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修士都不常见,知道破天神猿存在的只会更少。岩坤的出现,纯属一个意外,不可能在天云国随处都可以遇到。
两人四目相接,白柔却久久没有动弹,只是痴痴地盯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她虽然早有准备,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当所有目光的焦点凝聚在她的身上时,她没有半分荣耀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
正如她以前所认为的那样,她觉得自己与聂玄之间,就像是野草和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之所以被这么多人关注,只是因为自己这颗野草恰好被聂玄这颗耀眼之星照耀到而已。
这份荣耀,是可以被替代的。若是有一天聂玄不愿再眷顾她,她将会失去此时的所有光泽,变得与从前一样暗淡无光!
在聂玄那疑惑的目光下,她的心很乱,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整理出一丝头绪,哪怕能想明白该怎么结束这场宴会也好!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坐一会儿!”白柔无喜无忧的说道,没有动弹半分,她的声音很平静,远不像她内心那般慌乱。
聂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虽然他并没有从白柔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也能猜想到,当白柔知道自己就是聂玄时,定然需要花一些时间慢慢接受。
在他们成亲的时候,白柔就曾说过她与聂玄之间的关系,相信无论是谁,在得知自己身边的人,就是那个难以企及的男子时,都会有一种被打懵的感觉!
他对白柔露出一丝微笑,温柔地轻声道:“你早些回来,我在山上等你!”
聂玄走了,独自一人离开了宴会。
这场宴会在宇文无忧到来之时,就已经变味了。即便她努力想要营造轻松的氛围,可她的身份终究是太敏感了一些。
这场宴会本就是为聂玄准备的,他的离开,也预示着这场宴会的结束。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就连魏通等人也都率先离开了此地,只剩下君悦酒楼的一干伙计在周泽的安排下慢慢收拾。
刚才还热闹无比的宴会,在顷刻间就只剩下宇文无忧和白柔二人,她们都互相打量着对方,眼中却又没有一般情敌的那种恶意眼神,仿佛是在对方的身上找出诱人之处!
宇文无忧缓缓走到依旧坐在原处的白柔面前,微笑道:“白师姐,对不起。我想我今天一定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已经成亲了,我还以为他还记得我跟他之间的婚约!”
白柔缓缓站了起来,对宇文无忧微微弯腰一礼,说道:“公主殿下多虑了,该道歉的是我,是我不知道他与你有婚约在先。若是知道,我想我···”
后面的话,白柔终究没有说得出来。即便是知道他有婚约,自己会怎么样呢?放弃吗?她不知道。直到此刻,她都没有后悔过,即便她觉得那个男子,只会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像是一个偷了一件珍贵东西的小女孩,偏偏此时此刻却被别人抓了个正着,她试图为自己解释,可当她开口时,才发现所有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看着白柔的窘态,宇文无忧露出了笑意。她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拉起白柔的玉手,缓缓向荒山一旁的僻静之处走去,脱离了此地的火焰照耀。
两位拥有着绝美容颜的少女,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山脚下的僻静之处,微风吹起了她们的长发和衣裙,在月光下,她们美得犹如月宫中的仙子。
银月如勾,美人如画。在这样一副画卷下,她们一动不动,似乎是害怕打破这份沉寂。
“白师姐一定对他很好吧!”宇文无忧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她自嘲地笑道:“以前与他订亲的时候他就说过,他要找的妻子一定是温柔贤淑的女子。帝都那么多名门小姐对他相思成病,他却选择了白师姐,我想,白师姐一定就是他想要找的那种人!”
白大小姐是温柔贤淑的女子吗?聂玄不这么认为,青石镇的镇民们也不这么认为,甚至就连白大小姐本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缓缓的低下了头,想起了与聂玄相处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她想起了与聂玄洞房之夜的那个晚上,想起了聂玄被自己揍成猪头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
“我七岁那年与他第一次相见时,他就已经在帝都小有名气了!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顶着天才的头衔,将同龄的孩子压得抬不起头!”
宇文无忧说话之时,面带微笑,勾起了那遥远的回忆。她像是说给白柔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至始至终,她都未曾再看白柔的表情。
“那时候老是听到父王以他为例子,督促我和其他王子公主好好修炼。我很不服气,就找了个机会偷偷跑出王宫找他比试,当我在他的院子外叫阵了很久后,他才慢悠悠的走出来说,我什么时候不流鼻涕了,他才会跟我比武!”
说这些的时候,宇文无忧十分平静,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其实我哪有流鼻涕了,只不过是因为那天风大,我受了风寒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候的对手,就已经是聂家那些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了。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
宇文无忧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又轻声说道:“那一天我发了高烧,他的父亲就把我带到他的屋子里住下,而他那天,则被他的父亲罚站了一夜!”
她撩起自己的长发,轻轻的挽到背后,又微笑呢喃:“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去他家的那个院子找他,跟他一起修炼,跟他一起玩耍,一直到他十四岁的那年!”
“那一天父王找来他的父亲,要为我和他定下婚约。那时候我一直久居宫中,对婚姻之事还不是很明白,只是听母后说,定下婚约了,我就可以与他天天在一起玩耍和修炼了!”
“我很高兴,就趁父王与聂叔叔商谈的时候,偷偷溜出宫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我跟他说了过后,他一点都不高兴,不仅把我赶出了他家的院子,还说从此以后都要我不要去找他了!”
“那天他说的话,真的很过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宇文无忧又自嘲地笑了笑:“他以前从来都没有那么凶过我,要不是后来我跑出院子时撞到了一个女孩,恐怕他都不会与我订婚!”
一直静静聆听的白柔,眼中露出一丝奇异之色,她望着宇文无忧的身影,开口说道:“那时候你气急败坏的跑出院子,撞到了那个女孩。然后你就大喊城卫军,将那个女孩和她的父亲抓了起来,还说要处死他们!”
“那时候闹出的动静很大,又在他的院子之外。他听到动静出来以后,要你放了那对父女。你没有答应,直到他答应与你订婚,你才放了那对无辜的父女,是这样吗,公主殿下!”
白柔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宇文无忧,印证着她自己的回忆。
“原来这些他都跟你说过了!”宇文无忧没有回头,她长叹一声,又笑了笑道:“是啊,当时我差一点就让城卫军杀了那对父女,现在想想,还多亏他及时制止了!”
“其实,我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那时候的我是被他的话冲昏了头脑。如果我真杀了那对父女,我想他会离我更远吧,他肯定会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
“即便是他答应了与我订婚,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对我。而我,也孩子气的将小时候的那份情感埋在心里,他厌恶什么,我就去做什么,故意跟他作对!”
“直到他消失了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他对我有多么重要。我很后悔当初跟他赌气,我想要见他,想要跟他说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我再也忍不住对他的思念,才四处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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