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不!”
我猛地睁开眼睛,像一条脱水的鱼似得,在黑暗中惊魂甫定地大口喘气。
这里是哪?
我明明记得自己被五花大绑地丢在行刑台上,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冤屈的面孔,然而观刑的陛下却冷面无情。
“时辰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划破了上空,刽子手提着血迹斑斑的大刀朝我走来。
我心里陡然一惊,终于意识到预料中的救援不会到来,自己已经被皇上残酷抛弃。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对我动手的时候,却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我奋力甩脱压着双肩的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绝望地想要向皇帝扑过去。
然而寒芒一闪,锋利的铡刀便落了下来。
刽子手干脆利落地将我的双臂连根斩断。
大量的血液迸溅而出。
我疼痛地发出嘶声裂肺的吼叫:
我的手!
我的手!
卧槽!
“我的手!”
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
噢!感谢上苍!
我的手还在!
它们正被一根靛蓝色的缎面领带,牢牢地系在床头柱上。
手腕部分有十分明显的勒痕,颜色已经变暗,显然已经被绑了很久,时间至少在五个小时以上。
我试着动了动,然而随即而来的酸麻疼痛,钻心刺骨,口腔分泌出大量酸液,眼泪水也随即溢了出来,骇得我再不敢动弹,大口大口地急喘气。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股让人难受的麻劲儿才缓缓退了下去,我这才松了口气。
□□的!太久没动,胳膊居然都麻掉了。
咦?等等!我为什么会被绑在一张现代风格的床上?
淑妃娘娘呢,太喜公公呢,丞相呢,还有八皇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对不对,那些只是梦而已,乔厉鸿去哪了,季初琴她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郑谭他们……
不不不,更重要的是,皇上为什么要杀我?
意识天平在梦与现实之间来回摆动,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睡糊涂了。
眼皮一搭一搭,我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的另一侧倏地凹陷下去,我打了个哈欠,困倦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靠着床头坐着一道颀长高大的人影。
ipad冰冷的荧光,反射在一张熟悉的侧脸上。挺拔的鼻梁,英俊成熟的面孔,令我看得不由失了神。
他确实是有让人迷恋的好姿色,家族基因给了他一副天生的好皮相,贵族教育给了他良好的修养,岁月更是磨砺去了他身上年轻人的浮躁和轻狂。
再加上,他本就比我年长七岁,多出很多社会经验,又长期处尊居显,总裁的地位让他每天需要进行大量决定,摆在案桌上处理的都是些百万上亿的单子,时间久了,自然练出一股波澜不惊的冷静气质,即使身处最奢华的酒会宴席,也能将旁人压得黯淡无光,自带一股让人无法说不的气场。
然而此刻,那对遗传自他父亲的薄情嘴唇,正抿成一道不悦的弧线。
我怀疑他是不是刚从西伯利亚回来的,浑身冒着瘆人的寒气。
“陛下,谁惹你不高兴了?”我睡意朦胧地问。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戾气一闪而过。
“陛下?”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困惑。
我茫然地“嗯?”了一声。
他点了一下ipad屏幕,随手将它放在床上,起身,拉亮了床头的灯。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我眼前一片白光,令我不由闭紧眼睛。在黑暗里待久了,都会有这种反应。
缓了好一阵子,才稍微适应过来。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继而毫无预兆的,一副万万没有想到的画面,霎时引入眼帘。
我的瞳孔惊惧地收缩起来。
只见ipad屏幕上,黑白的监控画面中,郑谭在人群的包围中,正用力抱住一个青年脑袋,疯狂地强吻对方。
那个被强吻的青年还能有谁?
废话,除了我,还能有谁!
换而言之,该死的乔厉鸿竟然弄到了白公馆的监控录像带!
真是愁死我了,我还以为已经把他糊弄过去了,没想到郑老医生的方法完全不好使,死变态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任你说的天花烂坠,反正他必须要眼见为实。这下好了吧,看不到的时候他不信,看到以后,他又不爽地乱冒杀气。
我内心默默地流泪…………微臣冤枉啊,陛下,真心好冤好冤啊。
现在我也不打算替郑谭求情了,只希望乔厉鸿能冤有头债有主————要折腾就去折腾那个该死的胖子,别再来折磨我了。
我真是怕了他了,他这口老醋到底还要喝多久,才肯消停啊?
