府覆亡,大姐姐大约是失了仰仗,且身体不适生产所致,具体各中缘由她也并清楚。这一世,定国公府还在,大姐姐的身体也彻底好了,她不能说一定会发生前世那样的事情,可总还是会对金家心存怀疑,对杜子宁的幸福担忧。
“这……”杜子宁心中的忧虑早已消弭,对于跟那个温文尔雅温柔细心的俊朗少年能够成为她将来一生的依靠还是心存欢喜的。想到婚后与他朝夕相处,相濡以沫,脸上越发的羞涩,“金公子是读书人,儒雅温柔,是……极好的人。”
杜子衿看着面前的杜子宁,面色艳红如血,烟波娇媚羞涩,完完全全沉浸在爱河之中无法自拔。从她身上,杜子衿甚至隐约可见前世的自己,那个对着陆轻尘疯狂执着的自己。
慢慢敛去笑意,杜子衿很是认真的看着羞涩微笑的杜子宁一字一顿的说道。“大姐姐,常听老人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是以这女子嫁郎可以算得上是第二次投胎,是极为重要的一次选择和转折。当然,幸福不是必然的。没有谁生就应当享受幸福,所以一开始就摆正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幸福是需要自己努力争取和创造的。不要想着去依赖谁,渴望从别人身上获得幸福,那么也就不会失望。幸福是自己的,是以要像冷暖一样自知。”
杜子宁惊讶的看着杜子衿,“想不到妹妹知道的这么多,若非你年纪小,恐怕我都要误认为这是你亲身经历总结而来的感悟了。”
杜子衿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别过脸去轻笑,“姐姐记得就好,一定要放在心上,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就不会失望。”
杜子宁慢慢的回味思索着杜子衿刚刚的一番话,却是嚼之愈醇,回味无穷。于是点头郑重应允,“多谢妹妹的金玉良言,姐姐定会放在心上,时时谨记。”
杜子衿见她这么郑重,便知道她听进去了,也就放下不少心。入眼是成合院里雅致清新,别具匠心的花木,杜子衿深吸一口气,唇角噙着柔和的弧度又说。“我也不记得是哪一位嬷嬷说过这么一句话,说是这世上有一类女子,她们无论嫁给谁都能幸福。”
“哦?是什么样的女子这么神奇?”杜子宁被挑起兴趣,忙放下茶杯追问。
“有一类女子,不惧岁月变迁,永远保持年轻优雅、丰盛迷人的姿态。因为她们有一颗积极开朗的心,坦然接受上天的安排,乐观的面对生命中的每一道坎。因为她们懂得,幸福不是‘别人能给予我什么’,幸福,是内心生长出的力量,那是一件只与自己有关的事。想要夫妻和睦幸福,那便要懂得夫妻之道。一个擅长中馈女红,踏实过日子的女子总比那些精通琴棋书画的所谓才女要过的幸福。别对婚姻和夫君期望太高,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行事有度,进退得宜。,要适度的爱自己照顾好自己。首先要爱自己,珍重自己,别人才会爱你珍重你,其次,当然也要珍惜别人对你的好。”杜子衿面上笑着说着,心中却是慢慢的冷下来,因为她终于想起,这些话是上一世顾倾城对她的说的,只是当时的她没有深刻体会,很不以为然。
就如眼前的杜子宁一般的反应,她瞪大双眸吃惊道,“不要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夫君和孩子身上?可是自小我们就被教导,出嫁从夫,以夫为天,这怎地如此大逆不道?”
“你把自己所有的全部奉献出去了,就失去了自我。且不管男人女人,都是贪得无厌,这是人之常情。你一开始就把自己所拥有的全部都拿出去,以后就没了空了。可是别人却想从你那里得到更多,你若做不到,别人就失望,而不会记得你一开始掏心掏肺的好。所以……即便你想给,也不要一下子全拿出去,一点一滴的,逐步逐步的拿出去会更好。细水长流,才是最深刻。”
“这是哪位嬷嬷说的话,真真是……与众不同。”杜子宁一下子觉得词穷,不是该如何形容。
“姐姐且记得就好,以后的日子很长很长,幸福也是持续的。不是一开始幸福就会一直幸福下去的,要一直幸福到最后才好。”杜子衿语气虽轻,却是很郑重,脸上虽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很严肃很伤感。
“妹妹放心,姐姐记在心里了,我们都会很幸福很幸福的,会一直幸福下去,幸福到最后。”杜子宁起身上前,一把握住杜子衿微凉的手,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感动还是安慰。
杜子衿看着一改之前病态变得容光焕发杜子宁,浅浅一笑,却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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