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的鞋子踩在脚下那些不知道累积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的枯叶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陈庚前行的动作看着极为随意,更没有丝毫隐藏身形的想法。或者说,他是在故意弄出一些声响,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想引起那四个神秘人物的注意还是想引起那只不知名怪物的注意。
但凡脑子没病的,在这个时候都不会刻意让自己显得异常突出。但陈庚却偏偏就这样做了,而且动静越来越大。他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夏游风等一行已然开始撤离森林,但凭着陈庚对忍者的了解,这些年轻人不可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离开,为了替这些人做一些掩护,他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来引起他人的注意。
在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旁停了下来,陈庚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右手扶上大树,食指开始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
“梆梆……梆梆……”
响声有些沉闷,在这寂静的丛林中传出了好远。一刻钟以后,陈庚叹了口气,极为随意的一掌拍向大树。
一声闷哼传来,很快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的显出身形,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是喝醉了酒。
这个人正是那三名突忍之一,借木遁之术藏于树间,原本想着偷袭,却料不到自己的身形早已被人看穿,陈庚看似随意的一拍,正好印在此人的小腹之间,丹田尽碎,即便不死,一身修为也全都毁了。
陈庚看都没看他一眼,在拍出一掌的同时,他后退了两步,然后一脚踩在地面上,一股血箭从地下飚出,很快另一个黑衣人也显出身形,虽然黑巾遮面,但谁都能看得出他眼睛中露出的那抹痛苦和震惊之色。
有风起于林间,或者是因为树木的遮挡,所以这阵风并不算大。陈庚却是冷笑一声,侧了侧身,一团泛着淡蓝色光焰的火球突兀的出现在他身边,刚才若不是侧身,这团火球刚好便能碰到他的左臂。
“风林土火,伊贺派的四大忍者竟然齐聚这里……唔,甲贺派雾隐家族竟也有人过来,却不知道来的是四郎还是五郎?”
陈庚话音未落,三道人影呈品字形出现在他身边,倒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从他们的眼神来看,显然对陈庚充满了戒备之意,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白衣人,看着陈庚的眼光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疑惑和震惊。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人语气低沉,汉语讲的极为生硬。他一手捏着一个不知名的手印,另一只手却是拿着一柄两尺多长的鬼头小杖。
“嗯?竟然不是老四和老五?看你身手不弱,除了甲贺拥有的移魂术外,竟然还习有阴阳术的结印,若非天赋异禀,想来定有些奇遇……你手里拿的莫不是甲贺派的镇山之宝‘鬼影杖’?我素闻甲贺有三宝,鬼影神木莲花伞,这支鬼杖既然在你手里,想来你身份地位定然不一般……”
看着陈庚旁若无人,侃侃而谈,白衣人越听越是心惊。对方能够知道自己是甲贺派忍者,这也就罢了,因为不管再怎么收敛,一旦遇到修为高深之人,能够看穿自己的行藏及所属门派也很正常。此次来神州,他原本也没想着能够全身而退。
但对方竟然知晓甲贺派的那些秘闻,而且所说丝毫不差,看其年龄,不过二十一二,都说神州卧虎藏龙,眼下看来,的确是名不虚传。
“你究竟是谁?”
心中虽然惊骇,但他语气控制的极好,听着仍是平静如常,没有丝毫颤抖。
“雾隐归藏是你什么人?”
陈庚不答反问。
“那是家祖……听先生语气,莫非和祖父相熟?”
其实用屁股想也不可能。这个年轻人看着如此年轻,雾隐归藏现年已有八十多岁,即便是自己都比对方看着要大,他怎么可能认识祖父?
白衣人不是智障,他当然清楚这一点。之所以如此相询,一则是拉近关系,二来也是为自己暗中的聚力做好准备。
正如刚才陈庚所说,此人不但拥有所有忍者的能力,更是身兼阴阳术的诸多法门于一身。即便在人才辈出的甲贺内部,这个名叫雾隐矢二的白衣人也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够让阴阳家安培镜亲自传授,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相熟?呵呵,我从未见过雾隐归藏……”
“那怎么……”
“藤田村正是我杀的……”
听到陈庚的这句话,雾隐矢二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后退了两步,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已是他第三次询问对方身份,相比于前两次,他这次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恐惧。
双方本来谈论的是雾隐归藏,结果陈庚却突然提到了另外一个人,乍一听,两者之间没有丝毫联系,但熟知内幕的雾隐矢二却是心胆俱裂。
数十年前,甲贺派出了一个“天才”,此人五岁开始习练忍术,结果到二十五岁的时候仍然是个下忍。忍者五行,他几乎没有一样精通的。无数人开始冷嘲热讽,就连当时甲贺派的宗主对其也已不再抱太大的希望。
在无数人的鄙视甚至是恶意嘲讽中,他默默的离开了甲贺,然后不知所踪。十年后,三十五岁的他又回来了。
两年内,他连续挑战了近七十名忍术界高手,均已失败告终,人送绰号“长败将军”,但此时此刻,忍术界却没有一个人敢小觑于他。因为他所挑战的全都是成名多年而且忍术极高的突忍。这里面包括伊贺派的宗主、武藏最神秘的三名上忍、大阴阳师安培镜以及剑道高手风魔一郎,每次比武都是重伤不死,仅仅只是这一点便让人刮目相看,这便是雾隐归藏。甚至有传言说,此人比百年前那位号称“真田十勇士”之一的雾隐才藏更加了不起。
又是十年后,年届五十的他顺理成章的接任了甲贺宗主之位,此时的雾隐归藏对忍者五行的感悟早已到了天人合一之境,除了寥寥几个不出世的隐秘高手外,他在日本已无太多对手。
直至三年后,有人上门挑战,秉着传统的武士道精神,雾隐归藏悍然应战。这场比试的结果并没有公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个谜。
只有甲贺最核心的几个人知道,此次比武,雾隐归藏是输家。
虽然他绰号“长败将军”,但没有人会相信那时候的他会输给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而且还受了重伤。
“那人虽然下手卑劣,没有丝毫武者的尊严,但……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雾隐归藏的原话,而那个击败雾隐归藏并使之身受重伤之人,正是藤田村正。
当初苏家老三去日本,正逢雾隐归藏闭关,幸而逃过一劫。他被老大带回神州后,藤田村正一路尾随而来,本想出其不意杀了老三替日本忍术界扬眉吐气,不成想正好遇到陈庚,于是陈庚便顺手解决了他。
知道这段秘辛的雾隐矢二又如何不感震惊?不单单是震惊,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当年苏琦流去日本,曾和你们忍术界达成过协议,忍者不得进入神州半步。虽然后来你们偷偷摸摸的来过好几次,但并没有干下什么过于出格的事情,所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们不但深入神州境内,竟还想着杀人灭口,难不成你真以为华夏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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