“睡糊涂了吗,怎么乱叫人呢?”乔厉鸿走到我这一边,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他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他松了口气,屈起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没好气地抱怨,“你睡觉就不能老实一次吗。”
他弯腰,把被我踹到地上的被子抱起来,抖了抖灰,然后重新给我盖上来,一直向上拉到我胸口,还细心体贴地掖了掖被角。
动作温柔得不行,我都快被他给温柔哭了:“混蛋!你快点给我解开!”
乔厉鸿温柔而又坚定地一摇头:“不行。”
眼神之坚决,我被唬住,愣愣地问:“为什么?”
“因为这是惩罚。”他温柔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
“还有三个小时,宝贝坚持一下。”他亲昵地贴着我的额头,鼻翼贴着鼻翼。
动作亲密,然而笑容却完全没有抵达眼里。
“记住这个教训。”他抚摸着我的脸颊,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冷漠地说,“别再被我以外的人触碰。”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他的脸放大,又离开。
他站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又忽然微笑起来:“当然你也可以再犯,我不介意,反正你被绑起来的样子……”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眼神邪恶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唇,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他曾经说过的话,“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我悲愤欲绝地望着天花板。啊,老天爷啊,如此天雷滚滚的话,你为什么还不赐雷下来劈死他啊!?
正这么想着,他就毫不知耻地说出更加惊人的话:“算了,我还是提前准备一些道具吧,看来我终于可以清空购物车了。”
我:“…………”
道道道……具?
购物车?
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仔细去想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为妙。
我努力装聋作哑,可惜他却不肯给我机会,他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啊”了一声,朝床头柜走去:“我这套房是按照日式风格装修的,日本人好像有不少新奇的玩法,我记得当初刚搬进来的时候,白公馆还送了我一套高级玩具。别的被我丢了,倒是绳子还留着,可以试试龟甲缚……”
“啊啊啊啊啊啊!来人啊!救命啊!”
我再也没办法听下去了,奋力挣扎起来。
乔厉鸿半蹲着停住动作,转头似笑非笑地睨着我。
我惊恐地退缩:“你别碰我!”
乔厉鸿忍俊不禁,但在我看来,那笑容简直比夜叉修罗还要可怕。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你放开我!啊!放开我啊死混蛋!变态!”
床头柱被我弄得来回直晃,可无奈手臂稍微一动就难受得要命,好像被无数的蚂蚁啃噬。我咬牙抵抗住一波麻劲儿,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气的直呕血,抬脚狂踹,黄飞鸿的无影脚,被我使得密不透风。
被子重新被踢到地上,他一个劲地笑,没有防备之下也连续中了两招,不得不站起来后退两步,刚好躲开我的攻击范围。
躺着太没气势了,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从床上坐起来,手向下垂着,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靠在床头上。
“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叫你吗?”
乔厉鸿用力深吸了口气,这才稍微恢复了平静,但脸上还是抑不住的笑容。
这个恶魔!他到底是在故意逗我,还是在说事实?
乔厉鸿把被子捡起来,捏着被子的两角抖开,对折,再对折,眼睛盯着被子,边做边随口说:“为什么?”
“我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变成了一个残忍暴虐的昏君,明明有能力,却偏要偏偏故意扮猪吃老虎,束手旁观,不理朝政,还故意放任大臣们分成两派,每天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你高高在上正好可以看戏,耄耋老臣血溅金銮殿,你居然眼睛放绿拍手称快。
后来丞相发现了你的邪恶本质,知道你每天正事不干,就喜欢暗中看别人勾心斗角,害怕长此以往,国家会被你玩死,所以就忍痛割爱,让自己七岁大的幼子,进宫当太监,还把女儿弄进宫当淑妃娘娘,想要里应外合,帮助即将成年的八皇子继承大统,推翻暴君。
天真的小太监进了宫以后,差点死在残酷的宫斗中,不过因为他是主角,所以他遇到了皇帝。皇帝早就知道了丞相的一举一动,也知道小太监的真实身份,但小太监却以为皇帝只是个喜欢逗人玩的落魄大臣,一来二去,两人竟然成为了朋友。
皇帝身边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从未遇到像小太监这么单纯的人,一开始只是猎奇,但时间久了,皇帝呆在小太监身边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他也越来越喜欢对方。为了保住对方天真善良的本性,皇帝一次又一次地出手,暗中拯救了小太监,而小太监也渐渐喜欢上了皇帝。”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下去。
两个人彼此喜欢,但结局,却是推出午门斩首。
暴雨中的那一声嘶声裂肺的呐喊。“为什么要杀我?”小太监的绝望,不过是换来皇帝的一皱眉。
坐在那把椅子上人,究竟是身不由己,还是根本就视感情如玩物,宠时无尽宠溺,弃之,也不过是换件衣服而已——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兄弟都能面不改色地杀了,夫妻又能算的了什么。
乔厉鸿随手把折成豆腐块的被子,放在椅子上,把屋内的暖气打开,然后在床尾坐下:“你梦得还挺…………”他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触,迟疑良久,好笑地一摇头,“挺像连续剧的。”
“然后呢?”
