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国维正在和哥哥候天赐争执,原来自从父亲候良柱在广元被李自成杀害后,候天赐一直想要报仇,而候国维作为抱子,也不好不响应哥哥。但候国维觉得永宁卫总兵的责任重大,虽永宁卫暂时太平,但也不得不严防守卫。因此,嘴上虽答应着哥哥,却总不见行动,就连一年一次父亲的祭祀也没有回老家南溪祭奠,候国维过分的行径总是惹恼了候天赐。
两人见撒毕鹏父子过来拜访,大家呵呵地招呼着,对刚才争执不再言谈。
撒毕鹏哥撒梦虎扑通一声地跪在候国维身旁,“总兵大人,庄里丫头想不开抹了脖子……”
“你们都快大婚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这才两天的事情,哎,真是……”候国维很气愤地呵斥父子俩。
父子俩磕头认错。
候国维也想息事宁人,不过是一个丫头,也就是一桩家事而已,用不着我候国维来插手管理,撒毕鹏父子总归是没见过世面的,这点事情都不能独自处理,将来还怎么领导他周围的人?候国维在他哥哥那里受了气,因此,更不想理撒家父子催促他们尽早回去,把人埋了,早早准备婚礼才是大事。
撒家父子叩首道谢,心里像放下块大石头般轻松。
半晌午的时候,父子俩回到山庄,此时,整个山庄仿佛笼罩在阴霾之中每个人的表情阴沉着没有欢笑。大喜的日子,本应该是一片欢乐祥和,如今不论主子奴才,尽皆像却了吊丧。撒毕鹏越看越不是滋味,自从宣告结婚以来,庄里确实不是孙儿莫名奇妙地晕了,就是传闻朱小姐被采花了,现在更过分的居然死人了。他将紧要的事情交给祝七办理,便让家里人在堂上集合。
包括朱小姐在场,撒家父子三人,江绣英母子,白夫人母子一共八人在一起紧急地商讨着。
与此同时,厨房里婆子们得到小道消息,大家又开始危言耸听了,“这次不是传说,是真的出事了?”赵婆子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闻。
“什么情况?”
王婆子、周婆子赶紧凑过头来。
“你们讲话小心点啊,听说照顾朱小姐的弱惜昨晚咔嚓了。”说完,赵婆子用手在脖子上一抹。
“啊!”两婆子露出惊诧的眼神,“采花就采花吧,怎么还杀人啊!”
“是啊,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做了这么多缺德事,我们的丫头虽不干净,还不至于给杀掉吧?”
“是啊,是啊!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听说,弱惜出事的当晚,二少去过朱小姐房间……”赵婆子得意洋洋。
“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二少会干这种缺德的事,他多大的本事啊,想要弱惜陪他,纳妾不就成了,我不相信。”王婆子头摇得像拨浪鼓。
“说来,这事也真的奇怪,这朱小姐不会无缘无故的被惊吓的吧,采花大盗这个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赵婆子最喜刨根问底。
“看来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我们也弄不明白,谁让是侍候人的命啊,这人一死,还不是主子一句话而已。”周婆子独自扼腕叹息。
“是啊,天高皇帝远的,谁能为我们穷人撑腰啊!”王婆子附和着。
“你们呀,真没良心,弱惜平常对你们也不错,你们怎么不挂念她了?”赵婆子仿佛最是那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
“挂念有用吗?这府里如今头等大事是夫人和管家的喜事,弱惜死的不是时候啊!”
……
堂上,撒毕鹏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那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只看到两只眼睛闪耀着光芒,眼神凝重。沙哑而又低缓的声音徐徐传来,“弱惜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除了小孩子哼哼的声音,众人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应声。
突然,撒毕鹏历声呵斥,“谁他妈的想要害我?”他目光扫向全场,白夫人是有内疚心情,慈眉善目下隐藏着不安的心,江绣英低着头抚弄着孩子的小脚,看样子,这些事情是乎与她关系不大,白玉玺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腻歪在躺椅上。撒梦龙和撒梦彤很焦急地等待爹爹的下文。只有撒梦虎和朱媚儿两个当事人局促不安。
“梦虎,朱小姐,你们说说遇到什么事情了?仔细地详细地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描述?”
