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衷的相信,这群和尚是故意使坏,目的肯定是想骗钱,先吓唬我一顿,然后再开出高价,让我去买什么破解的玩意儿。哼,这一套他们也不嫌老套,路边的算命先生都已经玩腻了好吧。
谁料那解签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对我来了一个阿弥陀佛,对我说了句让我忒无语的话:“这位施主,观您面色,印堂发黑,福寿有缺,近期恐有血光之灾矣。”
如果说,前面我还只是怀疑他是想讹我钱的话,那么现在我几乎是可以肯定了。妈的,这老东西是不是当瞎眼的算命先生当太久了?连台词都不变一下!
我都被他们气笑了,本来想揍他们一顿,后来转念一想,双手交叉胸前:“说吧,怎样才能解?”
我打的是看笑话的心——反正我不相信他们这一套,无非是要卖我什么东西,让我心甘情愿地掏钱罢了。谁料,那老和尚居然一脸慈眉善目地回了我俩字:“无解。”
我:“……”请问,打了出家人以后,还能上天堂吗?我认真的。
后面他又跟我说了一段话,我听了个半懂不懂,总结了一下核心思想,发现老东西拐弯抹角就想告诉我一件事。
“我听不太明白,总之你的意思是,我近期会有死劫?而且还是命中注定,必死无疑,躲都躲不过去的那种?”
老和尚:“阿弥陀佛,善哉,这位施主且听我……”
我冷笑着打断他:“你甭跟我玩这一套!近期,呵呵,谁知道你这个近期有多长?一天也可以是近期,十年也可以是近期,反正最后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有解释,这破玩意儿我根本就不信,你也就能糊弄糊弄那些外行人!”
老和尚抬头,很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我表情僵硬,居然有些被他的眼神震住。
很难说清他眼里有什么,但那就是一种类似于宇宙黑洞、九渊寒潭、万年古井的奥秘玩意儿,让人特别捉摸不透,但又不得不心生敬畏。
这一瞬间,我居然相信了他。
“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此劫必至。有生必有死,人应惧生,不应惧死。无生即无死,究竟解脱。”老和尚说,“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还望施主能坚守本心,时时心地现光明。”
我本该反驳,然而声音却堵在喉咙眼儿里,只知道张口结舌地瞪着他,整个人像个傻瓜一样,彻底地蒙了。
他啥意思?
我最多只能活半年了?
这和尚是不是脑袋抽筋了?
有这么预言的吗?
你好,这位小同志,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你最多还有半年的寿命,坏消息是,此劫无解。
妈的老子信你就傻了!
乔厉鸿不想打扰我的*,所以主动离开,不听到我的解签内容。原本,他是远远站在门口,一边欣赏庭院里苍劲的古树,一边等我,但现在大概是发现我呆若木鸡一副被震撼到说不出话的样子,所以有些担心地走过来。
结果刚一靠近,老和尚上下端详他一番,微笑点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有大福气。”
嘤嘤嘤,人和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吗?我顿时羡慕嫉妒恨,刚想调侃乔厉鸿两句,谁料那老和尚话没说完,双手一合十来了句大转折:“但切记,凡事太尽,缘分早尽。安分守己,方能心静,苦海无边,施主还望回头是岸啊。”
我内心一个咯噔,立刻就卧槽了。
这和尚到底啥意思,故意来找茬不是?
乔厉鸿大概也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沉默半响,也来了个但是:“大师说得确实有道理,只是我曾经也看到佛经上说,‘缘由愿来,愿力强,善缘自然具足’。我相信人定胜天,命运之力确实强大,但有时候太早认命,未尝是件好事。”
老和尚定定的盯着他看了半响,摇头叹气:“又是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哎,施主,你太执着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和尚神神叨叨地走了。
乔厉鸿皱眉盯着他离开,脸色有些难看。
我扭头,乔厉鸿立刻感觉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耸了耸肩膀:“我哪知道。”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太阳穴,“大概是佛经念多了,提前患上了老年痴呆?”
乔厉鸿让我把老和尚和我说的话重述一边,我照实说了,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简直胡说八道。”乔厉鸿生气得很明显,“这个和尚怎么回事,信口开河,危言耸听,我要去投诉他!”
我本来也气得不行,但看到乔厉鸿比我更生气后,我反而怒火全消,非但如此,还倏地轻松起来,嘴角也露出了笑容:“喂,用不用啊?”我抬起胳膊肘捅了捅他,他不悦的转头瞪了我一眼,我嬉皮笑脸地说,“明天又要回去给那个烟鬼干活,弄得一身都是葱油味,难的今天有空出来玩,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了,所以你别被这种事情影响心情啦。来,笑一个啦。”
乔厉鸿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故意做鬼脸逗他:“笑一个,你笑一个哂。”
“不,我表示拒绝。”他很努力地板起面孔,但瞎子都看得出他舒展开的眉眼。
“嗳,不要害羞啦,你就笑一个嘛,我想看你笑一下啊,你笑嘛,笑一笑?”
我突然来了兴趣,乔厉鸿还想要保持一本正经,但是却被我偷袭成功,被我戳中痒痒肉,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他不得不躲开,我在后面追他,肆意的大笑起来。
我们在来往的香客间穿梭,时不时有人回头诧异地看着我俩,但是我才不管呢,今天天气这么好,阳光这么明媚,我才不要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和尚破坏心情呢!
乔厉鸿被我追了大半个寺院,最后在一处人少偏僻的厢房门前的小庭院里,突然转身把我给抓住。
他叫我别闹了,把我制在他的怀里,死死地压着我,不让我挣脱出去。他跑得有些气息不匀,但声音里都是笑意。
我笑着拼命往外挣,他几乎抓不住我,肉搏片刻后,不得不松开手。
我也
也不跑开,立刻反击,又去戳他的痒痒肉。
他笑得不行了,什么风度潇洒全都没了,最后只能很大声的求饶。我真想拿手机把他被我欺负的那模样给录下来,那委屈的怂样,哈哈哈,太丢脸了,绝对能归到乔总的人生前十大黑历史里去。
我们从石凳一直滚落到草地上,他最后被我成功压在下面,蹂躏得衣服都乱了,衬衣的扣子解开,露出他的大片胸肌来。
我故意摸了一把,他就像个被侵犯的黄花大闺女一样,立刻紧张地拢起衣服瞪着我,我大笑着躺在他旁边的草地上,他这才发现被耍了,又气又好笑,无奈地坐着我旁边系扣子,嘴里埋怨着:“你这什么毛病?逮着机会就发疯,这不是神经病吗?”
我灵光乍现,不知道突然从哪个角落捡起来一句话,一咕噜从地上跳起来,高举双手大声的宣布:“就算是神经病,那我也是你平庸无奇的回忆里,最闪闪发光的那个神经病!”
乔厉鸿系扣子的手一停,整个人愣住,仰头看着我。
我一时激动得不行,情绪上头,无处发泄,干脆低头大力抱着他的脑袋,他错愕地看着我,嘴巴张开想要说什么,然后我吭哧一口就啃他嘴上。
啃完才觉得……呃,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把他放开。
乔厉鸿惊讶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表情空白。
“你……我……我们是……”乔厉鸿满脸震惊,结结巴巴地指着我,又指着他自己,手指来来回回地转动,你你我我了半天,最后终于成功说出了一句话。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债主吗?可是为什么…………”
我没听完。
我是个可耻的懦夫。
我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