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大旗上书“黄巾无敌”四个血红大字,正在船头迎风猎猎飘荡。?
血色大旗下,张宝背负双手,迎风傲立。劲烈的江风荡起他身后厚重的玄色披风,啪啪作响,露出猩红的里衬,在朝阳的照耀下凄艳似血。何曼手持黝黑的混铁棒,甘宁手执环钢刀,宛如两尊杀神分列张宝左右。
张宝身后,五千黄巾精锐身披铁甲、手执钢刀,严阵以待!
千余艘大小船只被无数纵横交错的铁链、木桩缠系、铆合在一起,结为紧密相连的整体,上面再固定结实的木架,木架上再铺设厚厚的木板,最终形成了一艘足以容纳上万名黄巾士卒列阵、厮杀的大型船只!
船上没有风帆,事实上这么大而且笨拙的船只也不可能靠风帆推动前进。
推着这艘庞大战船前进的是荆州俘虏,或者说是荆州俘虏手中的桨。整整两千名荆州战俘,被残忍地凿穿了锁骨,以铁链串成两排,分列于连环大船的左右两舷,在黄巾士卒皮鞭和钢刀的威胁下挥桨如飞,推动大船缓缓前驶。
前方,乌林港水军大寨已经遥遥在望。
张宝嘴角不禁绽起一丝肃杀之气,向甘宁道:“全前进!”
甘宁铿然抱拳,尔后转身疾步登上身后的高台,高举右臂厉声长嗥道:“主公有令,全前进!!!”
“咚咚咚……”
甘宁一声令下,分列船头左右的两排鼓手立刻加快了节奏,鼓点突然间变得急促起来,荆州俘虏也被迫加快了挥桨的度,如果有人稍有迟缓,正在边上巡视的黄巾兵便会毫不犹豫地将鞭子抽到他的身上。
缓慢前驶的战船逐渐开始加,像山一样向乌林港水军大寨碾压过来。
。。。。。。
乌林港,荆州水军大寨,此时已经乱成一团。
“血色大旗!”
“是黄巾贼军铁骑!我二弟就在江陵当差,城破前,他就看到了这样一面血色大旗。”
“快看,那大船开始加了!”
“你他娘的快信号!”
荆州水军小校厉声大喝,下一刻起,悠远、苍凉的牛角号声在荆州水军大寨上空响起~
。。。。。。
张宝站在巨大而简易的战船船头,嘴角的冷意也越地浓烈,向甘宁轻轻挥了挥手,再一次凝声道:“加前进!”
甘宁铿然抱拳,再次转身疾步登上高台,高举右臂厉声长嗥道:“主公有令,加~前进!!!”
数十名鼓手狼嚎一声,挥槌如雨,玩命般敲打在行军大鼓上。
霎时间,密集如雨的鼓点便已经冲霄而起,在马鞭和钢刀的驱策下,荆州俘虏神色狠,玩命似地挥舞起手中的木桨来,笨拙的简易连环大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加,以最快的度恶狠狠地撞上了乌林港水军大寨的寨门。
“喀嚓!”
一声脆响,水军大寨正门外的瞭望台最先被拦腰撞断,三名荆州将校哀嚎着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江水里,庞大而简易的连环船挟带着强大的惯行继续往前猛撞,以摧枯拉朽的气势轻易地撞垮了水寨栅栏的阻挡。
“喀嚓……噗!”
连绵不绝的破碎声响起,越来越多停泊在水寨里的船只受到连环大船的碰撞、挤压,然后被连环大船船头又尖又利的撞槌撞穿、碾碎,惊慌失措的荆州水兵就像下饺子一般噗嗵噗嗵地栽进了水里。
“当当当~”
甘宁狠狠一挥手中的九环大刀,左手挥过腰际,顿时响起一阵悦耳的清吟,那是铃铛的响声~倏忽之间,整整八百名锦帆贼已经聚集到了甘宁身后。这一刻,甘宁的眸子里只有灼热的杀机,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来不知道,水仗还可以这样打,乌林港的荆州水军大寨,还能以这样的方法攻破!
“弟兄们~~”甘宁高举环钢刀,回头恶狼一样打量了何曼一眼,仰天狼嗥道,“黄巾铁骑好样的,我们锦帆贼也不是善茬!”
