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下意识的照着老伯伯说的话去做,撒丫子跑,使劲跑,玩命的跑。
他回头一看黄沙盖脸,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自己就快要死了,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
“大夫,我家大师兄怎么还没有醒来?不是说吃了火灵芝就会好起来吗?”
“少侠莫要着急,小老儿医术精湛定然不会白拿你们的诊金,火灵芝乃是天下奇药,其性温和,无双少侠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很正常”
“大夫有什么速成之法吗?”
“嗯~用银针刺他涌泉穴该能唤醒无双少侠的意识,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老头怎么吞吞吐吐的?”
“杜清明!休要胡言乱语,大夫我这小师弟性子急还望不要见怪才是,平日里他跟大师兄陆无双的关系最为密切,如今大师兄遭难,我们这些师兄弟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不怪罪,不怪罪,你们挺好的,无双少侠不出三刻便能醒,我说谷少侠你能先把架在小老儿脖子上的剑拿开吗?”
“毕竟这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多不好”
“年大夫得罪了”谷澜朗将佩剑收起来,面笑肉不笑的说“素闻年大夫医术,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也是护兄心切还望年大夫莫怪”
“没事,没事”年大牛擦擦头,人死以后会变成星星,那么我就会变成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颗星星,因为本系统无所不能。
少年时限已到,我要走了,不用说什么再见,因为我坚信但愿可以
“大师兄你没事的吧?”
耳边响起关切声,李沐阳下意识的给人回话“无事”
这无事二字一从嘴里吐出去他就后悔了。
杜清明守在一旁关切的看着自家大师兄,听见他亲口说自己无事这才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在肚子里,神情有些为难“大师兄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杜清明!”谷澜朗厉声喝止。
杜清明求助的看着谷澜朗,他真的是很纠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唉,你跟我出来一下,大师兄你先歇着,我跟清明去给你取些饭菜”
李沐阳认命的点点头无意中瞟见那个年大牛差点笑出内伤,那年大牛一头放荡不羁的小辫子跟小蛇一样爬满头,也不知道是中毒还是怎样头发五颜六色的好不滑稽。
“谷师兄”杜清明声音中带了哭腔。
“行了,人都快束发还这么爱哭可还行?”
“大师兄那边儿”
“大师兄那边就先瞒着他吧,失忆也不错,最起码不会记得鲁宁宁那个贱人,咱瞒着点,大师兄就还是那个一心只为南山的大师兄”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清明,你要记住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大师兄好,难道你想看见大师兄再疯一回?”
“我”
“你忘记大师兄为了那个贱人把自己弄成什么德行吗?大师兄奄奄一息的时候鲁宁宁在哪?更何况大师兄根本就是一厢情愿”
“那个”
“来的路上你也听到了对不对,鲁宁宁她要嫁人了,要嫁给她的心上人,可是那个人不是大师兄”
“我知道,可是大师兄也得知道才对”
“你是不是傻?大师兄伤病未愈你这个时候告诉他等于直接要他的命,等大师兄痊愈我们再说,反正他都不记得我们是谁又怎么会记得一个贱人?”
“走”
杜清明不解“去哪儿?”
“买饭菜,大师兄三天三夜没有进食再不吃点东西很有可能会死”
“那谷师兄你去照顾大师兄,我脚程快,我去买”
“你有银子吗?”
“额”杜清明全身搜遍只有五个铜板“能买几个包子吗?”
“给”谷澜朗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给大师兄买点好的,再架辆马车来,我们也该回南山了”
“好,我知道了,放心,你赶紧去跟大师兄说说话,那年大牛我看就是庸医,救回大师兄也是误打误撞可别让他把大师兄祸害了”
“他敢!算了清明你就别管这些了,你还不放心我吗?赶紧走你的”
“那好,我走了”杜清明小跑着离开。
“大夫我这是什么病?”
“中毒,外加怒火攻心,头部受到重击,我以毒攻毒给你灌了不少毒物,按理说此时你应该驾鹤西去才对”
年大牛点燃一盏油灯拿着约摸着食指长的小刀在那一簇小火苗上烤来烤去。
李沐阳在心底默默地说,没错已经驾鹤西去了,眼前的这个只不过是异世的一抹孤魂。
“你很奇特,如果能留下来当我的药人再好不过了,你听过百毒不侵吗?”
