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昨个儿想事情到很晚,夜里又睡得不踏实,反反复复醒了两三次,以至于天都亮了她虽醒着却也赖在床上不肯起身。
若非丹珍来报,说是沧海他们回来了,她现在铁定还没起。
洗脸过后本以为会清醒精神一些,哪里知道她仍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不得以只能吩咐冰彤准备热水,沐浴过后这才彻底赶走了瞌睡。
“如果小姐不出门,我就把小姐的头发梳得随意自在一些,如果小姐要出门,我就把小姐的头发梳得简洁大方雅致一些。”
趁着宓妃用内力烘干头发的空档,丹珍拿着紫檀木梳微偏着头嘟着嘴,一边看着她家小姐黑亮顺滑犹如丝绸般的发丝,一边琢磨着该给她家小姐梳个什么新奇的发式。
内力什么的,真是太方便了,就那么不动声色的运一下功,头发自然而然就干了,不像以前小姐洗了头,还得用吸水的帕子绞干,费时费劲儿不说,还容易伤到头发。
这段日子她跟冰彤天天跟着剑舞红袖习武,练习基本功,再苦再累都咬牙坚持着,没有松懈过一天,现在已经会了一些拳脚功夫,对付两三个毛贼那是绰绰有余的。
后来,白晴白梅两个一等丫鬟要求加入,再后来是碧落阁里的四个二等丫鬟白芨,白芍,白芷和白果,就连张嬷嬷和宁嬷嬷也表示她们要跟着剑舞红袖学习。
她们不求自己学的这点儿功夫能保护得了宓妃的周全,但求有事发生的时候,她们能不拖宓妃的后腿,同时有些身手傍身的她们,对付起那些个起了坏心眼的奴才也相对容易一些。
至少动起手来,她们虽是女子,但也绝对吃不了亏。
甭管习武会吃多少的苦头,流多少汗水,反正她们是致力于将碧落阁守护得跟铜墙铁壁一样,谁也别想伤害她们的主子。
“那丹珍就给我梳个适合出门的发髻。”院子里的黄金除了留在府里的,剩下的还等着她亲自去安排,自是要出府的。
“嗯,我一定给小姐梳个不常见但却很清新雅致的发髻。”宓妃的头发一直都是丹珍在打理,为了变着花样的替宓妃梳头,丹珍可没少在这方面花费心思,请教过很多人,也自学了很多不同风格的发髻。
在碧落阁,虽然主子仍是主子,奴婢仍是奴婢,依然有主仆尊卑,但是小姐待她们却是极好,私底下也从不让她们自称奴婢,给了她们这些卖身为奴的人该有的颜面,有赏有罚公正严明,从不偏坦于谁。
有功,必赏。
有错,必罚。
倘若吃里扒外,那便不是找来牙婆发卖好么简单,而是必须把命交待在碧落阁里。
这规矩虽说冷血残酷了一点,但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们,非但没有心生惧意,反而恪守自己的本份,牢记着自己的身份,对宓妃那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或许她们不了解宓妃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她们却是知道宓妃最忌讳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手段,但凡背叛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对她忠心不二的人,即便为奴为婢都能得到主子的尊重,不犯错绝不打骂一句,待遇更是好得没话说,哪怕是一些人家的小姐,日子也不定有她们过得这么逍遥。
能伺候这样的主子是她们的福气,如若再生二心,那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你的手艺我很放心。”宓妃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勾起唇角浅浅一笑,“白晴,你去将沧海他们带到偏厅。”
“是,小姐。”
宓妃身边有四个大丫鬟,丹珍负责替她梳头,管理她的珠宝首饰,冰彤则是负责打理她的衣衫鞋袜,白晴管理着茶水间负责上茶,而白梅精通算数,则是替她打理着库房。
四个大丫鬟分工合作,各做各的,有谁忙不过来只要知会一声,就会有人主动帮忙,可若无人开口,那便谁也不会插手旁人管理之事。
四个二等丫鬟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一个个的也都成长了起来,处事圆滑机灵了很多,眼力劲儿更是个顶个的好。
如今的碧落阁,主子加上奴才也不过十三个人,比起其他小姐的院子,近乎少了一半的奴才。
哪怕就是庶出小姐的院子里,也没有二等丫鬟还同时还兼顾洒扫这种活儿的,可见宓妃手下的确是缺人。
不过即便是缺人,宓妃也没有让管家安排人进来,她可不想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院子,又冒出那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知道白芨四个丫鬟不容易很辛苦,宓妃主动加了她们的月钱,并承诺等她闲下来就买几个三等丫鬟和粗使丫鬟回来减轻她们的负担。
