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她也要装作很着急的样子指了一下手机对成甜说:“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你看,这又打电话来催了!”
成甜想要再次叫住弥生,可身边的成君一直在阻拦,那弥生已经拿着手机离开了。
“成君!”成甜转过头,愤懑的吼了一声。
心中所有的不甘顿时涌了上来。
这个成君,简直是欺人太甚!
*
弥生逃也般的跑出了餐厅,而她手上的手机已经是第二遍响起。
看着不停跳动的手机号,她冷哼了一声。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这般有耐心打她的电话。
弥生并没有急于接手中的电话,而是抬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坐了进去。
“喂?”弥生若无其事的望着车窗外那不停后退的风景,声音悠哉悠哉的。
话音刚落,那头就传来愤怒的声音,“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才接电话?”
“手机扔包里,没有看到。”弥生声线平稳,对于弥家富的质问,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毕竟那是弥家富,在她的眼里,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以为奇!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那弥家富若是好好的与她说话,或者是待她像对待弥菲那样一般,她才觉得那才是有大事要发生。
“刚翻包,看到您的电话!”弥生还故意看了一下手机,勾着嘴角,装模作样的说:“这手机上怎么还有一通您的未接来电?”
这话传进弥家富的耳朵里算是炸开了花。
打小起,这个弥生,就天生与他别了一股暗劲儿。
如今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开始跟他玩套路了!
什么手机放包里没看到?
依他看。
她就是不想接!
找那些借口有什么用?
真以为他是傻的吗?
不过,弥家富也没与弥生较真,口气依旧不悦的询问道:“那与考古队家儿子联姻的事,怎么样了?”
“事情还可以!只不过……”
听弥生言语停顿,弥家富便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想问问,这次联姻的事儿,究竟是谁先提出来的?”弥生单手抱着肩膀,眼眸轻眯了一下。
弥家富愣怔了一下,言语支支吾吾的,“这个……”
不过转念想想,这种事说出来,也没什么的!
旋即,他便直了直身子,大声回道:“是我上门提的,怎么了?你是想要反悔,还是想怎么招?”
弥家富那原本还带点颜色的脸瞬间阴了下来。
如果弥生敢说一个“不”字,他当即就冲到弥生的眼前。
这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的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弥生哼笑了一声。
只不过就是那么随口问问而已,瞧给弥家富吓得那个样子!
她敢断定!
如果,她这个时候说一个“不”字,那弥家富百分之一百会亲自找上门。
她不想招惹那个麻烦,也不会招惹到那个麻烦。
因为,她已经与成君都提前订好了!
他答应帮她保住弥家老宅,那她自然会与文戎离婚,嫁给成君。
“您紧张什么,我也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弥生言语有几分讥讽的意思。
弥家富憋了憋足,肚子满是气。
这个猴崽子,竟然敢耍起他来了!
简直就是不拿他当一回事儿!
可是弥家富尽管被气得如此,他也不能大发雷霆,硬生生的憋着气火,低声询问道:“你说的还可以是怎么个可以法?也就是定下来了呗?”
“是的!”弥生的语气也有些生气,“已经按照您的想法定下来了!请问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闻言,弥家富顿时咧开了笑脸。
其实他从弥菲那听到,弥生与考古队儿子的事情定下来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想再问一下弥生,确认一遍。
这样,也好提起他接下来想说的话题,“那个什么啊!既然你们两个现在已经定了下俩,那就赶紧与文戎离婚!别拖拖拉拉的!”
弥生心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询问她与成君的婚事是假,催促她赶紧离婚是真!
她不急不缓的说道:“急什么?时机到了,自然会离的!”
“时机?”弥家富的声音陡然升高,“你还要等什么时机?这就是你一句话的事,还想要拖多久?难道要等到你七老八十的再离婚?谁还要你?”
本来就心下有气的弥家富是不想发火的,打算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一涉及到婚事,他就不能忍了!
再忍下去的话,这弥生还真拿他当病猫了!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等到七老八十的再离婚!”弥生轻勾了一下嘴角,不以为意,“再说了,如果我真那么大岁数了,我也就不折腾了!”
“弥生!别在这跟我耍贫嘴!”弥家富大吼了一声,“我告诉你!这婚赶紧离了!”
其实,在弥家富心里,即便是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只要没有落在纸上,他也是不安心!
因为有一句话叫做,计划没有变化快!
所有的事情,一开始都计划的挺好,就怕这途中再出了什么褶子!
比如说文戎与弥生结婚的事儿。
他一刚开始计划的挺好,让弥生嫁给文戎。
可是最后,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改变主意,让弥生离婚转嫁考古队领头家的儿子。
再让弥菲嫁给文城。
所以说,一切都在变。
这落在纸上的都能改变了,更何况那没落到纸上的?
岂不是更加的不打准了?
弥生浅笑了一声。
她就知道,在弥家富的心里,除了赶紧离婚,赶紧结婚就没有别的词汇!
