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谕上写的谕旨竟是“如朕亲临,悉听号令”这八个石破天惊,惊心动魄的字!把满堂大臣王爷都惊呆了!连庄唯一都没想到贺月会给风染这么一道谕旨。天』籁『小说ww』w.』⒉
毛皇后身形一动,风染就料到了她的用意,怕毛皇后抢过去毁了手巾,立即起身飞闪过去,抢在毛皇后之前,一手把手巾护按在御案上,一手衣袖一扫,微微运使的内力便把毛皇后抓过来的手拂开了:“皇后娘娘请尊重!”
毛皇后只是一时激愤想去抓那手巾,被风染一挡,知道自己一介女流抢不过武功高强的风染,没抢到手巾的手,直指着风染的鼻子质问道:“陛下不会写下这样的手谕!”这句话也是许多大臣心里的话,“如朕亲临,悉听号令”相当就是把自己的江山交到了风染手上,相当于跟风染共享江山!天下没有哪个帝王会写下这样的谕旨跟别人共享自己的江山!毛皇后继续指着风染的鼻子骂道:“一定是你这个下贱的男宠伪造圣笔,意图谋夺我贺家江山!”
风染站着没动,只抬起目光,瞪着毛皇后,那股坦荡而森然的气势直射进毛皇后眼底心里,礼数上不便跟毛皇后相触相碰,风染又洁癖,也不想跟毛皇后相触相碰,便再次一挥袖子,把毛皇后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拂开,冷然道:“皇后娘娘,话要想清楚了再说。”
毛皇后已经完全被气昏了头,连太后的眼色都视而不见,傲然道:“本宫有什么需要想清楚的?你就是个下贱的男宠!这旨就是你伪造的!你就是想谋夺我贺家江山!”然后一扫站在朝班前列的各个王爷:“还有你们!陛下驾崩,你们不想着好好辅佐太子登基,一个个都觊觎帝位,你们跟我贺氏有什么干系?你们凭什么来争帝位?当我贺家孤儿寡母好欺?!”这些话,毛皇后当然不是第一次说。几个合国王爷则认为索云国九国合一,已经不能算是贺氏一家一姓的江山,贺月猝然驾崩,这帝位便该能者居之!跟毛皇后的主张针锋相对。
风染盯着毛皇后,寒浸浸地说道:“本帅有没有伪造手谕,可请几位内阁大臣甄别。本帅若伪造手谕,该是什么罪,本帅自领。若手谕为真,待本帅登上帝位,第一个,便要治皇后娘娘冒犯君颜,大不敬之罪!”
风染缓缓道来,说得也不疾颜厉色,毛皇后听了,只觉得心下阵阵泛凉。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贺月对风染的感情,根本不是宠爱,是喜欢!没有丝毫狎玩之意,是相知相许,相敬相重的喜欢!贺月完全有可能写这么一道旨给风染,以江山相托!
毛皇后在后宫也素闻风染的狠毒行事,风染竟然狂妄地宣称,登位之后,第一个治她的罪,拿她开刀!毛皇后这才不禁想起了祖父的告诫:这个人,她惹不得,也惹不起,只能躲!可惜,终归还是狭路相逢了,以她皇后之尊,她的气势竟完全无法与男宠匹敌,用不着怎么交锋,她便败下阵来!
毛皇后站在御案边,下不来台,只能色厉内茬地道:“你敢!”太后看不下去,道一声:“风将军。”上前去把毛皇后扶了下来,复又坐下。毛皇后无限委屈,伏在太后怀里失声痛哭,惹得一边的太子也跟着啼哭。
太后到底是贺月的母后,风染不能不给几分颜面,微微侧着身,让太后把毛皇后扶了下去。然后向众臣道:“既然皇后娘娘疑心这手谕是本帅伪造,想必各位大人也有此疑问。内阁大学士都是陛下近身侍臣,常替陛下拟旨批文,贯常看见陛下的手笔和印鉴,当可甄别手谕真伪。还有后宫的掌印大人和宣旨大人,也是最常见着陛下手迹印鉴之人,也可请来甄别一二。”
贺月因是准备去七星岗和谈签约的,因此便把帝印和国玺都带走了,所以要甄别印鉴,只能靠人为鉴定。如今雾黑大军这么一杀,只怕索云国的国玺和帝王印鉴都落入了雾黑和匪嘉手上。若是被敌方伪造个退军圣旨,再盖上真的帝印国玺,索云国真要死不瞑目!唯其如此,新君之立才刻不容缓,待新君一立,马上用新君帝印和新的国玺,然后火通告全国,才能避免印玺危机。
众目睽睽之下,想必内阁学士和掌印宣旨内侍不敢像毛皇后一样意图撕毁手谕,风染说完,就从九龙御案前微微让开了。五个内阁学士再加上掌印内侍,二个宣旨内侍八个人便凑到御案前来看这手谕。
众人只见在一方暗花草浅绿色的男子手巾上用朱墨写着八个大字:“如朕亲临,悉听号令。”大字左侧还写了一行小了:“成德手书,见字如晤,不得有违。”在这行小字之下,印着贺月的皇帝印鉴和索云国的国玺。
众人仔细审视着,也确实是贺月的亲笔手写,那印鉴也是真迹,然而,还是有疑点。一个内阁学士问:“这是一方男子用的手巾?但是,不是先帝的。”皇帝的手巾都暗龙纹。
风染道:“是本帅的手巾。”
那内阁学士又指着手巾上一个深褐色的不规则小圆点问风染:“风将军,这个是什么?”手谕怎么能让污渍玷污了呢?