毕竟,这么大的碧落阁,只有她们几个丫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对着铜镜照了照,宓妃满意的点点头,道:“丹珍的手真是越来越巧了,头发梳得又快又好,关键你家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满意。”
前世的宓妃虽说不是短发,但她的头发最长的时候也仅仅只能算作及肩,打理起来很是方便。这辈子她是深深体验了一把长发飘飘的感觉,可就是梳头的时候比较烦恼。
乌黑柔顺的发丝长及腰下,如果没有丹珍,宓妃只有三种办法收拾自己的头发,一是拿根发带,随意的绑在脑后,二是辫成一个麻花辫子,三是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回想她在药王谷没有人伺候的那段日子,可不就是以一根发带绑住头发了事,发间唯一的装饰就是一条额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除了自己的头发宓妃搞不定之外,还有就是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要是没有丹珍跟冰彤,很多时候宓妃都会抓狂暴走。
“小姐喜欢就好。”她努力学习各种梳发的技巧,可不就是要小姐喜欢。
要是小姐不喜欢,丹珍才要苦恼。
“行了,咱们去偏厅。”
“是。”
出了卧房大门,宓妃带着丹珍冰彤穿过一个小花园,正在修剪花枝的白芷白果见她迎面而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屈膝行礼,“小姐大安。”
宓妃的嗓子好了,能开口说话这件事情,她却并没有瞒着碧落阁里的人,反而大大方方的跟她们说了。
而见宓妃待她们如此坦诚,丝毫没有隐瞒她们的意思,丫鬟们一个个的对宓妃更是越发的忠心不二,甚至都不用旁人提醒,她们就知道为宓妃主动打掩护。
要知道除了观月楼里小姐的的爹娘兄长,以及近身伺候夫人的丫鬟嬷嬷之外,府里其他人是一点都不知道小姐嗓子好了会说话的事情。
这样已是足以将她们的心彻底的收服,往后死心踏地的跟着小姐,一定错不了。
“起吧。”
话落,宓妃含笑自两人身旁走过,白芷白果这才又转身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偏厅外的说话声,沧海,残恨,悔夜三人自是听见了,起身行至门口抬头便对上宓妃溢满关怀的眸子,那颗疲惫的心,似乎瞬间重获新生,整个人只觉又充满了活力。
“小姐。”
短短的两个字的一声轻唤,所包含的东西太多,承载的东西也太多,听在宓妃耳中竟是格外的沉重。
看着他们熟悉的脸庞,宓妃觉得眼睛发涩,莫名的竟是有些湿意,这一生到底是与前世不一样了,至少她的心肠就没那么冷那么硬,行事多少懂得顾忌了。
“回来就好,你们平安回来就好。”宓妃自认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但她也绝非冷血绝情之人,或许当初救下沧海五人,只是因为她缺少可供她驱使,为她做事的人,同时也是看重他们自身能力与其潜在的能力,可经过那段时间的相处,她也是真的将他们当成了她的羽翼,无论伤了损了,她的心里都不会痛快。
他们待她忠心不二,甘愿以自身性命护她周全,宓妃对他们又如何能不上心。
于她而言,护她之人她必护之,伤她之人她必杀之。
自己的人她当然护着,别人的人只要不挡她的路,她便全当看不见,也无需放在心上。
“劳小姐记挂。”沧海三人都是不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男人,嘴巴或许笨了一些,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可那略带颤音,泛红眼眶,已是足以说明一切。
从他们决定认宓妃为主,为她做任何事情都谈不上辛苦,一切皆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都坐下。”
“是。”
“白晴,奉茶。”
不过片刻时间,白晴就端着托盘从茶水间里出来,先是给宓妃上了茶,又给沧海三人一人一杯,最后也没落下剑舞跟红袖的。
她跟在宓妃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也知道剑舞红袖是自由身,两人虽惟宓妃之命而是从,但她们并非是卖身的奴才,这一点跟她们这些相府的丫鬟是不一样的。沧海,残恨,悔夜亦是如此,跟她们不一样,故而,宓妃说让她奉茶,她心里没有丝毫的不舒服。
沧海三人对白晴来说相对很陌生,但剑舞跟红袖却是跟她们这些丫鬟朝夕相处过的,虽对她们极其严厉,但却也是为了她们好,上茶什么的,白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这两个。
