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压一压黄根发的嚣张气焰。果真,听了这句指桑骂槐的话,黄根发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手却殷勤地做着请进的姿势。
罗晓明昂首挺胸走进一楼大堂。大堂装修得像个星级宾馆,非常气魄,十分豪华。里边摆着一圈真皮沙发,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根雕茶几,组成一个会客室。
罗晓明不请自坐。他大大咧咧地在一张三人沙发上坐下来,昂着头扫视着客厅,声音不高不低地问:“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平时有几个人住啊?”
“就四五个人。我们夫妻俩,我娘,她爹,还有一个保姆。”黄根发见他的神情像个当官的样子,不敢再怠慢,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吩咐老婆给他们泡茶。
但两个美女还是很害怕,她们不敢离罗晓明太远,就分坐在他的两边,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她们搞不懂,这打手马上就要到了,他罗晓明怎么还像没事一样地稳坐钓鱼台呢?竟然还跟这个罪恶累累的土豪唠起家常来了。
没错,罗晓明依然不急不躁地说:“那你们建造这么大的房子,不是浪费吗?”
黄根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愣愣看着他,不知怎么回答他好。
丁小琳“哦“地干咳一声,然后拼命给罗晓明使眼色,提醒他快问关键问题,然后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
客厅里的气氛沉闷而又尴尬。
罗晓明像没有听见一样,突然冲黄根发笑了笑,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黄根发,你的名字起得很好。为民,就是为人民服务。可你强占村民的耕地,也是为人民服务?”
“对,这就是为人民服务。”没想到,黄根发还有理呢。
“是吗?”罗晓明张大眼睛看着他。两个美女也意外地瞪着他。
黄根发振振有词地说:“小罗市长,你年纪这么轻,我就叫你小罗市长了。你有所不知,这些村民长年在外,把那些好好的责任田都荒废了,多可惜啊。我就想把这些地都集中起来,办个农业合作社,搞蔬菜大棚,建养殖基地,为他们谋些福利。当然,我自己也想赚点钱。”
“哦,那你为什么要派打手砸孙小明的家呢?”罗晓明直击他的要害。他要从气势上把黄根发压倒。
黄根发不敢说实话:“这是我阿弟干的,我不知道。真的。前天,我在镇上开会,回来才知道,我把他骂了一顿。”
罗晓明像审嫌疑犯一样:“你也知道打人砸家是不对的?所以不敢承认,对吧?”
“打人是不对,但他们家也太难缠了。我们去做了他们多少工作,他们就是不肯卖。而他们的责任田呢?又在其它责任田的中间,你说,这让我怎么整?”
这时,她老婆出来帮腔:“关键是孙家在背后胡说八道,到处造谣,说我们搞**,贪污公款,行贿受贿什么的,我们实在是忍无可忍。”
黄根发用眼色和干咳想阻止老婆说话,但已经晚了。他只好涎着脸解释:“其实,我这些钱都是靠自己合法赚来的,我在村里有个饲料厂,还有一个宾馆。至于卖掉的那些地,都是有合法手续的。他说我贪污公款,行贿受贿,有证据吗?”
罗晓明听到这里,咧是着嘴角讽刺说:“没有证据,你们就打人了,对吧?这就说明,你弟带人去打人,砸家,你是知道的。而且打人,还是有理由的。”
说得黄根发哑口无言,尴尬得脸色发紫。
罗晓明竖直耳朵谛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听到警车的声音,就继续平静地问:“我再问你,你们打人砸家对不对?”
黄根发讷讷说:“我刚才说了,打人是不对的,但他们。”
“既然不对,就要赔偿人家。”罗晓明顺着他的话说,“你先拿些钱出来,帮他们把房子修好,把砸坏的东西买进去,再给他们一笔生活费,和精神抚慰金。”
黄根发说:“赔钱可以,但他们必须把地卖给我们,否则。”
“地卖不卖?是他的权利。”罗晓明严肃指出,“你作为一个村支书,难道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
黄根发在这里是土霸王,怎么受得了这种口气,听得进这种话?他来火了,声音高起来:“请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你才几岁啊?一个小小的副市长,就不得了了?哼!比你大得多的官员,我认识多了!”
两个美女都吓呆了。客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这时,罗晓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那不是警车的声音,而是打手的车子到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黄根发,厉声说:“我一个副市长,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你一个村支书,就不得了了是吗?就可以在村里强占耕地,打人砸家,横行霸道吗?你这是犯罪,知道吗?”
“犯不犯罪,你说了不算。”黄根发听到外面打手到的声音,更加嚣张起来。他也呼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罗晓明的鼻子,“你算老几啊?竟然敢到我家里来教训人。人家一把手,也没有你这么傲慢,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哼,什么狗屁副市长,我黄根发不认你这个鸟,识相点的,马上给我滚蛋!不识相的,小心吃痛生活!”
罗晓明岂肯示弱:“黄根发,我要严正警告你,我们的国家是法制社会,你触犯了法律,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是谁也保不了你的!”
这时院门外,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黄根久带着伤病员的口气说:“这辆车,就是那个人的,给我砸!”
“哐——”的一声,外面传来车窗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啊——”屋子里,两个美女吓得抱头尖叫。
“嘣——啪——哐啷啷——”外面传来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砸车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