李沐阳很是配合的摇摇头“不可能有百毒不侵的存在。”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看看你被埋了那么多毒药也没有死”
“也许是我命硬也说不定”
“不不,你不懂,是药三分毒,万物相生相克,百毒不侵肯定是可以存在的,你的身体不错,如果你留下来,我可以把自己珍藏的医术让你看”
李沐阳没有说话,谷澜朗把门踹开。
那门本就摇摇欲坠,如今他的一脚直接让木门报废,枝桠呻吟。
“我看你是找死,年大牛我问你镜中月到底在哪?”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
“嗯?”
“在,我想想昂,那个臭丫头一般在古宅里待着,要不然就是去跑墓,估计,有可能是在天山的多”
“没你的事了,一边待着去”谷澜朗把剑收回来,他一向讨厌大夫恨不得把所有的大夫都送进土里当肥料栽花。
可是,人在江湖漂谁敢说从来没有挨过刀,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开罪大夫。
这要是治疗期间动点儿小手脚,人一命呜呼你也不知道,不说点好话自己也不安心。
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是医者仁心,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偏偏谷澜朗以前碰到的都是黑心大夫。
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说什么也不顶用,他就是把大夫杀死人也不会活过来,他的至亲之人就这般被庸医弄死。
把人杀了无济于事可是他还是动手,杀人偿命,做错事情就得接受惩罚。
有些错误是允许存在的而有些错误是不允许存在的,只要出错就是死亡。
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满盘皆输不说还会牵连很多人。
谷澜朗记得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是大师兄陆无双陪在自己身边。
陆无双在他心底的位置不亚于爹娘,让陆无双给年大牛当药人?
谷澜朗暗暗的想回头就把年大牛宰了,听说镜中月把年大牛的手脚经脉全部挑断又重新接上。
呵,如今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也能把他打倒,怪不得要归隐山林。
“大师兄”
李沐阳抬头直视那人的眼睛无辜的说“我的记忆断断续续,只记得有很多陡峭的山峰,山上绿树成荫”
“那是南山”
李沐阳心里回了一句“不,我说的是昆仑山”
“还记得天很蓝,耳边是欢声笑语,然后好像有一个女子,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那是小师妹,她叫雪玥,最喜欢穿着一身绿衣”
李沐阳没有说话,以前他是家里唯一的少爷,前呼后拥,当少主跟当大师兄能一样吗?
这转换的有点快,他得缓缓劲。
“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会受伤?”
谷澜朗决定说一个谎话“我们下山绞杀贼寇,没想到人太厉害,我们遇到袭击,大师兄你为了保护我们被人埋了毒”
“大师兄不好了”杜清明拎着两只童子鸡跑了进来。
“清明你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谷师兄大事不好了”
“怎么天塌下来?”
“不是,那个,那个谁嫁的那个人说要来跟大师兄决一生死”
“什么?荒唐,大师兄大病未愈如何能跟他比武?让我来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可是他还带着鬼崽子”
“谁?”谷澜朗掏掏耳朵。
“鬼崽子”
“你从哪听来的?”
外面传的人尽皆知,我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最关键的问题是大师兄已经应战了。
“胡说八道,大师兄在这躺着去哪应战?”
“是假的”
“这是个阴谋”李沐阳插言,先不说他能不能站起来跟人打一场就他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与人打斗。
“大师兄你说我们还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等回到南山我们自己的地盘再说”
“大师说的没错,让你备的马车备好了吗?”
“好了”
“大师兄我背你出去”谷澜朗蹲了下来。
李沐阳将计就计跟着走,谋定而后动。
“这就是你买的马车?这是驴行不行!驴跟马差那么多,你”
杜清明傻眼“驴?不是说是马吗?”
“人说什么你都信,怪不得大师兄以前根本就不让你自己一人下山,我怎么感觉自己没有喝酒就醉了呢?清明你怎么会这么傻?”
杜清明挠挠头“我,别人又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是驴”
“满山跑的驴子你没有见过?我记得我们一起看过驴打滚,溅起尘土飞扬”
“我还以为那是马,你也没有给我说那是驴”
“那还用人说吗?”谷澜朗从新审视这个杜清明师弟。
李沐阳咳嗽两声“再耗下去多有不妥,那大夫也一起捉走,若是他走漏风声我们就要遭殃了”
“说的也是,清明你去把人捉着一起走”
“大夫是用请的吧?”
“大师兄你就是太善良了,不过是一个大夫,没事,他翻不了天”
李沐阳蓦然想起只有他跟那个年大牛在那屋子里的时候,年大牛的脸色才是是真的他,是因为软弱无害所以才能让人卸掉防备吗?
易地而处,李沐阳他自己要是大夫,有人拿刀架着他的脖子,他一定本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拼死整死他们。
事没在李沐阳身上挂着,他也就是随便想想,现在的他,小命还真的是脆弱极了,这不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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