好歹剑舞和红袖还能算是她们的武艺师傅,力所能及之事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你们三个怎么会一起回来?”宓妃喝了一口清茶,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唇齿之间,没得给她提了提神,眼神更为清明了些。
沧海被她派去收服音攻门为她所用,残恨被她派往琉璃国暗中收集消息,悔夜起初倒是没有被她远派,就留在星殒城里收集皇室中人与朝中大大小小百官的详细资料,后来出了白家堡一事,她才将悔夜派去了渔城协助商古阳接手白家堡的一切事宜,他们聚在一起回来,宓妃还真的有点儿晕。
“我们是今早回府时在门外撞一起的。”沧海的嗓子好后,说话的声音不再沙哑破音,而是一道极好听的男声。
五个人里面,除了红袖之外,其余四个的话那是一个比一个少,剑舞还好些,尤其是沧海他们三个男人,能不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开口说话。
跟随宓妃之后,情况有所好转,沧海仍是老样子没错,但悔夜跟残恨性子明显稍稍明朗了一些,风趣了些,偶尔从他们嘴里冒出一句话,不仅毒还很高冷,令人有爆笑的冲动。
“嗯。”宓妃挑了挑眉,静待他们的下。
三人刚与剑舞红袖碰了面,旁的事情她们什么都没说,就是异常欢喜的跟他们分享宓妃嗓子好了,且能开口说话了的好消息。
因此,三人这才没在宓妃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觉得惊愕失态,在他们看来,宓妃张口说话那是迟早的事情。
就凭他们主子的本事,区区哑疾又并非天生,如何有治不好的道理。
“属下幸不辱命,音攻门上下随时听候小姐的指示。”沧海站在宓妃面前,语气恭敬且坚定。
天煞女死后,音攻门就成了一盘散沙,门内各咱争斗不断,只为争夺门主之位。
他按照宓妃的要求返回音攻门,经过一番努力又有高强的武功作为支持,最终不辱使命的成功收下音攻门。
如今门内那些生有反叛之心的,他都毫不留情的杀了,冷酷血腥的手段令人又惧又怕,丝毫不敢再有二心。
沧海虽然收服了音攻门,但他却没有接收门主之位,在他看来那个位置是宓妃的,即便宓妃压根就没有瞧得上那个位置,前进的脚步也不会因为一个音攻门而有所停顿,他仍坚持着自己的心意。
无论如何,音攻门都是他家主子的,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夺之占之,哪怕就是他自己也不可以。因而,当门内众人询问他原由之时,沧海只说他们共同的主子很优秀,将会引领他们登上一个全新的高度,而他断然是不会接受门主之位的。
天煞女除了那身武功之外,最是精于用毒,她更喜欢用活生生的人去试毒炼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管是真心忠于天煞女的人还是被迫不得不忠于天煞女的人,从他们踏进音攻门的一刻起,便会强行服下一枚特制的毒药。
这种毒服下之后死不了,但每隔一个月就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便是不死也得脱上一层皮。
初次毒发纵使全身疼痛难忍,咬牙还能硬撑过去,二次毒发则会直接要人性命。
沧海回去之时,门内众人已经毒发过一次,随后才有门内之人勾结其他江湖门派,意欲夺下音攻门。
他若再晚回去三天,要想再夺回音攻门只怕就真的难了。
在天煞女培养出来的那些毒人里面,无疑沧海五人是最强的,他们时常随侍天煞女左右,门内之人对他们也是又畏又惧。
虽说那些人挺瞧不起毒人的,可他们更惜命,将自己的嘴巴都管得严严实实的,甚少有疯言疯语传进沧海等耳中。
江湖不比朝堂,前者智慧或许很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欺你辱你之人,只要你的实力够强,拳头够硬,那你想杀便能杀了那人。而后者,即便心里恨得要死,面上还不得不装作一团和气的模样,真假虚实难以辨别。
“过程可还顺利。”宓妃从未怀疑过沧海的能力,又或者说上天待她不薄,冥冥之中就把他们五人送到了她的身边,成为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小姐给的药起了很大一部分作用,门中之人因毒发过一次都变得人心惶惶,生怕下次毒发便要了他们的命,那些心有不甘的门人便与其他门派暗中勾结,誓要毁了音攻门,属下也算去得及时,经过一番争夺成功拿下了音攻门。”
“你且告诉那些人,只要他们没有二心,好好为你办事,你便能解了他们所中之毒,以后也不会用毒药控制他们,但是他们如若胆敢阳奉阴为,那下场绝对不会比毒发舒坦。”天煞女的音攻门,算得上是江湖中极为特别的一个门派,门人武功都不弱,但他们都更为擅长用无形的声音杀人。
故此,音攻门被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称之为邪教。
然而放眼整个武林,又有几人是对音攻门修习秘籍不动心的呢?
