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王司马昱一家都是狼吞虎咽。开饭之前,就跟裴逸客气一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随后就再也没跟裴逸说过一句话,只是手忙脚乱的尝着面前的十五道菜。
裴逸倒是仔细观察了会稽王司马昱的一家,这一次不只是云阳的母亲徐贵人,坐在正妃位置上的是一个面容棕色的女性,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司马昱的夫人李陵容吧。但并不是所谓的黑人。她高鼻梁,颧骨高,身材凹凸有致,明显不是汉人,倒像是西班牙、南美洲那边的棕色人种。怪不得史书上说人们都叫她“昆仑奴”,这是中原王朝当时对非洲黑人的称呼。不过样貌倒还是标志,算是带有巴西、秘鲁特色的美女。虽然觉得她肯定不是南美洲的人。或许是欧洲人和其他人种的混血吧。
而坐在她旁边的有两个小孩。一个看起来只有6、7岁的小孩,应该就是未来的晋孝武帝司马曜了。另一个只有4、5岁的小孩,应该就是东晋晚期的权臣司马道子。托他的福,不但驱逐了陈郡谢家的势力,还成功把东晋王朝带向了灭亡。这个司马道子可是不折不扣的奸臣了。这兄弟二人虽然巩固了皇权,但是却都不是什么好鸟,沉迷酒色,昏晕无能。
要是给裴逸一个机会,裴逸一定会为了大晋的未来全力阻止他们兄弟二人把持朝政的。不过现在对于裴逸来说,毫无意义,他们都还是小孩子。说不定未来真得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当吃饭晚宴后,会稽王府可算是全体阵亡了,一个个吃得都已经走不动道了。其他的人在感谢完裴逸后就去休息了。于是云阳公主就送裴逸和谢道韫出府。
云阳公主站在府门下笑着说:“无耻败类,后天我等着你的声律启蒙下部喔。记得想好你要做的15道菜。”
裴逸现在只想封上云阳公主这张嘴,发誓以后再也不打赌了。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月亮已然开始上班了。云阳公主说:“道韫姐,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要不我派王府的亲兵护送你回乌衣巷?这快宵禁了。”
谢道韫摇了摇头说:“道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离宵禁还有一会。”
裴逸此时开口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这种时候,裴逸怎么能让大美女一个人回去,万一遭遇不测了怎么办?再说了,这可是自己的义侄女。
不过裴逸也很是后悔,为毛是义侄女,早知道谢家还有这么个大美女,自己闲的蛋疼和谢安拜把子?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就算不跟谢安拜把子,自己这门第背景也配不上谢道韫。唉,裴逸只能长叹一声,门阀观念害死人啊。谢道韫将来可是要嫁给王凝之那个废物的。自己也就远观一下吧。现在和古代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你的女神都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谢道韫此时也是颔首一笑说:“那就麻烦义叔了。”
云阳公主说道:“道韫姐姐,小心哟,他可是个大淫贼。”
裴逸瞪了一眼云阳公主,云阳公主急忙笑着逃回了会稽王府:“那道韫姐姐的安全就拜托你了,无耻败类。”
“这小丫头”裴逸也表示无奈,只好牵着微曦说:“侄女?虽然感觉这称呼怪怪的。你上马吧,我牵马送你去乌衣巷。”
此时谢道韫微微一笑说:“义叔叫我道韫或者阿姜就可以了。道韫不敢让义叔牵马,我们还是一起走回去吧。”
裴逸耸了耸肩说:“好吧,刚好我也没看过建康的夜景。走吧。”
于是裴逸便牵着微曦,和谢道韫一起沿着青溪河畔散步。此时太阳已然落山,而一轮满月已然挂上天边。丝丝微风吹拂着两岸的洋流,而谢道韫的一缕青丝也随风舞动,如同柔曼的轻纱。
裴逸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自己确实不太擅长和这样的女文青交流。所以只好默默地走着。而谢道韫挽起那缕青丝,轻柔地问道:“义叔,道苓为什么要叫你无耻败类?”
呃这么浪漫的时刻,为什么开口的第一个问题这么逗逼?不应该吟诗作对吗?
