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生活很简单,每日的操练,每日的巡逻,每日的检查,很普通也很充实。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几十年下来,营房已经整修过好几次,士兵也换了几十茬,连军官也换了十几任。到了现在,除了连长和指导员,已经没有战士能够知道身后大山里面藏着的真正秘密。
一个核弹头战斗部的存储仓库,一个国家最高级别的战备仓库。
军营只是最外面的第一道防线,在里面还有着一些其他保卫部队。
但是连长和指导员不知道的是,仓库里早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里面原来存放的弹头已经被转移去了东北,但是他们不可能知道。
所以在外边的暴徒沿着公路逃窜想逃进大山的时候,军人们布下了防线,狠狠的阻击了他们。
不知名的山峰,不知名的道路,不知名的军队,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理由,一百一十二名士兵被推进了战场,战斗到了最后。
举国烽火狼烟,再没有人能顾及到他们。仓库已经空了,上面也没有想到提高这个点上的热度。但是连长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选择血战到底。
战斗进行的很快,第一波的敌人很容易就被击毙。然后是第二波,第三波。直到三分钟前突然出现的最后一波。
前面的三波暴徒都很简单,是从附近的农村或者乡镇或者县城被追赶驱逐出来的。突然得到黑色手表,突然头脑发热,突然想入非非,突然就杀了人,突然就有了特别的能力,但是还没有开始享受,就突然断了档。就像轰下油门本以为可以冲上山峰,跑出去才知道油箱里面其实没有油,活活被吊在半空中。然后很多暴徒就被反击的人干脆杀死,更多的暴徒被赶出了家园,只能逃亡山林,寻求躲避的机会。
但是他们选择的方向是死路。
战士们只付出了十人死亡,二十五人负伤的代价,就杀了三波五十七名奇形怪状的暴徒。巨汉、兽人、奇形种,变成红头发的,变成紫头发的,变成绿头发的,身体外面长角的,长刺的,长甲片的,长骨板的,长鳞片,长厚毛的。甚至还有各种长翅膀的,长尾巴的,长触手的,长骨鞭的。奇形怪状,但是却仍然脆弱。子弹射入他们的身体,他们一样会痛,他们一样会死。
暴徒们很强大,但是战士们并不害怕。子弹,手雷,火箭筒,迫击炮,地雷阵,铁丝网,步兵战车,杀人的手段有很多。说不得到了最后,就是拼刺刀,我们又怕了谁!
第四波暴徒只有一个人。
却穿着绿军装。
一个人,一把刺刀,就杀透了整个阵地,杀死了几乎所有的战士。
很简单,这个暴徒选择的进化是最简单的敏捷。杀死了第一个有价值的目标,一个由他担任警卫员的高级军官,一个贪腐堕落早就想杀他很久的高级军官,这个男人得到了500点积分。然后他选择了全部强化自己的敏捷。
然后带着一把刺刀,杀遍了整个海滩度假村。一个建立于1981年的军方度假村,圈占了风景非常优美的一段沙滩。绿树红墙,蓝海青山,风景如此美丽,这里就一直是某一些固定的休养地点。不张扬,却很奢华,不高调,就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所以,这个男人在十五分钟里杀了很多人,杀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不管是杀了谁,得到了多少积分,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点积分,他也会强化在敏捷上。到了最后,他甚至可以变成一道闪电一样的残影,可以在五秒内冲过一百米的距离,可以在高速运动中仍然可以精确的挥舞着刺刀,精确的划过那些人的要害。
就像是在做梦,杀人就像是在享受。
然后,突然就断掉了。
然后,冥冥中就有一滴黑色的水落在自己的心头上。突然间,自己就知道了自己的路在哪里。
在西边的山里,有一个军方的生物实验室,只要自己能够在今天冲进去,拿到一个特别的标定物体,那滴黑色的水就可以打开自己身上继续进化的大门。
所以,他义无反顾,不论是谁挡在他的面前,他都会杀过去。
所以,他用了四个小时从海边一直冲到了这里,然后冲上了阵地。
刀仍然很快,轻松的刺穿了眼前年轻男人的心脏,削断了第二个人的脖子,划断了第三个人的大动脉。杀人仍然很轻松,哪怕眼前的人疯狂扫射,自己也可以根据他肩膀和手指的动作判断子弹的方向,从间隙把刀刺入他的口中,刺入他的大脑。
但是自己为什么感觉到不对劲?