据宓妃在药王谷翻阅的那些江湖隐秘得知,天煞女能稳坐音攻门门主之位,其实走的并不是正途,而是欺师灭祖,双手沾满同门鲜血坐上去的。
曾经的音攻门在江湖上很有些地位,算是隐世势力,素来不与人结怨,历代门主外出行走时都会留心挑选通晓音律之人带回音攻门,再从中挑选天赋极佳的收为徒弟,传授他们音攻秘术。
天煞女原名叫什么,江湖上已经鲜少有人能叫得出来,自她欺师灭祖残杀掉自己的师傅,又生生杀了三个师兄四个师姐之后,音攻门再也不是往日的音攻门。
单论武功与音攻之术的修为,饶是天煞女天资聪颖,再加上勤学苦修,也断然比不过她的师傅修为高深,面对面的碰撞她没有半点胜算,于是她选择了用毒。
在她有心要谋得整个音攻门之时,背地里她就早已经修习了魔音,甚至接触了世人都畏惧厌恶的剧毒之物。
为了获得至高无尚的实力满足她膨胀无休止的**,天煞女无所不用其极,当她终于如愿坐拥了音攻门,杀了反对她的师傅和师兄师姐,牢牢将别人的生死握在手间,那种满足非言语所能形容。
此后,天煞女行事越发的乖张邪恶,将整个音攻门打造得犹如地狱一般,命令门人不断抓回活人供她试毒,生生将那些人制成毒人,但凡她瞧上的,哪怕是抢她也必须要抢到手。
沧海悔夜五人,原本都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可就因为被天煞女看中,她便将他们的父母亲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从那时起,音攻门被归于邪教,而天煞女之名亦随之名震武林。
她容不得别人背叛她,甚至不允许别人忤逆她的任何一个指令,只要让她稍有不满,便将落得惨绝人寰的下场。
若非畏惧死亡,音攻门里谁会甘愿听从那样一个喜怒无常,阴戾嗜杀的变态老女人的命令,活得比畜生还要不如。
故而,沧海出现时音攻门纵使乱成了一团,但他却也有惊无险的收服了音攻门,抓住的就是那些门人对生的渴望。
“小姐放心,属下明白。”
“沧海办事我自是放心的,既然音攻门已能为你所用,那便趁你不在这段时间,再仔细观察一段时间,若他们真心归顺,那便提前做好动杀手盟的准备。”
“是。”
“残恨,琉璃国的情况如何?”