风染还没答,庄唯一随口答道:“是血。”他当然认得这方手巾了,这是风染练功练吐了血,他当风染身子不好了,拿去献给贺月的。他一答了就知道不好了。
果然其他的人都看向庄唯一:“庄大人怎么会知道?”
庄唯一反咬一口:“血干涸了就是这颜色,各位大人连这点都看不出来?”意思各位大人是不是太没有见识了?
各位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风染淡淡地解说道:“是本帅练功练吐血了,就拿巾子擦个嘴。”
“风将军拿先帝的手谕擦嘴?”很好,不管手谕真假,拿手谕擦嘴,一条轻慢玷污圣旨之罪就逃不掉了。
“是本帅先用巾子擦了嘴,后来陛下才在巾子上写的手谕。”
“先帝为什么要在风将军吐了血的手巾上写手谕?”
然后,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其他四个内阁学士的问题滚滚而来。
“先帝为什么要写下这道手谕?”
“先帝怎么不在干净的手巾上写谕?不,为什么不在专用的九龙锦上写谕?”
“写这个谕旨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有人看见?”
“先帝是自愿写下这道手谕的吗?”
“看这巾子,陈色已经旧了,先帝是什么时候写的手谕?”
“先帝在时,为什么从未说过曾写下过这等手谕?”
“为什么掌印内侍的用印记录中,没有在此手谕上用印的记录?”
“为什么先帝在时,风将军不拿出手谕来,要等先帝驾崩才拿出来?”
……
学士问得起劲,风染只淡淡答道:“不知道。”“不晓得。”“不清楚。”“不确定。”……
“够了!”太后放开皇后,站起身断喝道:“各位大人只管说,这手谕,是真是假,有无伪造。”再这么问下去,只怕四位学士要把话题导向“风染使用武力胁迫先帝写下手谕,意图等先帝驾崩后篡位”的方向去。
太后一喝,亦有几分威严,四位内阁学士只能住了口,八个齐齐从御案前退开,跪在玺阶下。太后说道:“哀家已经看过这道手谕了,哀家老眼未花,神志清醒,哀家认为,此谕当是我儿手书无疑。”顿了顿又道:“我儿天潢贵胄,风骨浑成,岂能容宵小胁迫?各位大人不必猜疑此谕用意,只鉴此谕真伪即可。各位大人都说说吧,此手谕可是我儿真迹,印鉴有无伪造。”
庄唯一最先表态,表示确系陛下真迹。
太后一番话,暗示意味如何明显,那掌印内侍和二个宣旨内侍,可是隶属于后宫之人,直接就在太后的管辖之下,岂敢逆了太后的意思?再说了,朝堂上的斗争也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若想投效新君,只怕新君还没登位,自己回头就先被太后处死了,县官不如现管啊!三个内侍没多大纠结就表示:确系真迹!
这一下,见过手谕的九人,已经有五个表示是真迹了。只是内侍因身份低微,话语不够份量,也不能说就占了优势。其他四个学士在太后和众臣的逼视,也不得不表态:手谕是真迹。但在表态的同时,又暗示,这手谕的来历可疑!
既然经鉴定,手谕为真,风染再次宣旨:“成德陛下口谕:朕若不测,着成化城风染即刻继位,钦此!”风染冷肃的目光扫过朝堂众臣和王爷,见众臣没见吱声,说道:“既然各位大人和王爷都无异议,那便遵旨吧!”
风染也不管众臣惊诧,收回摊在御案上的手谕,转身走到九龙御案前,说:“本帅不尚虚礼,无须大典,坐上这九龙御椅,便即登基!”
“……!!!”众臣和众王都瞪大了眼,哪有登基登得这么随便的?这太雷厉风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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