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个月接触,朱泓不得不承认,顾铄也有不少可取的地方,做事沉稳,心思也细,从不冒进,还有一点也是朱泓比不了的,顾铄的学问正经不错,貌似读过的书也不少。
此外,顾铄似乎看出了朱泓对他的戒备和防备,曾经开诚布公地找他谈过一次,倒是没有提及谢涵,只说战场上他们共同的敌人是鞑靼人,这个时候应该摒弃前嫌和一切恩怨对外。
这么着,朱泓才勉强接受了他,也才会把图纸递过去,可这会见顾铄对着图纸上的字迹发呆,朱泓知道顾铄准是还没有放下谢涵。
这还行?
别看朱泓平时大大咧咧的许多事情不怎么往心里去,可他心思细着呢,且他在两件事上十分计较,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自然是谢涵了。
谢涵是母亲死后他最看重最亲近的人了,因此,他是绝对不希望她被别人惦记并觊觎的,就算是谢涵的东西也不行。
于是,朱泓伸手想把图纸拿回来,“把图纸还我。”
顾铄见此下意识地把图纸往自己这边缩了缩,他也不知道这瞬间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就是不想把东西还回去。
顾铄的反常令沈岑也狐疑起来,不就是一份图纸吗?看不懂怎么还不愿意还给人家?
“德清,你到底看没看懂?”沈岑问道。
大敌当前,他是半点别的想法也没有。
“我,我还没有细看,这就好好看。”顾铄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了。
“仔细些,千万别弄坏了,这可是我的宝贝。”朱泓暗示道,倒是也没去硬抢,毕竟他有几处的确不太明白,还得仰仗一下顾铄的学问。
“不就是几张破图纸吗?有什么可值得宝贝的?”顾錾听见了抬起头不屑地撇了撇嘴。
“破图纸?要没有这几张破图纸我们恐怕就要被困在这山林里了,什么忙也帮不上。”李榆说道。
他读的书也不少,自然也知道投石机的用处。
“就是,这是我妹妹熬了几个晚上好容易绘制的图纸,要没有用,我妹妹能花这么多心思?”谢沁说道。
到底是从农村出来的,谢沁的心眼相比较而言就少多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一直以谢涵为傲,自然见不得人诋毁谢涵。
“涵姐儿画的?”沈岑脱口问道。说完,同情地看了顾铄一眼,这会的他总算明白顾铄为什么反常了。
别说顾铄,他自己的心也酸涩起来,毕竟谢涵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心动过的女孩。
“打住,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朱泓不爱听了。
沈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不迭地赔礼,“口误口误,小的时候叫习惯了。”
这话朱泓更不爱听了,啥意思,示威还是炫耀?
“跑题了,谈正事吧。”李榆见朱泓变脸及时拉了他一把。
“对对,谈正事。”谢沁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好在顾铄这时也清醒过来了,低头拿着图纸研究起来。
还别说,顾铄到底大两岁,看过的书也多,没一会便参透了朱泓没看懂的那几处地方,拿着图纸对朱泓讲解起来。
朱泓倒是也没赌气,认认真真听了,没听懂的地方还多问了几句。
几个人弄明白这张图纸后赶紧拿去给师傅们讲解了,解决了这个难题,只见顾铄又问朱泓:“准备选用什么弹?石弹的威力好像不够。”
顾铄的担心也有道理,石弹投掷过去固然能砸中砸伤甚至砸死人,可这毕竟只是少数,等对方反应过来很快就会包抄他们,而他们这点人数想跟对方抗衡太难了。
“不打石弹,还是等天黑了用火箭,我们多做几架投石机,我这还有一点火药,准备做成火药弹投掷过去。”朱泓说道。
“火药弹?这又是我表妹的主意?”顾铄问道。
“兄弟,你好好地做我的妹夫吧。”朱泓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直接回答他。
“喂,我说你们酸不酸,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务正业?”顾錾有意见了。
“干活,赶紧干活,你的地道挖多少了?”朱泓问道。
他现在也不清楚这投石机能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来,所以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挖地道。
这些火箭和火药弹一投掷过去,他们的踪迹肯定也暴露了,因此只能从地道逃到另一处山崖去,此外,这些投石机也得拆了藏起来,绝不能落在鞑靼人手里。
“放心,我们的动作很快的,已经挖了好几丈,五天之后肯定能到山脚下。”顾錾回道。
“五天之后能做出来多少架投石机?”顾铄问。
“十架吧,我还得跟师傅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改简单些,好拆卸。”朱泓回道。
五天之后,十架简易投石机摆成了一排,几位师傅在反复地练习拆解组装,朱泓在一旁数着时间,顾铄则带着人收集松油枝和火药。
好容易熬到了半夜,众人开始往山下运东西,在山腰处停了下来,因为朱泓的侍卫说山下有鞑靼的士兵守卫,基本每两隔五六丈远就有五个人巡逻。
想要不动声色地解决前五个人还有可能,可这五个人一倒下之后五六丈远之外的另外五个人不可能不察觉。
朱泓见此抬头看了看,还好,没有月亮,只有一点微弱的星光。
“这样吧,派几个人到山脚下装野鸡叫,把前面那几个人引过来,杀了他们之后我们的人迅速换上他们的衣服冒充他们走过去,找机会再把后面两排的人干掉,对了,找一个会鞑靼语的跟着。”朱泓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因为他知道鞑靼人是无肉不欢的,已经出来围了好几天的城了,大夏天的肉也存放不住,因此这些日子他们肯定是吃素,所以听见野鸡的叫声不可能不动心。
还别说,朱泓这一计果真好使,很快,前三排的巡逻兵都换成了他的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