“小姐想要知道的都记录在这几本册子里面。”说着,残恨从椅子上起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蓝色包袱交给宓妃。
从琉璃国返回金凤国这一路上,他可是听了不少有趣儿的事情,真想不明白,那些人怎么就那么能挑事儿,他家主子岂是他们那等人能打主意的,真是蠢笨如猪。
“辛苦你了。”
“不辛苦。”完成了宓妃交待的任务,回了宓妃的话,残恨又退回到座位上,却是在宓妃如水的眸光下微微红了耳根。
能做好宓妃安排给他的事情,让宓妃露出笑脸,残恨觉得不管要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在他们心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越过宓妃去,宓妃是他们认定的主子。
“悔夜,渔城之事如何了?”宫里各个主子,朝中众位大臣,但凡能收集到的资料,悔夜都给宓妃弄了回来,堆了那么厚厚的好几本。
之后,她同有将悔夜调回自己身边,而是吩咐他去了渔城。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商古阳很想见小姐,不过距离他赶来星殒城,至少还需要半月光景。”
“也好,我也正想会一会他。”宓妃点了点头,渔城之事暂告一段落,她在星殒城要建起来的产业也需要他的帮忙。
“小姐,咱们的院子里堆了那么多的箱子是怎么回事?”悔夜眨巴了一下如星子般的黑眸,问出心中的疑惑。
天知道,当他跟沧海残恨走进碧落阁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表情是有多么的古怪,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红袖,你来说。”宓妃垂眸喝茶,只有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红袖那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她这做主子的总得给人机会不是。
很快,红袖就绘声绘色,形象逼真的将从除夕宴到赏梅宴前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顺带还提了一些宓妃对未来几个月的各种规划,听得沧海三人热血沸腾的,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果然跟着小姐不但能自由自在的站在阳光下,还有各种风光,各种精彩。
“原本昨晚我就能回来见你的,只是在收服音攻门的时候,顺带救下了两人,他们虽是江湖草莽出身,但各有各的本事,兴许小姐会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他们有无性命之忧。”
“暂时没有,我给他们服下了解毒丹。”要是没有小姐的解毒丹,沧海相信在他救下他们的时候,那两人就活不成了。
既然他们有心想要报恩,本着不要浪费人才的原则,沧海就将两人带了回来。
“小姐,那个…那个我也带了一个人回来。”因为不能确定宓妃的心意,故残恨没有直接就把人带进相府。
如果宓妃觉得那人可用,要留下,那人便有留下的理由以及价值,如果小姐不需要,那他也不欠那人,至少他救下了她的一条命。
“什么人,莫不是残恨相中的媳妇儿?”看着残恨说话时窘迫的,微微泛红的脸,宓妃就是不想想歪也难。
怎么的,是她身边的男人都太纯情,还是她丫的太奔放?
噗——
悔夜没忍住,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沧海剑舞动了动眉梢神色未变,红袖表情一阵扭曲险些跳起来。
残恨会带个媳妇儿回来,这。这这太诡异了。
“咳咳…”残恨则是被宓妃的话噎得直咳嗽,一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他急忙解释道:“她是我在琉璃国皇城意外救下的,当时有两批黑衣人在追杀她,醒后她说自己是个沦落风尘的女子,但她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贵气,显然事实并非她自己说的那般。”
“你觉得我会有用得到她的地方。”
“小姐想要在四国之内建立起一个巨大的情报网,青楼是必不可少的,既然那个女人说她是风尘女子,手段又很高明,若能收归己用也是好的。”
“她现身在何处?”
“因为不知道小姐能否用得着她,所以就把她暂时安排在客栈里。”
“这段时间我很忙,你们也将很忙,你跟沧海先将他们带到西城的一座别院里,等我腾出手来再去见他们。”
“是。”
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又道:“其他的事情咱们暂且不管,眼下先安排妥当这批黄金最为重要,它们可是你们家小姐建立独属于自己王国的奠基石。”
“听凭小姐吩咐。”
“剑舞,你继续把那个云依盯紧,沧海和残恨先去安排你们带回来的人,然后到城北仙女湖与我会合,悔夜跟红袖跟着我。”
