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正在率军清理沙场,伍云锡匆忙来到伍云召的面前,担忧问道:“堂兄,你没事吧?”
得胜的伍云召喜形于色,丝毫不将身上的伤放在眼里,笑道:“区区小伤,不用担心。倒是你,我一直寻找你的踪影,苦寻不得。为何出现在这里?”
伍云锡笑道:“当时叔父身死,我见机不妙,趁乱逃走。遇到追兵,若不是雄大哥出手相救,小弟早已身陨。”
“不管如何,我们伍家数十口,如今只剩下你我了,若不是你率军前来救援,堂兄必死无疑。”一想起伍家的惨剧,伍云召垂泪道。
伍云锡谦虚道:“堂兄不该感谢我,感谢的应该是御公子。合我与雄大哥二人之力才堪堪抵挡住宇文阀的那位高手,如何能脱身解救堂兄?还有这位李大哥,若没有李大哥的运筹帷幄,我们也无法尽力厮杀。”
伍云召道:“确实如此。刚才我看这位李大哥兵马娴熟,擅长兵阵,即使是为兄也自愧不如。堂弟是如何结识这般英雄的?”
“李靖大哥与御公子都是在半路结识的。他们听说堂兄被困南阳,打算前来援救,所以······”
“原来归功到底,还是恩公的功劳。”
韩非缓缓道:“不必恩公恩公这般称呼,若是看得起在下,就称呼一声公子吧。南阳之危已解,但若没有险关要地屏护,终究不是一个安全之地。你打算怎么做?”
伍云召不由道:“在下南阳起兵造反,不过是为了为父报仇。本以为天下起义军众多,会有人顾大义响应救援,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反而害了南阳数万百姓,实在罪该万死。独木难支,我打算率军投奔舅父李子通,借助他的势力斩杀昏君,替伍家数十口报仇。”
韩非闻言心里一凉,急忙劝阻道:“且慢!杨广自暴自弃,困居江都,声色犬马,宇文阀居心叵测,狼子野心,早已有谋朝篡位的谋划。即使伍将军不去报仇,杨广也时日无多。而且,李子通虽然势力不大,但西北乃是江淮杜伏威,南面乃是林士弘沈法兴等势力,丹阳江都数十万隋军就在眼皮底下,四面皆敌,自保尚且勉强,如何能突破数十万驻守的丹阳江都,斩杀杨广?”
伍云召闻言迟疑,想到舅父那里局势确实不容乐观,虽然与杜伏威结盟,可乱世之中,盟约不就是用来撕毁的么?
又听韩非说道:“若是伍将军率军赶赴扬州,李子通要做的绝不会是进攻丹阳,而是绕过丹阳进攻江南的沈法兴,将军只会陷入战争的泥沼中不可自拔。这是伍将军希望看到的画面么?”
“这~”伍云召越想觉得越是如此,不由问道:“公子觉得在下该当如何自处?”
韩非正色道:“实不相瞒,在下亦有意逐鹿天下,解救苍生,济世安民。只是一直没有自己的地盘,也没有贤才良士投奔,此番前来南阳,正是看上了南阳的战略地位。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屈尊为御某效力,平定天下?”
“雄某欠公子一条命,愿意为公子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属下雄阔海拜见主公。”远处的雄阔海闻言跑来跪拜道。乱世,不就是他们这些草莽之人建功立业的机会么?雄阔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是能遇到明主,将来封侯拜将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伍云召两堂兄弟对视一眼,齐齐跪拜道:“属下伍云召(伍云锡)拜见主公,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韩非大喜,在《兴唐传》中,伍云召不仅有宇文成都的勇力,还有罗成的儒雅帅气,不仅有秦琼的帅才,还有徐茂功那样的智略。他重情重义,所以在南阳城破之时,他可以放心地托孤给朱灿;他有勇有谋,所以他到哪里都可以做全军统帅。而伍云锡与雄阔海二人,亦是万人敌的猛将。但在这个武力至高的位面,这些历史上的将星都黯淡无光,《大唐双龙传》中,只有李靖秦叔宝等人因为瓦岗军李密的缘故冒头,可也不过是打酱油的角色。难道这些人真的无能,真的无法影响天下形势么?