我瞪着他:“然后那个残忍变态的皇帝,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我又加重语气,咬牙切齿地骂了句。
“昏君!”
乔厉鸿一愣,满脸哭笑不得:“好好好,我是昏君,那你呢?既然我是昏君,那你又是谁。”
“…………”我顿时语塞,尴尬地把头扭到一边去。
乔厉鸿盯着我看了三秒:“你该不会是丞相被阉了的小儿子吧?”
“如果不是你,我会那么倒霉吗?”我顿时涨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去踹他,“不准笑了!总之全都是你的错!死昏君!大混蛋!不准笑,都说了不准笑咯!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这个故事了。你给我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我滚得你还满意吗?”乔厉鸿笑盈盈地从我的肚子上抬起头来。
“…………”我的脸红的几乎都能滴血了。
就在刚才,乔厉鸿一边嘴上说着滚,一边动作飞快地抱住我的腿,然后在我分神的刹那间,出手如电地撩开我的睡衣,从我的锁骨开始,一路舔下去。
我气极,手被绑着没法揍他,脚被牢牢抱住没法儿踹他,只好把头扭到另一边,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但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我本来就年轻气盛,他在我的身上乱点火,我就算是把牙关咬碎了,也不可能让已经升起来的*再降下去。
更何况,他离开之前,就故意狠狠地撩拨我,箭都已经在弦上了,他居然还能在那种状况下,把我一个人晾在床上,转身离开。可怜我手又够不着,转来转去憋得要死,最后都不知道是怎样软下去的。
总而言之,都是荷尔蒙在作祟。
万恶的荷尔蒙!
天煞的乔厉鸿!
我怒吼:“够了!”
乔厉鸿从我的胯间抬起头来。
我和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我脸一红,愤愤地把头扭到另一边。
“太监可没有你这反应。”他笑,屈指弹了一下【哔————】,我的小兄弟十分精神地震了震。
啊啊啊!我真是要疯!为什么我的脖子不能像蛇妖一样地伸长呢————这样我就可以咬住他那张可恶的人渣脸,然后将他撕成碎片。
我用脑袋狠狠地砸了几下床板。跪求老天赐我一个时光机,让我回到遇见乔厉鸿以前吧。我发誓,如果能够重来一次的话,我绝对有多远,逃多远,永生永世都不要和乔变态见面。
【424】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床边已经空了。
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去刷牙。
一路边揉眼睛边打哈欠,手伸进睡衣里挠肚皮,放完水才猛地一惊,不敢置信地举起双手。
老天!我的手恢复自由了!
什么时候被解开的?
算了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噢耶!!!”我双手高举转了个圈,我的手,我亲爱的手,我自由了!
我收拳,扎马步,“嘿哈”快速击出左右拳。
哈哈哈哈哈,我欣喜若狂地亲吻自己的手背。
都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现在算是切身体会到这句话了。
我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中的青年顶着一头鸟窝头,从脖子向下延伸到胸口,斑驳吻痕密密麻麻。
我喝口水,仰天咕嘟咕嘟,低头吐水。
放下牙刷杯子,我迟疑许久,但还是按照心中所想,缓缓地举起双手。
“可恶的昏君!今天我就要代表全国百姓消灭你!”
“看我!龟————派————气————功————”
“哈!”
我双手叉腰,仰天狂笑。
门上忽然轻轻扣了扣。
我整个人都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转头,发现季初琴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
季初琴:“……”
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初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句话同时出口,说完两个人再一次愣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发现来人不是乔厉鸿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羞涩,而是偷偷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么中二的一幕,没有被他看到。
我宁愿在外人面前丢脸,也不要在乔厉鸿面前丢脸。
但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睡在这里,所以自然就……”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发,“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啊!你应该是找乔厉鸿吧,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吗,要不你打他手机?或者……你告诉我,我帮他留言?”
季初琴的眼睛肿得很厉害,像是哭了一整夜。
她没回答,不敢置信地瞪着我,片刻,伸手按了一下。
指尖冰凉。
我困惑地低头,发现她正按在乔厉鸿种在我锁骨上的一块草莓,有些尴尬地退后半步,避开她的手:“你摸我干嘛?”
