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他虽与这姑娘初次相遇,心中却对她无比记挂。
见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忙走进竹林之中,伸手去扶她。
蓁儿一直处于晕厥之中,方才发生的种种事件,她一概不知,这时一睁眼,便看到了云兮,抬目四看,却没有了打斗的声音,见自己是在一片竹林之中,忙问道:“云公子,这是什么地方?我家……我家姑娘他们呢?”
云兮道:“你家姑娘她们,好像……好像还在桃花林之中。我……我方才见你晕了过去,生怕那些凶巴巴的恶人趁机加害于你,所以带着你逃了出来。”
蓁儿听他一说,怛然失色,试图爬将起来,可这一用劲,扯到肩上的伤,登时呲牙咧嘴,疼痛不已,却哪里有半分力道?
云兮忙道:“蓁儿姑娘,你受伤极为严重,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伤势加重,那就更加疼了。”
蓁儿目光中泪光闪闪,道:“这点伤算什么,你……唉,算了,你也是为了我好,我又怎能怨你?”
她本是恼于云兮带着自己跑了出来,但想到他终究对自己是一番好意,是而便不以怨言相加。
云兮对她言语听得懵懵懂懂,惊道:“怨我?蓁儿姑娘,我可曾得罪于你?”
蓁儿道:“没有。我得去看看我家姑娘!”
云兮笑道:“你放心好了,你家姑娘功夫厉害得很,那位老奶奶武功虽然强,但多半也伤不得她。”
蓁儿却是忧急如焚,横他一眼,眉间带有几分愠色,道:“不成,我家姑娘身体不便,南来之时,总舵主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离开她身边片刻,这下日已西斜,若是她……她有个闪失,我如何向总舵主交代?”
云兮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道:“原来如此,蓁儿姑娘,我……当时事出匆促,我也来不及想这许多,匆忙带着你逃跑,你恕罪则个。”心中却在想:“她说的身体不便是何意?”这等话语,有及于人之**,不好问出口。
说话间,蓁儿已挣扎着站起身来,道:“我不怨你了,我这要去看看!”她伤后无力,只走出几步,便欲摔倒。
云兮忙上前扶住她,道:“你负伤在身,还是先得寻一个医馆治伤为妙。只可惜……”想到林先生已死,又难免黯然神伤。
蓁儿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若是我家姑娘落于**教之手,那就大大不妙了。**教与我们群英会积怨极深,我家姑娘若被他们捉了去,定是有去无回。”
云兮“啊哟”一声,问道:“怎么?”蓁儿道:“这些恩怨纠葛极为复杂,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当务之急,是得找到我家姑娘。”
云兮道:“你身上有伤,便是到了,那也于事无补。”
蓁儿咬了咬发白的嘴唇,道:“那也无妨,只要找到了我家姑娘,我才心安理得。否则我便……便不活了。”
云兮心底一震,道:“那可大大不妙,人若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蓁儿姑娘,你说你此番前去,会遇到那个索命书生么?”
“索命书生?”蓁儿心下一惊,问道:“怎么?他也来武昌城了?”
云兮恨恨地道:“没错,我大哥……我大哥就是被他杀的。”
蓁儿道:“那可大大不妙了。咱们南来之前,总舵主便说过这人。七年之前,总舵主在信州与他交过手,且说他的武功,决不在万九霄之下!”
云兮面上一喜,问道:“这么说来,索命书生也是你们的仇人?”
蓁儿点了点头,道:“**教之人,都是群英会的仇人。”
云兮大喜过望,道:“那敢情好,蓁儿姑娘,我与你同去罢!”
蓁儿双眸一亮,问道:“你当真愿意同我前去?”
云兮咬牙切齿地道:“没错儿,我得去找索命书生替我大哥报仇!”
蓁儿暗自忖道:“他虽然有些蠢笨,但内力极强,我是见过的,他说要找索命书生报仇,那么**教都是他的敌人了。只是不知索命书生如何与他结的怨?”
想到这里,心中大喜,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咱们快走。”
云兮肚子咕咕两声,显已饿极,挠了挠头,问道:“可是我……我……一天没吃饭了,蓁儿姑娘,你身边带的可有吃的?”
蓁儿无力地从胸前的衣服中掏出两块饼,说道:“给你吧!”
云兮喜形于色,道:“多谢,多谢!”几下塞进嘴里,吃了个精光。蓁儿见他吃态可掬,忍俊不禁。
云兮抹了抹嘴,跪下来朝着林杏的坟处再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道:“林先生,我去了。”
与蓁儿走了六七步,云兮察觉她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风一吹便要把她吹倒,心下怜惜,道:“蓁儿姑娘,若你不介意,我背着你可好?如此一来,也可快一些。”
蓁儿俏脸一红,心想也是如此,便点了点头,道:“云公子,多谢你了!”
云兮道:“人家自小都叫我傻小子,或者直呼名字,却从未有人叫我为‘云公子’,我比你大,你若不介意,叫我一声大哥便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也就算了。”
蓁儿略一迟疑,一声“大哥”脱口而出。
云兮听她口气柔软无比,心中说不出的舒服,这时腹中不再饥饿,只觉精力充沛,背着她沿着旧路,只花了一刻功夫,便又回到桃花林外。
这时候已到了寅时,两人侧耳倾听,却只听到微风拂动绿草“沙沙”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两人心中暗觉不对,往内看时,只见落英缤纷,却哪里有先前众人的影子?
蓁儿又惊又怕,呼道:“遭了!”心急之下,又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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