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个捕快来报,说在某处发现了许多兵器,栾捕头一抓龙戟,道:“你,再给我探一探,他们到底往那条道儿跑了。”
龙戟也只能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龙戟一路破着机关,最终发现了那个出路,原来通在北平城城外的一个偏僻地段,栾捕头看了忍不住大惊,一时乱了阵脚,想了半天,只能带队回去,这三人也只能放过了。
这三人憋了一肚子气,走在城外,陆越铭先道:“龙兄,实在对不住,害你受这等恶气,我也没能……”
龙戟忙道:“陆兄你这是什么话,你不也受了那人的气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官呢?我哪里是那种不明白事理的人,受了别人气,反而怪兄弟?”
贺婷玉恨恨道:“真是的,都为官家办事,他凭什么骑我们头上?能办成事也罢了,他反而给全搞砸了。这家伙还给他什么官家饭吃?”
陆越铭叹道:“只希望他以后别再乱搅合了。”
贺婷玉道:“罢了,以后我得跟道衍大师说一声儿。”
也就在这时,远处一个白胡子老乞丐看了三人,忙赶了过来,道:“陆先生,陆夫人,还有龙大侠,还好见到你们了,那姓金的一伙儿,刚才已经往那里去了。”说着就用手一指前方。原来紫玉观音失窃,由于涉及不知何等的机要,不能大张旗鼓的搜查,因此北平城难以做到完全戒严,所以很多都依靠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看着,看是否有可疑人物要去接头。目前看来,那个紫玉观音应该还是不会被运出燕云一带的。
孙野道:“你们先去城外小五的客栈那里,他那里有马,一路上也有我们的兄弟看着呢。”
于是这三人便飞速奔到那个客栈,领了三匹马,就往孙野所说的方向跑了过去,他们三人就这么跑了一阵儿,突然看见前面道路上看见横着几具乞丐的尸体,看来就是孙野所说的盯梢帮众,此时已经遇了难。他们忙上前去看,仔细看看这几具尸体,看他们身上没有什么刀剑伤,唯有一道道钝器伤痕。
陆越铭看了看,道:“不对啊,那金玄最擅长的是十八路断铁刀,白打是那穿心手。就算有其他武艺,似乎也没有铁棍来着。”
贺婷玉看了看,道:“这个兵器,似乎是铲子形状。”
龙戟看着一道掌印,道:“这掌法刚劲凶猛,劲道大而不是准在要害,不像是穿心手一类的功夫。”
陆越铭叹道:“看来还有一群人,不,恐怕不止一群。”
三人不敢再骑马,下了马循着足迹继续向前,直到远远望见前面有一座寺院,贺婷玉止住二人,道:“你说他们是不是藏在那里的?”
陆越铭道:“那个……不是大光寺么?”
贺婷玉笑道:“你消息也太不灵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那里就改成云霞寺了。”
陆越铭想了想,道:“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
贺婷玉问道:“你怎么知道?”
陆越铭道:“‘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他们既然改成云霞寺,恐怕图的就是云霞后面两个字。”
龙戟道:“看起来确实如此。”
陆越铭想了想道:“这样,龙兄你先回去通知道衍大师,我和婷玉在这里守着。”
龙戟看了看,道:“还是我在这里看着吧,你俩回去报信。”
贺婷玉道:“龙大哥,我俩的兵器都在身边,唯独你的兵器不在,你还是去报信用处大一些。”龙戟也只能招办。
等龙戟走了,贺婷玉从衣服里抽出两节短棍,一节断枪,一拼一扭,就是一杆长枪,这是贺婷玉又把自己的枪定做了一个可拆分的杆,毕竟北平城不比小镇,除了陆越铭可以充作书生,佩剑上街,其他人的别样兵器,就不方便携带了。
贺婷玉一边组装着,一边笑道:“你刚才做的不错。”
陆越铭问道:“怎么了?”
贺婷玉道:“这是他们的老巢,留下来,我们很可能就得跟那个几个乞丐一个下场了。你可以让我陪着你,这做的很好,我很喜欢。”
陆越铭叹道:“谁让我俩就走了这条路呢?”
贺婷玉看着龙戟走的方向,指了指,道:“你不觉得,如果此时走的是你,留下的是你的兄弟,自己会感觉有些不甘么?”