“是,小姐。”
安排妥当之后,宓妃心下稍安,紧跟着就去了观月楼,正好三个哥哥也在,宓妃便详细的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得到一致认同之后,大家都赶紧行动了起来。
温夫人吩咐总管安排了数十个小厮到碧落阁负责搬抬东西,然后带着自己的贴身嬷嬷和大丫鬟紧随其后,一边整理清单,一边有序的将三十万两黄金搬入她跟温相的私库。
用女儿的话说,这些银钱是她给的,是给她三个哥哥娶媳妇儿当聘礼用的,又如何能放在公中的账里,没得便宜了旁人。
另一边,宓妃也没有急着出门,而是指挥着身边的丫鬟们将她受封郡主之后,皇上赏赐的东西收入她的库房。
与此同时,宣帝册封宓妃为正一品安平和乐郡主,赐封地为琴郡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皇太后和皇后知道得太晚,根本就已经来了及阻止,气得她们自己宫里打了不少东西。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星殒城,不管是贵族圈里的贵人也好,还是那些市井小民也罢,无不感叹郑国公府的人瞎了眼,简直就是放着泼天的富贵不要。
什么郑国公世子乃谦谦君子,瞧不上人家相府小姐是个哑巴,故而不堪忍受,当众扬言退婚,让得人家相府小姐背了未嫁先休的污名。
现在看来明明就是郑国公世子配不上人家相府小姐,也越发证实了当初那道圣旨上写的事实,哪里是郑国公府退婚在先,分明就是相府小姐身份尊贵觉得郑国公世子那样的伪君子栩不上她,这才主动请旨退的婚。
而今,八个月前人人唾弃,争相侮辱嘲讽的相府哑巴嫡女,摇身一变成为金凤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拥有四字封号且享有封地,握有实权的正一品郡主,可想而知皇上对她有多么的看重。
这样的女子,即便口不能言,若能娶回家中,那也绝对是天大的福气。
宓妃受封郡主,背地里不知道藏有多少人在看郑国公府的笑话,以至于郑国公府的下人出门采买物品,走一路就被别人指指点点一路。
用过午膳后,宣帝圣旨既下,又颁布了诏书,大哥温绍轩便要代替宓妃前往琴郡办理掌管封地一系列的交接事宜。
想到碧落阁剩下的一千万黄金,宓妃到底不放心,又吩咐悔夜留下照看,她出门带着红袖就好,暂时存放银两的那处庄子,她决定亲自去看看再做定夺。
更何况,就算她要将黄金运出城,那也不能在青天白日的时候,深夜才好干坏事。
今个儿府中小厮在搬抬东西的时候,宓妃特别吩咐手下的丫头们都放松警惕,故意给府中其他各房各院的人不动声色的留出空子,让得他们的人可以趁乱混进碧落阁打探消息,同时也让他们清楚明白的看到那堆满她整座院子东西的归属。
因着堆放黄金的地方有宓妃布下的迷幻阵和障眼法,故而各路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都只得了宓妃想要放出的消息。
三十万两黄金进了温夫人私库,宓妃受封郡主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又进了宓妃的库房,府里那么多人,谁也没有讨到一点儿便宜不说,就连光都没有沾到一丝。
消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的时候,气得她砸了一对上好的青花瓷瓶,一个劲儿的咒骂宓妃忤逆不孝,竟然都不知道要拿出一半来孝敬她,全都便宜了温夫人那个恶妇。
接连不断的好消息,一个一个的都是嫡系大房的,完全没有他们二房三房四房什么事,她们的女儿个个才貌双全,怎的便宜就全让宓妃那个哑巴抢占了,真真是气死个人。
她们不但嫉妒宓妃拥有的新身份,更是无比眼红那些似是闪烁着阵阵金光的一锭一锭的黄金,睁眼看得到,摸不到又得不到的滋味就跟心里拘了一只小猫似的,那锋利的爪子时不时的挠一挠她们的心,立马就浑身都疼得不得劲儿。
自打王公公来宣读了皇上的旨意,那一箱箱的好东西抬进了碧落阁,整个相府都沸腾了,尤其是其他三房的院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昨个儿一整晚,指不定都憋足了坏水儿,机关算尽的想要占便宜谋好处,哪里知道还没等她们开始行动,那些东西就跟她们完全没有关系了。
还真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温夫人的手真快,快到让她们措手不及。
进了观月楼私库里的东西,又如何还是她们可以肖想的,除非相府的当家主母换人,否则即便是老夫人亲临,那也奈何不得温夫人。
更何况眼见宓妃的身份越来越贵重,越来越得皇上的眼,她们若还想有安稳日子过,背地里耍耍心机占占便宜是可以的,千万不能闹到明面上去,尤其不能闹到宓妃的跟前去,否则不但那已经废了的明欣郡主是她们的前车之鉴,就连三国的那些皇子公主们的下场也够她们好好的喝上几壶。
对那等身份地位的人,宓妃动起手来都丝毫不含糊,难不成她们的身份还能高过那些人去?