裴逸无奈地呼吸一口气,笑着说:“别听那丫头瞎说,明明是她先打我的,还非要说我非礼她。真是够了。”
谢道韫也是想象了一下这两个人见面时的样子,掩面一笑说:“道苓有的时候就是有点冲动,但是她还是很善良,也很单纯的。义叔切莫怪罪。”
“我怪罪她?我哪敢啊。”裴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的这双眼睛已经被她打黑了好几次了。我说怎么最近我的视力越来越不好了。肯定是被她打的。遇到她,我算是到了八辈子血霉了。你看看今天,她还讹了我15道菜,她也不考虑一下我可是一个病人啊。”
“虽然义叔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去做饭了不是吗。看来义叔还是心疼道苓的。”
裴逸急忙反驳道:“我心疼她?别闹了,我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承诺了的事情,就是含着泪也要做完。”
谢道韫此时并没有说话,就是盯着裴逸,眼神中透露出一句话:“是吗?”
这眼神看得裴逸心里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不敢直视,只好吱吱呜呜的说:“呃有那么一点算是心疼她吧,毕竟她背了三个时辰的书,确实累了。”
但是谢道韫还是用那个眼神看着裴逸,裴逸看好像自己的内心被看穿了一般,只好说:“好吧,我承认,我在某一方面是挺心疼她的。不过那只是妹妹一样的心疼,不是别的意思。”
看着裴逸的样子,谢道韫笑着说:“义叔雄才大略,但却没想到你还挺可爱的。”
“可爱?拜托,这是形容女子的,你就没有必要形容我了吧。”
谢道韫说道:“我是没有想到,能写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样诗句的人,也会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像是一个小孩子。”
裴逸尴尬地说:“天,这句诗是有多少人知道了?习凿齿该不会都有已经把诗集出版了吧。真是头疼。”
“没有,只是今天义叔你们的课业结束后,我在道苓书房的书架上翻阅时,偶然发现的义叔的诗集,好像是道苓抄录的。不过义叔的诗写得都是文采斐然,为何不愿意与世人共享呢?”
裴逸会说这些诗压根就是未来的那些大诗人写的吗?自己是背诵的。
自己背的诗迟早有一天会用完的。还是要慎用。
裴逸只能解释说:“只是诗作应当吟诵给有缘人,曲高和寡,我不太喜欢这么散播。当然,分享给道韫你,这个没什么。你别误会啊,你的才华就是有缘了。怎么解释呢”
裴逸总感觉越描越黑,不过谢道韫却说道:“谢过义叔的认同。能够读到义叔的诗作,道韫感觉很荣幸。”
“总之,你懂得,理解就好。”裴逸总算长舒一口气。前方就是乌衣巷了,裴逸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自告奋勇来送谢道韫这样的大美女了。搞得自己现在完全像是被扔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浑身不自然。果然自己没有和美女一起散步的潜质。
“我到了,多谢义叔相送,义叔可否进府中一叙?刚好大家都想见见义叔你。”
裴逸可不想进去,光是一个谢道韫,自己的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里面那一帮名义上和自己很熟,实际上一点都不熟的谢家人岂不会让自己不自在到死。还是等谢安回来之后再说吧。
“恩今天天色已晚,快要宵禁了,我得赶回去。”
“呃,对。抱歉,和义叔交谈甚欢,忘了这件事了,对不起。”
裴逸此时有点手忙脚乱,语无伦次了:“呃,没事,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和你聊,我也很开心。那,你那个进去吧。”
“那道韫就进府了,义叔再见。”
裴逸挥了挥手说:“恩再见,再见。”
于是谢道韫就进了谢府了。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裴逸一下如释重负,叉着腰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考完了高考一般。浑身的压力终于释放完了。裴逸不停地拿手给自己扇风,因为裴逸的脖子里都是紧张出得汗。
不过就在裴逸如释重负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谢道韫的声音:“义叔。”
这一下吓得裴逸急忙转身立正,就看到谢道韫又从门里出来了:“什么事?”
“大后天在燕雀湖有一场雅集,不知义叔可否前往参加?”
“雅集这个”裴逸很是为难,自己不懂诗词歌赋啊,参加雅集不是找死吗?一定要拒绝!
但是谢道韫说道:“那天我也会去,我想到时候能和义叔再聊一下义叔的诗赋。”
面对一个一个大美女的请求,裴逸脑子一短路说:“好,没问题。”
但是一说完,裴逸就想扇自己耳光。不过谢道韫却微笑说:“义叔能够答应,道韫倍感荣幸,到时候见。”
“恩,到时候见。”
好吧,似乎又把自己推向了一件麻烦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