陆越铭忍不住长出一口气,道:“若换作我当年,确实会如此想,但如今看清了自己,心也已经冷太多。”
贺婷玉道:“年少轻狂,总有些虚幻梦想,虽然现在已经看清了,但初心也终须记得些,不然恐怕会立时变老的。”
陆越铭点头道:“不错,你这说的太好了。”
贺婷玉笑道:“没什么,看来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也有点变酸了。”
两人慌忙戒备,只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老人,那老人看着这两位,笑道:“不如进老夫的寒舍一叙,如何?”
陆越铭问道:“不知老先生是哪位?”
那老者道:“在下洞天派第二百零三代掌门许一行,你二位所知的密道,那龙姓朋友探得是我那大逆徒入地子所建,你俩在金家遇到的地道,是我那二逆徒孔中行所建,如今的云霞寺,还有我那三逆徒林破山所建的密道。你如果惊动了官兵,恐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陆越铭道:“所老先生你的徒弟都成了逆徒,反而只怕逆的是你了。”
许一行叹道:“祖师爷的规矩,只保阴魂地里睡,莫使阳人不见光。祖祖辈辈只做古墓机关,绝不涉足活人生意,因为我们这一行要是帮了活人,轻则助了匪盗恶人,重则帮了乱臣贼子,犯下滔天罪孽,惹来杀身大祸。然而这三个逆徒,完全忘了祖宗的训诫,我这一行,只怕会折在这三人手上了。”
贺婷玉忙道:“难得老帮主深明大义,只要帮主您肯于协助正道,那么大家都会看见的。”
许一行叹道:“没用,那三个孽徒我是留了一手,没把机关的变化告诉他们,所以他们只知道循规蹈矩,以至于你们的朋友能一招吃遍。但是密道口的位置,却是可以随便改的,所以老夫也不知道他们开在哪里。”
这二人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随那个许一行走入旁边洞中,那是他随便开挖的一个小地窖,也看得出这个洞天派钻地开穴的功夫之深。
两人进入地穴,封住出口,许一行一指旁边一个木筒,道:“借着这个,地上之事可以一览无余,二位……”
然而陆越铭却把眼睛放在地上,只见角落里,一个人正用被子蒙着自己,那人他看不见脸,但总感觉有些不安。于是他指着那人问许一行:“不知这位是……”
许一行道:“这人是前些天老夫救得一个人,此人是个高手,只是武功走火入魔了,所以老夫留他在此调养,怎么,你们莫非认识?”
就在此时,那个人突然坐起来,冷冷道:“认识。”
他这一坐起来,光秃秃的脑袋,以及两鬓那两撮红发也显露了出来,陆越铭与贺婷玉二人看了,顿时魂飞魄散,他们的老冤家,焚天鬼魔鲁伯义,居然今日在这里。
这二人二话不说,掉头就跑,然而就在这时,只感觉一阵风掠过二人,只见鬼魔已经窜到两人身前,站定了身子,看着这二人。
二人知道,此时这个家伙一旦发难,自己绝对难以脱生,那许一行也看出不对,忙道:“这位赤发兄,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能否在这里别出血光之灾?”
陆越铭叹道:“前辈,你终究不肯放过我么?”
鲁伯义道:“你先说清楚,在草原的地下,你到底是如何得以脱生的。”
陆越铭于是把经过说了一遍,鲁伯义听罢,放生大笑,笑声凄惨得可怕,然后他看着陆越铭,两眼含泪道:“你说说,我三个徒弟,为了救我,都没了性命。而你,居然凭着机缘巧合,就逃了出来,苍天,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越铭心想,你自己外号都叫做焚天鬼魔,居然还问苍天,唉,看开人终究有无力的时候。
鲁伯义瞪了一眼陆越铭,道:“你说,我看你,我的气能顺了么?”
陆越铭道:“我也没法左右那许多,当时我只是一个在前辈掌下苟且偷生的可怜人,只知道一心求存,然而糊里糊涂的活下来而已。”
鲁伯义又看了一眼贺婷玉,贺婷玉惨笑道:“师父,你嫌门户没清理干净么?”
鲁伯义道:“你这逆徒不除,又怎么对得起你那些忠心的师兄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