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红领巾的学生们有的精神抖擞,有的倒看起来很没兴趣。
顶着炎热的太阳,学生们在场地中又站了很久,听完了校各领导滔滔不绝但千篇一律的发言后,才算正式开始。
一个操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台区把跑道和草坪甚至边缘的沙坑都包围得严严实实。人坐在看台上,才发现这操场,大得离谱。这头是100米的出发点,裁判员的指令枪已经蓄势待发;那头是一个个沉重的实心球正在被往更高更远的方向丢去。想要顾全所有的比赛,完全没有可能。
每个人都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是暗恋的同学也好,是自己的孩子也好,目光总是追随着。
沈清言沿着看台区走到立定跳远的场地附近,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卓活动筋骨。
说起来,沈卓是头一次报名参加这种团体性的活动,倒是难得。
沈清言的心里怀着期待,还有每一个母亲没来由的自信心,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能行。
比赛过去了大半,沈清言把双手揣在胸前紧张地看着。
她似乎忘了……自家的包子,是个运动白痴。
好巧不巧,遗传的还是她自己。
果不其然,最后的成绩没有排上前八。不过,整天缩在家里的沈卓能运动,能这样为了一个目标红透了脸,十分值得。
比赛完,运动员们纷纷回到自己班级的看台区。沈清言低头抿嘴一笑。
这个调休,值得。
“沈清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冤家路窄。
世界真小。
真的是令人发指地小。
沈清言头顶传来的声音,很沉。嗓音分明应该是安稳的感觉,听起来却很冷。
这沉重的三个字,像是当头一棒。
她整理了自己的心绪,对上他的眼,才发觉他正看着沈卓离开的方向。
“周先生。”
她好脾气地开口,良久,他将目光投向她。
他不开口,她也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很久,一直到沈清言感觉到头皮发麻。
沈清言:“没事的话,能不能靠边一下让我过去。”
她指着这条不宽敞的小道,正被周闻死死地堵住了的去路。
“这就是理由?”他打断了她的话。
沈清言瞳孔微微一缩。
“这就是你沈清言当年离开我的理由。是不是?”
他指的是谁,沈清言心知肚明。
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一字一句念得清晰无比,像沉重的石块压着她。
沈清言皱眉顿了片刻,语气腔调里带着一百分的笑,仰着脖子盯着周闻:“不是。”
看台上谈话的声音和广播台播放出的音乐融合在一起充斥着耳边。
“小闻,你怎么在这儿呐?找了你半天。”这时走来的一对夫妻疑惑地问。
这是陆依宁的父亲陆昊和母亲沈洁。
周闻平淡地回答:“看比赛。”
沈洁开玩笑:“你什么时候能对不相关的事感兴趣了?有喜欢的项目?”
“恩,有喜欢的。”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话里有话。
“稀奇事儿啊!”
沈清言瞟了他一眼,装作没事的样子后退,打算绕个远路回座位。
“我去买瓶水,等会儿回来看依宁比赛。”他撂下一句话,转身沿着沈清言逃跑的路线走去。
周闻的脚步声越是逼近,沈清言走得越快,心想:完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手腕就被狠狠地抓住了,力气不大,可劲道却使得巧,他轻轻一拉沈清言一个踉跄向后退去,险些就撞上他的胸膛。
“一二不过三,这是第四次遇见。沈清言,你觉得这次我还会放你走么?”
他扣住她的肩膀,给她来了一个强制性的华丽转身。她刚一立定,就看见了她再熟悉不过的笑容。
绝对没什么好事发生的周闻的笑。
她的眼皮不停地跳动,看着周闻嘴角生出的笑意,像极了他大学时候想要整人的征兆。周闻的手段,那必定能把对方虐得体无完肤。
兵临城下,兵马不能乱。
“周先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你和我就各不相干了。”
“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他说得镇定自若,一双手插到了裤兜里,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答。
沈清言:“周先生,装傻也没用。”
热风徐徐,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少。沈清言这才发觉她已经被周闻步步逼退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仓库边,再退,就是那扇冰冷的铁门。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单方面宣布,无效。”
周闻毫不掩饰,他的脸上仿佛有六个大字“我有的是耐性”。
“……”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是怎么开始交往的?”
沈清言提着衣领透气,感到格外地烦躁。
“200米预赛的选手请到右侧大门处集合,跳远预赛的选手请到看台下方沙坑处集合。”
广播里不停地播报着各项比赛的赛况,和即将进行的比赛项目。
“周先生该去看你妹妹的比赛了吧?”
周闻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和周闻对视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这亏,她以前就吃过——无数次。
“还是去看我们儿子的比赛?”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听起来却无懈可击。
周闻和沈清言之间唯一的关联是沈卓,沈清言最不想从周闻口中听到的也是沈卓。
她几近于咬牙切齿地说:“那是我儿子。”
周闻看着她,没有再在儿子的事上逼疯她的想法。他看了良久,抿唇一笑。
“沈清言,你胖了。”
笑意难掩。
沈清言做好了和他大吵一架的准备,却被他一句话噎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周闻,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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