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让他再度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多伦,和部门里的其他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后者手中白炽的长剑不停变换形态,长鞭、弓箭,多伦随心所欲地操纵着它的形态,他不拘泥于剑术,在急坠而下的火雨中穿插着刁钻的袭击。他对自己能力掌控精确得出奇,这隐隐的压迫感甚至让他想起了在塔伦王国第一次见艾丽莎出手时的景象。
虽然做不到以一束血箭射穿城墙那么夸张的地步,但多伦每一环之中的衔接却到了让林秋匪夷所思的地步。每当他躲闪打算反击时,多伦另一道攻击便接踵而至。赤色的纹路不知不觉在他的右脸形成了一道月牙形的纹路,微光流转于其上。
“你还在等什么?”多伦大惑不解:“难道你认为凭现在的状态就能赢过我么?”
多伦曾经在大竞技场比赛时,往往会将整个场地焚烧殆尽。
林秋突然想起大竞技场侍女煞有介事地对他说过的话,但在大竞技场,多伦并没有选择与他交手。
林秋并非不想使用刻印,而是钟楼特定的环境导致了他根本不可能在这大展拳脚。这本就年久失修,若是他随意改变重力与浮力的比例,绝对会把这弄塌的。
“我没看错吧,提尔竟然被压制了?”赞恩不信邪地揉了揉眼睛,在他心里,能够和帝都这位新晋天才比肩的只有像艾丽莎、拉莫夫这种成名已久的圆桌骑士。在他来斯培坦恩前压根没听说过多伦这个名字,后者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小角色,而这个小角色竟能将提尔压制得进退维谷。
“不要小看他,多伦的刻印是货真价实的王级,他可不是因为实力问题才当不上队长。”凯莉-霍格瞥了赞恩一眼。
即使身处同一部,对多伦了解的人也没几个。至少在她加入部门后,还有没有需要多伦出手才能摆平的目标。她只知道在一群A级、S级的能力评级中,只有多伦一人鹤立鸡群地占据着榜首的位置。
王级刻印,与操纵火焰有关,其余不详。
“那小子不是被压制了,而是无法使用刻印。”黑烟男说道。赞恩略显浮躁的评价让他忍不住站出来为林秋说上一句话。当整个三层开始塌陷,当他以为自己要在那儿翻车的时候,林秋凭一己之力就稳住了整个三层。他不知道那种能力对林秋的消耗究竟有几何,然而在那种情况下,他仍然面不改色地秒杀了陷入癫狂的莫格利特——“如果他滥用能力,这座钟楼恐怕早就散架了。”
无论能力或是性格,那小子都和多伦不同,以他的为人无法像多伦那般不计后果地摧毁眼前的一切。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立场对立,他和凯莉也并不担心被林秋暗算的原因。
话虽如此,但在不使用能力的情况下,想战胜多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了一个不认识的老头,你该不会真的要肩负起保护钟楼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吧?”多伦有些好笑,如果是他,可不会担心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当他战斗时,眼中就只有对手一人,摧毁对手才是他唯一考虑的东西。
布鲁诺正是了解他这一点,才故意不把钟楼可能关乎整个斯培坦恩安危的事告诉他。对于一位枭雄而言,盟友永远是短暂的,当他从斯培坦恩脱身,马福亚家族便和他再无瓜葛,斯培坦恩就算天崩地裂了也和他无关。
林秋没有回答他。
“既然如此……”倾天的火雨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源源不断地向他汇聚而去。几秒之中,一道冲天而起的火柱将他整个人笼罩于其中。火柱轻易地撕开了五层的穹顶,支撑钟楼几道石柱也被融化殆尽:“在摧毁了这座钟楼之后,你才会认认真真地和我较量吧?”
这便是他一贯的风格。
多伦永远不会去考虑如果钟楼塌了,顶层的布鲁诺等人会怎么样;他也不会去考虑自己的同僚们此刻都在钟楼之内。
“提尔-赛琉斯,有些人是特殊的——当魔纹在他们身上留下记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要站在所有人之上!”多伦认为自己和林秋是一类人,也一度林秋能理解他的疯狂,所以在看见对方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绊住脚步时,他才会生气。
很显然,如果任由火柱继续膨胀,钟楼迟早要土崩瓦解。
这个多伦是个弱智吧。
林秋是见过哪个正常人会满脸兴奋地屠自己的老家,更糟糕的是,他还得在这位弱智手中拯救属于这个弱智的王国。这么说可能有些拗口,用简洁易懂地话来说,就是他想砍了多伦。
而他也向来是个实践派。
一瞬间,多伦眼中便失去了林秋的踪影,他变得愈加兴奋,背后传来的凉意让他汗毛倒竖——他已经许久没能在战斗中体会到这种绝妙的感觉了。他本能地操纵炎柱,在他的引导下,笼罩于他周身的火焰犹如冲击波般扩散开来,并与向他袭来的寒冰猛兽轰击在一起。
顷刻间,第五层便只剩下了红与蓝两种色调,热浪与冰流各占据了半壁江山,僵持之下,雾气弥漫开来。围观的众人被冲击波掀得倒退数步。
“下次多长点心眼,别被人挡枪使了还乐在其中。”
多伦一惊,他不假思索地回过身,手中的火焰化为了长枪状,凭直觉刺向了声音的源头。下一刻,多伦的左肩一沉,从另一个方向破空而来的长剑贯穿了他的左肩。
“主人,有些不对劲。”明明一击得手,深海却发出了警告。
多伦回过头来,笑容如同一位狂热的教徒般:“抓到你了!”
火焰散去,他的另一只手死死抓在深海的剑刃之上,被剑刃割裂的伤口处升起一缕薄烟,并开始不断愈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