“嗷嗷嗷~~”
八百锦帆贼三呼响应,气势如虹。
“有意思。”面对甘宁咄咄逼人的挑衅,何曼缓缓横过黝黑而沉重的混铁棒,眸子里杀机流露,“老子可不会输给你们这些无名小辈。”
“轰!”
一声巨响,疾前进的连环大船终于重重地撞上了乌林港的埠头,前冲之势骤然一顿,庞大的船体便不可遏止地横转过来,何曼手持混铁棒正虎视眈眈地肃立在船头,正准备寻机跃上埠头厮杀时,陡觉脚下一滑,噗溜一声就从连环大船的船舷上栽落下来。
“膨!”
何曼沉重的身躯正好摔在一艘小船上,顿时出一声巨响,小船的船体也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可怜何曼才刚刚站起身来,只觉脚下一滑又噗嗵一声重重地栽倒在小船的甲板上。小船上,两名荆州小兵见有机可趁,嚎叫着挺枪便刺。
何曼咆哮一声,手中混铁棒狠狠的扫过去,却不想小船又是一晃,何曼这挥出的铁棒又歪掉了方向,竟没能挡住两名荆州小兵的突刺,只听噗噗两声轻响,旋即肩头一凉,肩上的吞甲兽连同肩甲已经被整块卸去。
“找死!”
何曼大怒,陡然挺身站起,咆哮一声再次举起铁棒向两名荆州小兵砸来,两名荆州小兵迅对视一眼,而后齐用力跺脚,小船的船体便向一侧急剧倾斜,何曼脚下一虚,庞大的身躯顿时横了过来,踉踉跄跄地退到了船舷上,再往外一步就要栽入冰冷的河水了。
何曼拼命挥动双臂,竭力想保持平衡,可天不遂人愿,他这脚下一用力,小船的船体反而倾斜得更厉害,越将他往河水里送。
“噗嗵!”
何曼双手徒劳地挥舞了两下,终于无可避免地一头栽入了冰冷的河水里,可怜何曼在6地上是头猛虎,这到了水里却立刻就成了皮皮虾了,甫一落水,便弃了混铁棒,双手拼命拍打水面,使劲地想要往上浮,可越用力整个人却越是往下沉。
“咕咚咕咚……”
不到片刻功夫,何曼便已经灌了一肚子冰冷的河水,眼前已是一片混沌,两名荆州小兵神色一喜,眼看时机差不多,便一头扎进水里,拖住何曼的头如死狗一样拽往岸边,眼前壮汉绝对是敌军大将,如今一场天大的功劳是跑不掉了。
然而,这两名荆州小兵的好运也仅止于此。
还没到岸边,一条矫健的身影便已经蛟龙一般脱水而出,水花四溅中有寒光一闪,那两名荆州小兵便已经哀嚎着翻身倒栽江中,不到片刻功夫,便有殷红的血水从清澈的江水里冒起,顷刻间濡红了一片。
那身影一刀结果了两名荆州小兵,再伸手拎住何曼的背甲往上轻轻一摔,何曼这两百来斤肉竟似轻如无物般飘了起来,凌空洒下漫天的水珠,然后重重地抛跌在一艘小船上。
“膨!”
何曼肚子着地重重地摔在小船的甲板上,顿时闷哼一声张嘴喷出一股水箭,整个人的神志也恢复了清醒,倏然回头,只见甘宁双脚劈开,稳如磐石般屹立在急剧摇晃的小船上,正冲他哂笑。
“咣~”
一声重响,何曼的混铁棒被抛上了小船的甲板,人影一闪,两名锦帆贼鱼一样跃上了小船。甘宁仰天长笑三声,指了指混铁棒,不无炫耀地向何曼道:“嗨,傻大个,你的废铁,下次记得别乱扔。”
“你~”
何曼狠狠一拳砸在甲板上,欲待挺身坐起,只觉身下的小船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吓得何曼赶紧又趴了下来,双手死死地抠住甲板缝隙,再不敢动弹。甘宁目睹何曼窘态,不由快意至极地大笑起来。
“笑,让你笑!”何曼咬牙切齿,在心中恶狠狠地念道,“等到了6地上,老子有的是收拾你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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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屯军大营。
高顺一脚踏入大营,来不及擦汗,向管宁急声道:“先生,主公以八百里加急传书,令末将与先生率大军占据洛阳,然先生一走,北地将无人主持。近来迁徙而来的世家又有异动,这可如何是好?”