“我会离的!”弥生的声音依然不悦。
现在的她,着实不想听弥家富再继续讲下去,但是,她并没有贸然的挂断电话。可是,她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已经到达目的地。
弥生一边下车,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弥家富说:“如果没事儿的话,那就先挂了吧!我这面还有其他事要忙!”
“就凭你,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弥家富的口气充满了不屑。
毫不夸张的说。
这个世界多了弥生不会多转一圈,少了弥生不会少转一圈!
多了弥生不会对经济产生任何影响,少了弥生也不会有人知道!
弥生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可有可无存在!
他真怀疑,她能有什么大事要做?
那弥家富的话音刚落,弥生语气恭敬却又带了那么一点嘲讽的意思,“您不是说让我赶紧与文戎离婚吗?这还算不上要紧的事儿吗?”
闻言,弥家富一时语塞。
只感觉那脸上就好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巴掌似的。
弥生没听弥家富反嘴,便继续以刚才的那种口气说道:“如果您说,我这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那我可以继续陪您说下去,反正我是无所谓!”
转身,弥生关上出租车门便小步向文家庄园里走去。
结果就如弥生所预料的那样。
弥家富悻悻的挂断了电话,那种不服气的劲儿,即便是隔着手机,她也能感受的到!
不过弥生却完全不在乎。
这弥家富生气,她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弥家富不生气,她也不能比平时多得到点什么!
所以说,她就顺其自然,自己过自己的!
尽量少去管别人的事,免得不对,还沾了一身的不是。
可有些事儿,要做,她还是得去做。
例如,向文戎提离婚的事儿。
可眼下,这个文戎整天不着家,她也没办法与他提。
这可让弥生犯了难。
她该怎么做?
如果再多拖一天,那弥家富定会盯一天。
那她给文戎打个电话吧!
虽然文戎整天不在,但是她还有他给的手机。
反正手机在手,那她就给文戎打一个电话直接向他提离婚,岂不是要比她在这儿胡思乱想的好?
想着,弥生就拿出文戎给的那部手机,翻出了文戎的电话号码。
可是她指尖在上面兜转了很久,迟迟没有拨出。
她这与文戎也有许久不见了。
不!
应该说,只见过一面。
她完完全全摸不准文城的性子。
如果她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提离婚,那文戎会不会同意?
应该会的吧!
自她来到文家的那天起,文戎根本没怎么搭理过她,也可以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她。
既然都已经不在乎,那她提出离婚,应该会当即就能答应的吧。
心里经过好长的一番思想斗争,可弥生的手指终究是一直僵在手机屏幕的正上方,迟迟不肯拨出去。
“喂!站着在想什么呢?”
突然又熟悉的声音吓了弥生一跳。
她微转过头,只见文城身穿洁白的衬衫,打了一个藏蓝色的领带,下穿裤线压的笔直的黑色西裤。
光是站在她身边,便是一道美丽又迷人的风景,让人移不开目。
见弥生愣住了,文城双手插兜,又问了一遍,“在想什么呢?”
好听的声音犹如婉转的天籁之音回旋进弥生的耳畔,顿时令弥生回了神,“嗯?我……”
弥生低头瞄了一眼手机,刚要说,便将手机藏到了身后。
“没,没想什么!”
说完她便换上了拖鞋,心下有些羞恼。
她这个脑子整天都在想一些什么?
刚才怎么看到文城就站那儿发起楞来了?
随即,她便将文戎的手机放进了背包。
亏她还信心满满的要给文戎打电话,讲离婚的事儿。
这一下,那所有刚刚酝酿好的的情绪全飞了!
文城那一米八六的个头,小步跟着弥生的脚步,淡淡的询问问道:“手机不是你平时用的那部,才换的?”
闻言,弥生不以为意,浅浅的应了一句,“那部手机被摔坏了,又才换了一部新手机!”
“是吗?不太像!”文城抬脚,将弥生的方向逼向了餐厅,“我刚准备吃饭,你就回来了,一起吃个饭!”
这一想起要与文城一起用餐,弥生就脑袋疼。
她时刻提醒自己,她是一个记仇恨的人。
就像昨天在孤儿院的事儿,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是,她刚想要说,刚才在外面与朋友一起吃过时,她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
“走,一起去吃一点!”文城冲餐厅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弥生偷偷向餐厅瞄了一眼。
那桌腿上雕着精致玫瑰花纹的鹅黄色系的餐桌上摆着许许多多的餐点。
饿的饥肠辘辘的弥生看得眼花缭乱。
就好像一支支招魂的小手,不停的冲她摆动。
弥生晃了一下脑袋,很咽了一下口水。
不行!
就算是吃,她也不要与文城一起吃。
等那文城什么时候走了,她在什么时候下来吃。
可是她刚转过身,脚还没抬起来呢。
她那个肚子,就跟饿了三天三夜似的“咕噜咕噜”直叫!
弥生耳根儿子一红。
这个肚子简直太不争气了,竟然叫成这个样子?
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那一直堵在她面前的文城又冲她扬了扬下巴,说道:“你这样可千万不要出去,不知底的还以为我们文家虐待你,不给你饭吃!不过,你也是的,就算是过了平时的饭点,如果你饿了可以随时让佣人做,干嘛把肚子饿的叽里咕噜的直叫?”
