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城是南苍郡的郡府,也是整个南苍郡最为繁华的城市。这里虽然比不上帝都,但也差不了多少。看到这拥挤的人群,以及那青砖大瓦建成的建筑,聂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刚进入城市,聂玄便腆着脸凑到了三人身旁,低声下气地笑道:“柔儿,我帮你拿包袱吧,千万别累着了!”
“滚开!”白柔皱眉,冷冰冰地道。
聂玄一把抓住那被白柔背着的包袱,立即挎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当白柔转过头怒视他时,他却没心没肺地站着傻笑道:“这种小事我来做就好了,这可是岳父大人和二叔吩咐过我的!”
白有财和白管家有没有吩咐过白柔不知道,但这一路上聂玄放低了姿态,倒是让她气消了许多。这一路上她没有少给聂玄脸色看,但聂玄却逆来顺受,一直都未曾像那夜一样发泄出来。
白大小姐的脾气有多臭,聂玄深有体会。可他心底却明白,这个面冷心热的女孩并没有她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聂玄本来身无分文,要不是白大小姐默许过,只怕昨夜青儿也不敢偷偷塞银子给他,或许他只能露宿在客栈之外了。
像白大小姐这种脾气,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到了汴城,聂玄料想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虽然对他依旧冷冰冰的,但明显不像前两日那么抗拒!
“要我原谅你也行,”白大小姐无奈地望着嬉笑的聂玄说道:“但你必须考进武府,否则一切免谈!”
刚听到前半句,聂玄还高兴了一下,可当听到后面半句,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白管家曾跟他说过,南苍武府有突破十层的契机,但他问白管家具体情况时,白管家却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在南苍武府内,曾经出过一个武士十层的修士!
对于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契机,聂玄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要是那么容易找到十层的契机,就不可能三百多年的时间才出现那么一个武士十层了。
四人三马,一路问询,终于来到了南苍武府之外。这座建筑占据了半个城池,整个大门由三尺宽九尺长的花岗岩堆砌而成。门外设置了七个通道,不少男男女女排着整齐的队伍依次前行!
南苍武府的招生分为两种,一种是派遣武府内的执事前往各地,招收吸纳学员,就像当初武府的人去青石镇招收黄云飞一样。白柔得到的那三块木牌,也属于这一类。
还有一种是自己赶来参加考核的,这一项是为前一项做的补充,以免武府错失了一些遗漏掉的人才。每年前来参加考核的人不知凡几,但真正能够通过的却只有寥寥数十人而已。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不仅仅是因为武府招收学员时,就已经把有潜力的学员招收得差不多了,还因为参加考核最少要修炼到武士七层以上,否则难以通过。
不管是哪一种招收,对年龄的要求都是一样,必须是在十六岁以下,也就是说,超过了十六岁,即便你修为达到了要求,也无法进入武府。
而那大门外的七条通道中,只有两条是让已经获得名额的人通过的,另外五条则是检查骨龄和测试的。
四人站在外面,凝视着这长龙一般的队伍,心里五味杂陈。那两条已经获得名额的通道还好一点,不用耽误时间直接通过,虽然人数要稍多一些,但好在通过的速度很快。
而那五条需要考核的通道就没有那么快了,不仅要让五位执事摸骨龄,还要去测试一番,偶尔遇到没有考核通过且心理脆弱的人,耽误的时间则会更久。
四人把马匹寄养在武府一旁的马司后,白大小姐就带着龙十三和青儿步入了其中一条已经获得名额的通道,至于聂玄,白大小姐只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便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聂玄苦着脸,无可奈何的排到了考核的队伍当中去。他倒是没有担心考不考得上的问题,而是因为要排到自己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忧愁!
他百无聊赖的站在三号通道的最后面,反正他的身后也没有人,他也懒得规规矩矩的排队,而是席地而坐,观察起了这些参加考核的少年。
这里人数众多,但却十分安静。目所能及之处,每一个少年都一副严肃的神情。心理素质好的面沉如水,心理素质不好的则握紧了拳头,冒出汗滴。
在二号到四号通道旁边的两条空着的地方,不断有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有的哭哭啼啼,有的垂头丧气,还有的愤恨不平。从三号长龙两旁走出来的少年,就没有一个是脸色好看的,因为能够通过考核的人,基本上就直接进入武府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种考核没有一点情面可讲。过就是过了,没过就是没过,绝不可能再给你一次机会,想要再考核一次的话,就只有等明年开春之时武府招生了!
对大多数参加考核的人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考核,还是一次咸鱼翻身的机会。只有通过武府考核,才能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这很残酷,但武府却已经尽量做到公平公正了。如果你没有那份天赋和毅力,即便你进了武府,也不可能在将来有很大的作为。武府的修炼资源,从来都不可能浪费在没有多大潜力的人身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长龙也渐渐变短,聂玄虽然临近考核点了,但他的身后,又排起一条上百人的长龙,他估摸着,要考核完这么一大批人,最少也到晚上了。
站在此处,聂玄终于看清了前方的考核项目。这个项目倒也简单,只要年龄符合,然后将那放置在地上的一尊一人多高的铜鼎举过头顶就算是过关了!
“失败!”或许是对这种状况司空见惯,站在铜鼎面前的长须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举鼎的是一个微胖的少年,听到那人的话后依旧没有放开铜鼎,而是胀得满脸通红,继续努力着。
鼎身微微摇晃,可是撼动与举起来是两码事,几秒之后,中年人抓住了那不肯放手的微胖少年,向长龙中间扔了过去,摔倒在空地上。他冷漠地对排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说道:“该你了!”
扔出微胖少年后,他的眼神就再也没有看那微胖少年一眼,甚至连那副死人脸都没有过丝毫变化,或许对他来说,一个考核失败的人,与路边的蝼蚁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微胖少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并没有去管那已经摔得侵出血迹的膝盖,眼含泪光地低吼道。
看到这一幕的少年们都没有嘲笑他,因为亲眼看到这份残酷,一些人比刚才更加紧张了,少年此时的模样,不免让他们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失败!”死人脸再次冷漠地宣布道。或许是在这里的时间太久有些疲乏,他的话语冷漠得不带有一丝情感,随着他的这声宣布,又有一位少年步入微胖少年的后尘!
聂玄叹息,他很同情这些少年,可这是武府的规矩,他也无可奈何。武府的资源有限,自然是择优录取,不可能每一个拥有梦想的少年都能够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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