管宁道:“将军请放心,宁早已传书幽州军师,算算日子廖化将军不日即到。北地皆在我军控制之下,河水沿岸又有斥候游骑不间断地巡逻,且有廖化将军坐镇,并州军但有任何风吹草动,北地各个世家之内有我军眼线监控,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军也,北地稳如泰山。将军且先出征,宁随后领大军就到!”
“嗯。”高顺点了点头,又道,“先生可告诉廖化将军,如果情势危急,可火传书漠北,请求管亥、周仓两位将军率轻骑驰援。”
管宁道:“在下理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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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辚,马萧萧。
潼关通往洛阳的管道上一彪人马在疾驰飞奔,轰鸣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溅起漫天黄土,紧随其后的步卒在尘土中没命的狂奔~此正是陇西太守俞涉率领的两万黄巾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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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县,中军大帐。
沉重的脚步声中,许褚庞大的身躯进入大帐,向贾诩抱拳道:“见过先生,刚才有人自称主公与先生故人,求见先生!”
“嗯!?”贾诩眸中掠过一道精光,沉声道,“请进来!”
“这~”许褚从怀中掏出一封羊皮卷,摇头道,“此人颇为奇怪,说是先生故人,却只是交给末将一封羊皮卷,言先生看后自知!”
贾诩急接过羊皮卷,拆开急视之,却见羊皮卷不起眼的角落处写有淡淡的“手机”二字,脸上浮现出了然之色。
贾诩自然不知道“手机”二字代表何意,这是张宝害怕将来有一天敌军冒充暗卫传递消息,因而制定的暗号,除此之外还制订了传递消息的暗语,类似于后世的摩斯密码。不过也只是简单的暗语,用于传递极其重要的信息~
在许褚疑惑的目光中,贾诩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叠的整齐的帛书,而后摊开在桌案上仔细的对比着,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良久放抬起头来~
许褚道:“先生,您这是?”
贾诩摆手打断许褚的话,深深吸一口气,凝声道:“许褚将军,即刻请君将军前来见我~”
说此一顿,贾诩眸中掠过一道阴冷的目光,阴声道:“还有,许褚将军,立即动员所有的百姓,待我军撤离之际,诩要这方圆千里之堤荒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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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献帝初平十一年,三月初张宝再一次创造了奇迹,因为张宝竟然以五千不识水姓的北方黄巾兵一举攻破了乌林港的荆州水军大寨,而且还是正面进攻!
历史上曹操因为北军不习水战所以才采纳了庞统所献的连环船之计,以铁链将大船连成整体,避免了船体因江水泛滥而摇晃的弊端,却也给八十三万曹军带来了灭顶之灾。
如今张宝却因为连环战船攻破水军大寨!
所以如果活学活用,那么史上最失败的战术,都有可能带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战术,从来就不是决定胜负的最终因素,人才是影响胜负的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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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口。
靠近水流出口处,蔡瑁、张允率领的荆州水军正在江面上游戈,曹操采取的是最古老的守株待兔式的伏击策略。因为6口的地形非常独特,如果张宝的船队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不出6口是绝对无法现荆州水军的。
而等到现荆州水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荆州水军的艨冲、斗舰就会像狼群一样围上来,将张宝满载黄巾骑兵的船队分割、包围、歼灭,在这宽阔浩渺的江面上,张宝纵横天下的黄巾铁骑将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曹操他们还没有等到张宝船队的出现,乌林港被攻陷的噩耗却抢先送到了。
蔡瑁、张允的楼船正在江面上游戈时,一艘走舸如飞而至。盏茶功夫之后,两名神情狼狈的荆州小校被带到了蔡瑁、张允和曹操面前。
“将军,乌林港、、、乌林港被攻陷了。”
“噗……”
蔡瑁将刚刚咽进嘴里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溅了那荆州小校满头满脸,荆州小校神情尴尬,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直恨不得一剑结果了自己姓命。
“你说什么?”蔡瑁豁然起身,急喝道,“乌林港被攻陷了?被谁攻陷的?”
荆州小校道:“黄巾贼、、贼军。”
“开什么玩笑。”张允闻言跳了起来,厉声道,“乌林港三面环山,一面临江,那群旱鸭子也就在6地上蹦达几下,怎可能攻陷乌林港。”
荆州小校颤声道:“真、、是真的,乌林港真的被攻陷了。”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