他语气似是在埋怨,但更多的是却是关心。
怕她因为过了饭点儿而不好意吩咐佣人再起炉灶,饿着肚子,整个晚上都在干熬着。
而弥生也着实是饿了。
本来她就因要与成甜见面的事儿,而心心念着,就连饭也没吃好。
结果,就真的如她所料的那样,别说什么吃饭了,就当面对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的成甜时,她就连心平气和的坐着都需要一点勇气。
她知道,她与成君结婚的事儿是合法的,没有任何苟且的勾当。
并且,就算她嫁给程军的额动机不纯,但是成君是点头,同意的,知道事情的经过的。
可是只要让她面对成甜,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那种感觉就一直萦绕着她的心房。
如果说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嫁给成君。
那她还觉的委屈。
这结婚,订婚的事儿,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只听弥家富说了一个名字,“成”
她是想过成甜他们家,但想起成甜曾在她眼前提起过的家境后,就没再想那么多。
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巧到这种地步!
成君就是那考古队领头的儿子。
说实话,她当时整个人是处于完全懵了的状态。
讲到这儿,可能有的人就会说了。
没与成君见面之前,情有可原,但是见到了之后,她为什么还要与成君商定结婚的事,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呢?
这很简单。
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只要是人,那必定会有自私的一面。
只不过是自私面有大有小而已。
所以当面对弥家老宅的时候,她是自私的。
不论什么事情,她想到的是自己。
那是她妈妈留下的唯一一件还健在的实的在物品。
在她眼里,那弥家老宅比任何一样东西都来的珍贵,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本身!
弥生一屁股坐下闷头吃起饭来,脑子一直在努力找寻刚才被文城突然打断的灵感。
别小看这提离婚的事儿,也是一门技术活。
千万别想的太简单,以为只要她张嘴说一句离婚就可以了。
当事情真的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肯定就不是这种想法了。
坐在对面的文城夹起蔬菜,放进弥生的碗里。
而弥生却一心在想离婚的事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恰巧这一幕让刚刚回来的谭郦看了个正着,顿时楞了一下。
旋即,她勾了勾嘴角,说:“吃饭哪?”
闻言弥生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妈!您回来啦!”
“坐坐坐!”谭郦冲弥生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坐下,“赶紧坐下,站起来做什么?”
“妈!您也过来一起吃点吧!”弥生拉了拉身边的椅子。
“不用了!”谭郦的语气依旧很好,“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弥生随口应了一声,轻点了一下头就坐了下来。
随后,便那谭郦再次说道:“阿城!你先等一下再吃,跟我过来一下,有点急事要与你说!”
继而文城便放下筷子,与谭郦进了书房。
见谭郦已不是刚才的神情,他就猜出了七八分。
应该是因为看到刚才他给弥生夹菜,所以,又将他叫到书房说教!
“妈,怎么了?”文城故作不知的样子。
“怎么了?”谭郦眼睛顿时瞪了起来。
这个文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省心了?
同样的事情,她说一遍,不听。
两遍,不听!
三遍,还是不听!
任她再好的耐心也有被磨光的时候,“你刚才在餐厅做什么了?”
“吃饭!”文城眸光淡淡,一副不知身犯何错的样子。
“吃饭?”谭郦的眉毛跟着声调提高了,“你吃饭,干嘛要把筷子伸人弥生的碗里?”
“妈!我哪有将筷子伸进弥生的碗里?那明明是给她夹菜!”文城的俊眉轻蹙了一下。
“你还讲!”谭郦扶着办公桌低声斥责道:“阿城,就弥生的事儿,我对你讲了不下多遍,可你还是不听!想怎样?”
文城脸不红心不跳的辩驳道:“妈!一桌子菜,我就只是象征性的给她夹了一个菜而已,未免联想的太多了吧!”
只听谭郦冷笑了一声,说:“如果说是我联想的太多,那你就赶紧将苏娜的事儿定定!”
闻言,文城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妈!您叫我来,就是想要说这件事儿的吗?”
“我……”
没等谭郦说完便被文城冷冷的截了话,“如果您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件事儿,没有其他的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出去了!”
见那文城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谭郦登时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说道:“你苏叔他又住院了!之前,我就与你说过,不要在苏叔眼前乱说话!那明明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瞧被你搅成了什么样子?”
文城神色顿时一变。
虽然他知道关于苏叔病情作假的事儿,但是,人上了岁数,身上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一点小毛病。
本来他是想等苏叔身上的大病,小病都彻底稳定了之后,再与苏叔讲明的。
可是那天在吃饭的时候,苏娜却提起这个话题。
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就顺着苏娜的话说了下来。
难道真是因为他的话而进了医院?
不对!
他在医院的处置室碰见苏叔时,看苏叔当时的神色是挺好的,还有劲儿与弥生拌个嘴,将弥生撵出处置室,根本就不像一个生病的人。
这究竟是他为了让她远离弥生故意那么说的,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旋即就听谭郦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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