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掌虽没贴上云兮的两处穴道,但真力催发,已然将他身子吸住,可谓欲罢不能。
门外问话之人见房内没有声响,在门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下。又问:“红杏姑娘,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地?现在都过了午时了,怎地还不起床?要不叫胡先生来看看你?”
林杏听了“过了午时”一句,心头微微诧异,暗想:“方才不是天才放亮么?怎地一下子就到了未时?”
其实他哪里知道,他运功在云兮各个穴道,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小半天时光。
沉吟间,说话之人又敲了好几下门。忽听得一人道:“你这龟-公好是啰嗦,你让开,让我来看看。”说话之人声音坚硬,吐字不正,一听便不是中原的口音,倒极似西域边陲之人。
那龟-公道:“是,是。”脚步声响,让在一旁。说话之人便伸手推门,只听得“咿呀”一声,他已进得房来,反身对门外的龟公道:“你回去吧,爷爷玩得高兴了,少不了你的银子。对了,你就算听到了任何声响,也不要前来,免得扰了爷爷的兴致。”
那龟-公颔首低眉道:“不敢,不敢。”朝里头看一眼,但见蚊帐长垂于地,扬声道:“红杏姑娘,这位爷是从北方来的,他仰慕你的花容月貌,不远千里跋涉而来,出手阔绰得紧,你好好服侍他老人家吧。”
二人对话之间,林杏目光往外送去,只见屋中多了一个胖大的身影。
那胖子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毛手毛脚地将门合上了。听得“咔咔”数声,声音渐渐远去,龟-公已下了楼梯去。
林杏心内发急,他怎料到早不早,晚不晚,偏生在这个时候闯进一个人来?而他越是着急,却越是没法,他奋力想要撤回掌力,却哪里能够?
那胖子心痒难搔,快步踱了过来,说道:“红杏小娘子,你不要害羞,我来南方之前,听说‘怡心楼’里的红杏姑娘貌美如花,所以前来看看你,哈哈,你也不用起床梳妆打扮了,人道是睡美人最是好看,让我来仔细看看你,生得是如何的美丽?”
林杏心里直呼“糟糕”,忙运劲将身子一旋,把云兮的身子推向外。便在此时,来人已将帷帘掀开。
哪知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具**裸的身子,他吃惊不已,张口骂道:“好个风-骚-婆娘!”不假思索,左掌朝那**裸的后心拍去。
他这一呼极为大声,楼下的龟-奴听在耳中,本欲要上来瞧个究竟,但他既有言在先,只好摇头晃脑,不以为意,心里暗道:“红杏姑娘的功夫,远近闻名,你这风骚二字,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他们哪里料到,就在这小小的一间香闺之内,此时两大高手比拼内力正比得天昏地暗?
“波”地一声,来人的掌心已然粘了上去。他这一掌极具开碑裂石之力,本想将床上的小子毙于掌下,哪里知道一碰到他身子的瞬间,力道犹如石沉大海,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吃惊之余,掌心一旋,第二掌之力又源源不断送出。
却说林杏于危急之中将云兮身子推得向外,那胖子掀开帷帐,便只看到了云兮,他却将那人的形容看了看了个分明。
但见来人身形庞大,面相凶恶,虬须大颡,额上仅有的一撮头发垂在浓浓的眉毛上,两边的头发辫在一块,垂于耳侧。果然非中原人士。林杏心中一动,暗想:“看他容貌,是个鞑靼人!”
那人正是一个鞑靼人,他一掌拍出,排山倒海,穿过云兮身子,尽皆朝林杏袭来。林杏但感来人力道雄浑,丝毫不亚于索命书生等人的内功,身子一颤,若不反击,必将被他震得粉身碎骨,忙不迭提起十分力道,将全身力道还击过去。
鞑靼人还未见到云兮的身前还有个人,只道云兮内力强盛,也是运劲抗击。他催出第二掌,见仍旧是泥牛入海,惊骇之下,右掌提起,也送了上去。
右掌不提上去倒好,这一送上去,但觉身前这人的背上滋生出一股强大之力,牢牢将双掌吸住。再运三次劲,便觉不妥,想要收回,竟已然是不能。
林杏也是紧咬牙关,奋力抵抗。初时尚觉得袭击过来的力道大得无穷,过了片刻,力道越来越弱,似乎那人内力不济,已经不住几下折腾。
他心中一喜,心道:“趁此之机,当运内力将他震死!”掌力提到十层,灌满双臂,骨骼“咔咔”而响,雷霆万钧地逼将过去。
不唯如此,在另一侧的鞑靼人感觉到的,也是与他一般无异。他听得骨骼之响,张眼一看,便看见了林杏的青衣一角,骇道道:“你……”话没说完,蓦然一塞,内力袭将过来,只得运劲反击。
两人各运内功,丝毫不敢怠懈,否则一个不慎,却要送了自己的命。
只是令两人纳闷的是,力道催出之后,所反弹之力愈来愈弱,而云兮背上的吸力越来越强,两人若不各尽气力,就要被吸进去,只得运功抵抗,妄求撒手离开他的身子。
再过一会,两人身上的内力已被他吸了不少,全身软绵绵的。
林杏一边运功抵御,顿时醒悟,却是怛然失色:“遭了,方才我想要把毒传给他,岂知弄巧成拙,把他的周身穴脉打通了,这时候他上下要穴张开,我们两人的内力都流入了他的身体里去了!”
言念及此,惊惧之感布满全身,却哪里止得住手?
一瞬间间,两股力道都窜入云兮身子之中,在他诸个穴道之内穿梭鼓动!
云兮只觉全身如火灼烧,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声叫出之后,全身舒爽,脑子也清晰了不少,只是粘在身前的双手和抵在后心的双手间,兀自有绵绵不绝的力道送将过来。
他只感觉全身充盈着热气,便仿若是发烧时一般难受,那热气不止,越来越强盛,险些要将自己撑得炸裂。他想要挣扎,却难以动得分毫。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只觉抵住自己身子的两人手臂渐渐松了,当即放声大呼。
他喊叫声皆是声嘶力竭,但每呼叫一次,胸口郁闷之感便减少一分,声音也越来越大,堪比那蛟龙吟深海,猛虎啸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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