自然不是,反而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些人书写。人们往往只看到为首之人最璀璨的光芒,却忽视了身后数万万人的支持与努力。原著中若没有虚行之等人在背后的付出,寇仲能后顾无忧么?若没有天策府等人的努力,李世民能安居天下么?都不能!将对将,兵对兵,韩非只会对付同等级别的高手,至于剩下的人,自然留给自己的手下。
韩非喜道:“能得三位效力,实如虎添翼,如鱼得水也。”
伍云召道:“幸得主公看着,我等必誓死相随。不过南阳无险可守,主公万万不可以此为巢。”
韩非笑道:“这我自然知晓,南阳在手,下一步就是南方的襄阳。云召,你驻守南阳多年,百姓归附,以后你就镇守南阳吧。待收服训练完毕两万隋军,随我南征北战,建功立业。”
“是,属下领命。”见韩非心有谋划,三人大喜。只有胸怀天下,谋而后动的君主,才是他们心中的明主。
一月后,城内将军府大厅。
李靖伍云召等人端然而坐,李靖虽然没有归附韩非,但心中早已有了决断。韩非占据南阳,带甲三万兵马,十数万百姓,加上一帅才两猛将,将雄兵精,虽势力不大,但实力却是惊人。
韩非对众人问道:“一月已过,南阳民心安定,投降的两万隋军也融入到南阳军中,训练有素。诸位觉得如何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伍云召起身说道:“居安思危,南阳不可久守,当需考虑南下襄阳或者西进武关,以摒护南阳。”
韩非问道:“那云召觉得是南下还是西进?”
“这,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进可兵指长安、洛阳,退可据守荆襄。襄阳城主钱独关乃是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暴利的丝绸生意,家底丰厚,在此地算是颇有名望。加上襄阳城高墙厚,城门箭楼岳峨,钟楼鼓楼对峙,有十万将士驻守,易守难攻,一直保持中立。可是天下群雄谁也不敢招惹,即使是占据中原,实力最强的瓦岗军,在局势未明,未能攻占洛阳等重镇粮仓之地之前,也不敢轻易招惹此人。我们这点兵马,怕是掀不起半点波澜。”伍云召想到固若金汤的襄阳城,心中无奈,苦笑道。
韩非闻言一笑,脸色从容,听到强大无匹的襄阳势力,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淡然道:“襄阳如此,那武关如何?”
伍云召继续道:“武关乃是古之名关,亦是西进长安的门户,若能占据武关,便可长驱直入,兵临长安城下。可武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虽然昏君杨广已经移都洛阳江都,可长安势力并不弱小。武关亦有近十万大军驻扎。现在看来,我们这点兵力完全不够开疆拓土。”
“云召觉得我们只能坐以待毙?”韩非笑问。
“属下愚钝,不能为主公分忧,是属下之过。”
韩非笑道:“术业有专攻。你文武双全,是一个帅才,但若是论纵观天下局势的眼力,却非你之所长。”
“请主公指点。”
“李兄,你来说吧。”韩非对李靖说道。
李靖也不拒绝,开口道:“武关之强,全系杨广一身。若是杨广身死,留在长安的皇亲贵族,各大势力势必争夺长安权柄,以威慑天下。那时,武关势必牵连,人心大乱,也就是我们西进的机会。所以,我们若想摆脱南阳的尴尬境地,就只有南下襄阳。伍将军只看到襄阳城的强大,却没有看到襄阳城的隐患。”
“什么隐患?”
“钱独关作为襄阳城主,但襄阳城却不是钱独关的一言堂。襄阳帮派极多,十数小帮派组成了一个襄阳城最大的帮派大江联。襄阳产业,有四成属于大江联,甚至军队中不少将领都是大江联的人。但随着钱独关武艺力压大江联的前任盟主江霸(郑淑明丈夫,这里已死)担任襄阳城城主,钱独关麾下的汉水派水涨船高,实力膨胀,已经影响到其他帮派生存。即便因为外在的压力,众多帮派依然相安无事,但隐患已经埋下。所以,我们可以从这点入手,降服大江联,里应外合,襄阳城的十万大军便形同虚设,甚至临阵倒戈,拿下襄阳城不费吹灰之力。”
伍云召一听,才知道其中的关窍。若是真如李靖之言,策反大江联,轻易拿下襄阳,凭借襄阳与南阳两地的财富与战略地位,主公便能瞬间成为天下一方霸主,霸业可期。伍云召心情急切,看向李靖的目光充满了钦佩,此刻才知道主公为何如此重视此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