有些东西,想想也就罢了,万万是不能付诸于行动的。
府中众人的心思转变,宓妃没有兴趣搭理,他们想他们的就好,她的生活节奏仍旧保持不变,只不挡到她的路,随便他们怎么折腾,怎么作。
带着红袖将大哥温绍轩送出城后,她便让红袖领着她去之前选定的那几家铺面看上一看,有满意的就赶紧盘下来,然后按照她企划书里绘制的模样装修出来,争取尽快正常营业。
此去琴郡有皇上的御林军同行,温绍轩的身边只带着温清跟温华两个贴身侍卫,倒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眼下,不管哪方势力纵使不得相府支持,却也不会再轻易得罪相府。
尤其在知晓宓妃有着那么护短个性之后,亲眼目睹过那不熄不灭诡异血火的人,如无必要他们都不想出现在宓妃的面前,以免一个不小心招惹了她,便被她烧成灰烬,死无全尸。
一主一仆两人先从城东开始看起,红袖虽然不是经商的材料,但依照宓妃提出的那几点要求,她选出的几个铺面都非常不错。
既然是要做生意,那么首先地段要好,人流量要大,且贫与富差距不能太大,否则银子不太容易挣。
从城东转到城西,宓妃一共买下了三处铺面,一处用于建造药楼,一处用于开设酒楼,一处则用来打造男人的逍遥窟温柔冢,方便她建立情报网。
“小姐,喝口茶歇歇脚,先喘口气。”茶楼里,红袖倒上一杯茶递给宓妃,自己也坐在一旁歇脚,开店什么的太累人,比她杀人都累。
“等休息够了,你去买两匹马,咱们再到城外看看。”
“是。”
从药王谷回到星殒城,宓妃去的第一个地方不是相府,而是城北狩猎场。
至今,她都还记得那日的情景,想忘都忘不掉,谁让她记性好。
那仇尚未报完,她也不敢忘。
仙女湖周围那一整片地方,若能建成一个巨大的跑马场,虽然前期可能会投入很多的金钱,但是宓妃相信一定会很赚钱。
若是建在其他地方,肯定鲜少有人能进去消费得起,可在这天子脚下,从来就不缺贵人,更不缺有钱人,为了享受为了获得足够刺激的满足,那些人会毫不吝啬的撒钱砸钱。
“小姐,我休息够了,你等我回来。”
“嗯。”
约莫一刻钟之后,红袖牵着两匹黑色的大马又回到茶楼,结完账与宓妃一人骑上一匹马直奔城外而去。
二月里的寒风仍带着寒风,拂面而过时刮得脸颊有些涩涩的疼,有些烦闷的心情似乎也因这风而得以缓解,让得宓妃吐出一口气浊气。
她不知为何,每每一闲下来,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陌殇的模样,那种感觉让她有些莫名的烦躁,总想着逃避。
也不知昨日替他扎针之后,他恢复得怎么样,是否缓解了病情。
也不知那药丸对他可有效果,能不能让他在服药期间不再咳嗽。
也不知……。
“小姐可是头疼?”
“我没事。”意识到自己满脑子都是陌殇,又对上红袖溢满关心的眸子,宓妃微窘,耳根霎时就红了。
她有些羞恼,暗骂自己为何老是频频想起陌殇,他跟她……
“既然小姐不是头疼,为何那么大力拍打自己的脑门。”那么响亮的一声,红袖想不听见都难,更何况她还亲眼看见了。
宓妃:“…!?”
谁说头疼要打脑门来着,什么见鬼的道理。
“小姐。”
“咳咳。”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宓妃抚额无语的道:“你家小姐可是比神医还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头脑,你想多了。”
她给陌殇的药,针对他的病情的确有缓解的作用,可前提是没有那晚那次濒临死亡的病发。
他既严重到那样的地步,想来那药的效果不会太明显,皱着眉揉了揉额角,她得重新选药再配药炼制新药。
对陌殇,她好像真的狠不下心肠,真是活见鬼了。
“温小姐,我家世子又发病了,可否请你…”正当宓妃骑着马想得入神之际,无悲的声音近在咫尺在她耳边响起。
那什么,是她幻听了么?
不然耳边怎会有陌殇身边侍卫的声音?
“人命关天,还请温小姐出手相救。”
“小姐。”红袖是初次见到无悲,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他,整个人充满了戒备。
可听着他用这般熟悉的语气跟她家小姐说话,红袖一时又拿不定主意,只得唤了神游天外的宓妃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无悲在这里,陌殇铁定也在附近,他又犯病了。
远处风骚奢华到了极点的紫色马车落入宓妃眼里,她的嘴角猛抽了抽,怎么有种走到哪里都会遇上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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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虫子,荨明天再修,人还是难受,传后先闪了,么么大家,感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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