季初琴说:“昨晚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睡在这间房里?”
“这里应该是乔厉鸿的房间吧,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耸了耸肩膀,抓住她的手,“别再摸了。”
季初琴好像整个人都被吻痕给魇住了,眼睛还是呆呆地盯着我的锁骨:“它是真的吗?”
这种问题你怎么问的出口?貌似咱俩还没那么熟吧大姐?
再说了,我才刚睡醒呢,只刷了个牙,脸都没洗,莫名其妙杀上门一个女人,还追着我的吻痕问个不停,我真是又尴尬,又迷惑。
我不打算正面回答,又不好直接赶客,于是借口要尿尿,打算把她关在厕所门外,等乔厉鸿回来了,他自然会解决这个麻烦。
可没想到我把门一关,她又动作飞快地蹿了进来。
一时间,狭窄的洗手间里,同时挤了两个人。
她一女的,和一个男人待在厕所里,她不觉得尴尬,我都觉得脸红。
我登时脸色有些不太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都说了乔厉鸿不在,有事你等他回来好不好,又不是赶着投胎,你何必急着这一时半会呢?”
季初琴整个人都魔障了,眼珠子就没从我身上的吻痕离开过,再开口,居然还是问我,它们是不是真的。
怕她再纠缠,我于是又重新把门打开,做了个请她出去的姿势。
她不肯出去,这次干脆堵在门口,我是关也关不上,又不能对女人动手,她还非要弄清是谁吻得我。
我真是无奈了。
干脆实话实说:“是。”
是真的吻痕。
是乔厉鸿弄上去的。
季初琴的脸色本来就白,但在确认我身上的吻痕后,更是瞬间惨无人色,整个人被刺激得前后摇摆,好像要晕倒。
“喂!你没事吧?”我条件反射要去扶她,但在手即将碰到她的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间,我倏地想起被绑了一整晚的可怕经历,尤其是乔厉鸿笑容满面说出的那句警告。
别再被我以外的人碰到。
我当时对他嗤之以鼻,但不知为何,这句话却牢牢地烙印在了我的脑海,手不由自主地又收了回来。
幸好季初琴是不倒翁,你看着她要倒了,要倒了,然后她就扶着门框重新站直了。
“你,你和厉鸿……你们真的是……”季初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收拢衣领,掩住了身体的一部分痕迹。
但这个动作似乎更加刺激到了季初琴,“不!我不信!他不可能这样对我!”她忽然歇斯底里地扑过来,双手用力撕开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本来就扣得很松,而且昨晚乔厉鸿太邪性,硬是扯掉了三粒扣子。拉扯间,我的皮肤都裸.露出来,青紫掐痕还有牙印,身上种满的草莓,都告诉了对方,昨晚发生过了什么。
季初琴踉跄着后退,再后退,后背猛地一下撞到墙壁,她尖叫一声,然后就低下头去。
脖子像被折断的花茎重重垂下去,黑发长长的遮住了脸,看上去脆弱至极,十分可怜。
我觉得她好像要哭了。
“你们怎么可以真的是……我以为婷婷只是在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她捂住脸,颤抖着蹲在地上。
我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来想关上门不管她,但她在门外恸哭,我总不能不管吧。
我速速洗了个脸,椅子上放着乔厉鸿准备好的衣服,上面还贴心的放了张便条,我拿着进洗手间飞速换上了。
一推门,季初琴居然还蹲在地上。
乔厉鸿左等右等等不回来,季初琴看上去随时都会晕倒,我满屋子搜了一圈,最后找到一块巧克力,塞她手里:“给,吃了吧,小心低血糖。”
她抬头看着我,泪眼婆娑。
我冲她笑了笑,顺便把抽纸盒也递过去。
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抽了张纸,擦了擦泪水,然后揉成一团,丢开。
巧克力也吃了。
吃完以后把包装纸死死的拽在手里。
我看她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了,于是再一次重复有事请她直接和乔厉鸿联系的说辞,然后拉开大门,希望她能够非常识相地主动离开。
她站起来了。
她朝门走过来了。
我充满希望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然后她抬手,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拆散别人家庭,你很得意吗?给我去死吧,我祝你死后下地狱去!我恨你!!!”
她歇斯底里地推了我一把,然后哭着跑出去了。
我:“…………”
谁能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黑人问号脸呆在原地。
半边脸上,五掌印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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