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子认栽,又躺回床上去,郑子明走了之后,他忽然回过味来,“这臭小子!谁要去御前告状就去告好了!我又不是装病不上朝!皇上许了我不必上朝的!”
褚老夫人笑着劝道:“儿子这不是为了让你少操点心么?再说,儿子比你心细,能问出来的事情多。你这火爆脾气一上来,万一什么都没问出来反中了人家的激将法,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郑老爷子把胡子一撅,重重翻身面朝里躺下,气呼呼的道:“你也看不起我!”
褚老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若看不起你还能跟你过一辈子?你啊,别不服老,人老了这脑子就不好使了!”
郑老爷子反唇相讥:“人家不都说人老奸马老滑吗?”
褚老夫人笑得不行:“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吗?”
郑老爷子想了想自己也笑了,起身拉着褚老夫人往房后走,“咱们钓鱼去。你说得对,咱们都老了,也是时候该享清福了,该不管事的时候就不去管!”
褚老夫人忙叫丫鬟准备鱼篓、钓具,老夫妻两个果真去钓鱼了。
这边罗宁也没急着回府,只是让人把郑夫人妥善送了回去,自己还要留下来等着审问结果。
鲁国公府没有刑房,就收拾出来一个僻静的小院子,在空房里进行审讯。
郑子明本人在军中多年,又做着吏部尚书,刑讯的手段自然是有的。
所以两个时辰之后,这三个人就都招了。
罗宁一直守在院子外头,看见郑子明阴沉着脸走出来,忙迎上去问道:“舅舅,怎样?问出来什么了?”
郑子明皱皱眉,“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些事!”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重了,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阿宁,此时牵扯甚多,你知道得多了,未必是好事。”
罗宁撅着嘴跟在郑子明后头,想着要怎么软磨硬泡才好。
她只顾低着头,不防备走在前面的郑子明忽然站住了,一头撞在了郑子明后背上,脑门生疼,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杜若杜鹃忙上去将她扶住。
郑子明回身,皱着眉笑道:“怎么走路都不看路?”
罗宁嘟囔道:“谁知道您突然就站住了啊!”
郑子明看了看她发红的额头,摸了摸鼻子,“这么说,还要怨舅舅身板好?”
罗宁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宁盼着您生龙活虎才好呢!”
郑子明摆手叫杜若杜鹃远远站着,低声问罗宁:“今日是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擒住了这三个贼人?”
罗宁也没有隐瞒,点头承认。
郑子明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道:“殿下派了很多人在你身边?”
这也是事实,罗宁再次点头,怕郑子明不放心,补充道:“舅舅,都是女护卫。”
郑子明沉吟片刻,道:“你去通知于俭,让他今晚来一趟鲁国公府,我有事要和他说。”
罗宁好奇,“什么事?”
“与你无关,”郑子明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别打听这些!”
罗宁有些丧气,“怎么能说和我无关呢?今天那些人不就差点连我也绑架了?那人还说,大哥是鲁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而我是您唯一的外甥女,利用价值很高。所以我猜,他们是不是想让我和大哥大嫂做筹码,要挟舅舅做什么事?”
郑子明叹口气,“阿宁,舅舅知道你聪明,可是这样的事情,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要不然,将来你只会被卷入更多更复杂的事情中去。”
“只怕我已经是避无可避了吧?”罗宁犀利地道,“太子和我的事情总不能一直这样瞒着,就算我不说什么,舅舅也不乐意,太子也希望早日给我名分。到时候,我就是众矢之的了。”
郑子明点点头:“这个你放心,太子和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啊!
罗宁有些沮丧。
郑子明也不让她多留,“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回去,回去晚了你母亲该担心了。你母亲身子越来越笨重了,你要多多留在家中陪伴才是。”
罗宁好说歹说,去跟郑老爷子褚老夫人、洪夫人辞别,郑子明都没让她去见**夫妇,就直接把她打发回去了。
罗宁一路上闷闷不乐。
杜若杜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杜鹃嘴快,问了几句,罗宁没好气地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杜鹃莫名其妙,冲着杜若摊了摊手。
杜若轻轻摇头,明知道小姐心里不痛快,还往刀口上撞,不是傻了?
罗宁生了一阵闷气,才跟杜若说:“你回去联系于俭,我舅舅让他晚上去一趟,有事。”
杜若睁大了眼睛,一时转不过弯来。鲁国公这是什么意思?鲁国公府一派一直是孤臣,从不对谁表示亲近,这一次竟然要见于大人,是表明鲁国公府要明确支持太子殿下了吗?
难道说小姐对鲁国公府的影响力这么大?
回到绿韶馆之后,罗宁就给赵启写了一封信,大发牢骚,说这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庆帝这一次的病症拖延了很久,都没有起色,不能视朝,虽然临时认命了几位大臣暂理朝政,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给赵启下了一道圣旨,宣召他即刻进京。
赵启接到圣旨的时候已经是十月里了,北疆已经入冬,所有的生产事宜都已经停止了。过冬的安排已经准备充足。他这时候离开也不会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北伐大军仍然要驻守北疆,直到议和成功之后才可南归。
老福亲王作为监军也要留下来。
所以赵启就带了自己的亲卫一百人,带着安良、邵恭、温三,骑快马,一路疾驰。
这一路上,他们一直都是挑选小路近路,放弃进入驿站。
也因此路上接连不断遭遇伏击。
温三表示不解:“殿下,咱们若是安安稳稳走大路,只怕会太平许多的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