朱媚儿从来没受过别人的呵斥,撒毕鹏的怒斥仿佛击打着她的内心,本就恐惧的心早吓得涕泗横流,语无伦次。
“我先讲吧!”撒梦虎见朱媚儿楚楚可怜,内心也是悲伤万分。
“昨天早上,我去看望朱小姐,在走廊的僻静处发现弱惜浑身湿透,我问询了她几句也没说出所以然,我也不好一直追问,我没有管他就到朱小姐房间里来。给朱小姐说起此事,朱小姐说是她不小心把水盆里的水淋到弱惜身上了。然后,我见朱小姐神色不错,且因为要准备后天的大事,府里丫头大都比较忙碌,顾不上她,我就叮嘱她过几天给她换个伶俐点的丫头。”撒梦虎讲完,深情地看了下旁边奄奄一息的朱媚儿。
“返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男人身下压着一个人,不知道是扭打还是什么。走近看是弱惜和白三扭打在一起,弱惜本来衣衫尽湿,这会和白三打成一团,衣服都被扯掉好几块了。我喝令他们起来的时候,弱惜因为不好意思偷跑了,我扇了白三一个耳光,之后大家各做各的事情。”
撒梦虎停顿了下,“那天的事情太多太忙,一直忙到两更天,我才有空去见朱小姐,那会弱惜也在,她刚好给朱小姐铺好床,我坐了一会就告辞家去了。后来,大约五更天的时候,朱小姐过来拍门,她的状态相当不好!我看她那样子不行,就让她暂时在我房间休息,我抽空去朱小姐房间……”
撒毕鹏打断梦虎的话,“这期间没有别人?”
“是的,只我和朱小姐,进到朱小姐房间,发现弱惜颈部血迹斑斑,地上还留了一滩,她卧倒的姿势就是别人从背后控制了她,然后用利器刺伤了她……后来,我也因为拿不定主意,毕竟弱惜是太太屋里的丫头,跟了太太这么久,肯定也是有感情的,我跑去找父亲商量,刚好,祝七叔也在,后来我和爹去找候总兵。候总兵说
这是家事,让我们自己定夺。事情的大概经过就是这样的。”
“好了,梦虎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大家都可以发表意见?。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不解决是不可能的,虽然弱惜仅仅只是我们山庄的丫头,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且是死于非命,我不希望听到有任何不利于山庄的传言!”撒毕鹏低沉着阴郁的嗓音。
“弱惜跟了我这么多年,一个乖巧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狠心害她,更不会跟谁结仇。”白夫人瞅了瞅朱媚儿一眼,“弱惜被害的时候,难道朱小姐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朱媚儿闻听此言,仿佛惊若寒蝉,“弱惜平素待我没有不好的地方,我待她也如亲姐妹,只是我远离家乡,有时候我的情绪不是很好,但她很能忍,我们俩根本就不会发生冲突。再说,那天晚上我特别虚弱,弱惜睡外间睡的挺晚的。我真没留意到会有坏人进来。”
“那么,朱姐姐,听说,你生病是因为眼睛看了不好的……庄里一度传得沸沸扬扬的采花大盗的传闻,你是否知晓?”白玉玺眼神固执,似有挑衅意味。
“我……”朱媚儿环顾大家。此时,撒梦虎站起来指责白玉玺,“玉玺弟弟,这些话让一个姑娘家怎好生回答你?”
“梦虎哥,不是我故意使朱姐姐为难,庄里的传闻,就连厨子们都知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吧?”白玉玺斜睨着双眼,慢不经心地说道,“弱惜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朱姐姐病的也不是时候,我不得不想那晚朱姐姐究竟遭遇了什么?”
撒梦虎耐心地看着朱媚儿,眼神里充满肯定和柔情。
“其实,那天晚上的确有发生不好的事情,接着我生病,但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实际是因为我经受了风寒。我知道大家都想要急于了解事情的真相,但真相和弱惜的死无关,我看到的是一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我也不晓得他的年纪,他一句话也没说,他就站在我的身后,我回转身子的时候,他冲我露出长长的带血的獠牙,我心想是哪个淘气的人大清早的跟我开玩笑,我并没有被吓着,我冲他笑了笑,这时,我听到一声惊叫,然后,我顿时感觉头顶被炸裂了一样,我晕过去了,后来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我肯定的是,那一声惊叫不是我发出的……”
究竟惊叫声是谁发出的,请看下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