同样的绿色军装,那些住在度假村里面的军官们,自己也不是没有杀过,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一种不安?
面前的男人被刺刀戳穿头颅,却灿烂大笑,他笑的是什么?
挂在他手指上的钢环是什么?
哦!
原来是手雷的拉环啊!
神经病!
如果我不是冲向你,你是不是准备把自己也炸死?
“是的。”连长坦然拥抱了死亡。
“我抓住你了!”
下一个瞬间就是连绵的爆炸。匆匆摆放在自己身前的遥控反坦克地雷,正好在那个男人退后的方向,突然的爆炸,炸碎了堑壕。
手雷?手雷只是自杀罢了!手雷只是为了让你害怕罢了!手雷只是为了让你向后躲罢了!
你不过是一个懦夫,根本就不配是一个军人。
如果你真的有胆量,就从我身上冲过去,我的后面只有受伤的战友,根本就没有地雷。
永别了,这个世界!
永别了,我的红旗!
轰然泥土震天,一个人从天空砸落下来,不管不顾,直接砸碎了整个阵地。
阵地上哪里还有活人?
按下遥控器的指导员,已经举枪自杀。他已经是最后一个伤员,哪里还有活人?
漫漫苍天,厚厚黄土,陈观水站在巨大坑洞的中间,仰望天穹。他的脚下,是一个被砸成肉泥的男人。支离破碎,但是每一个肉块却又都在挣扎,都在长出红色的血丝,在泥土上攀爬。触碰,交织,缠绕,战斗,吞噬,进化。
整个坑洞的边缘,无数处的地方都在上演着同样的血战场景。
在陈观水的脚下,那个男人原来头颅的位置已经长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块肉-团。有着三只小小的眼睛,有着一张嘴巴,有着六七根短短的触手。
陈观水却仍然仰头看着天空。
任由那些肉块重组成肉-团,再从肉-团变成肉段,最后拼接成了一个人形。
一个怪物。
就像是《寄生兽》这部漫画里的那种食人怪物,身体上分裂出了很多跟细长的触手,触手尖端长着锋利的刀刃。刀刃在空气中滑动,寻找了陈观水身上的弱点,准备冲上来搏杀。
然后。
“砰”
我管你他马变成什么样子!
我管你现在是什么!
陈观水的拳头,带着他满腔的愤怒,带着一种极致的力量,单纯只是强大的力量,狠狠的砸在怪物的身躯上。
我何必珍惜这个地球!
“轰”
无双巨拳,砸碎了小山,砸碎了山坡,砸碎了山坡那边的营房,砸断了山坡下的公路。一道巨大的壕沟,出现在大地上。刚才那个好不容易才拼接回去的怪物,重新变成了漫天肉渣粉末。
这一次,陈观水抓住了怪物身体里面真正的核心。
一个只存在于虚空世界的黑色火种。
“极速”之圣种。
可惜,却没有成熟,所以也没有力量。
所以陈观水放出了手心的绿色气体,轻松把它吞了下去。
可是感觉却更加的糟糕。
哪怕地面上所有的肉渣粉末在黑色火种被吞下后就全部失去了活力,干枯成了炭粉,然后碎裂成了最细小的微尘。
但是陈观水却一点都没有成功的愉悦。
东海地下铁的先知,那个绿色恶魔,还有那个不知道存在于何处的无限空间,它们高高在上,随意的玩弄着这个世界,把所有正常人的生命当成尘土,随意就扬弃在风里。
刚刚死去的那一百一十二名战士,他们的灵魂是最刚强无畏的铁骨,却被浪费在这个根本就没有丝毫价值的地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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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东海,变成狼人的安水清守在小杨的尸体的旁,蹲坐在那里,陪着她,静静的看着天空。
一辆轿车从西边来。
停在不远的田埂上。
一个很奇怪的男人走下了车。狼人安水清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男人真的很奇怪,竟然完全的没有人味,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男人缓缓的走在田野中。十月的农田里有着很多绿色的植物,让他走起来有点艰难。
但他还是走到了安水清的身前。
“认识一下,我叫夏陌,以后我会是你的上级。”
夏陌掏出了一把小刀,在狼人惊疑的眼神中,划破了自己的手指,蘸了一下小杨的伤口。
一滴血,混入了夏陌的体内。
然后,榆树下的杨小凡变成了气泡,飘飞上了天空,消失在了云层之上,阳光之下。
夏陌微微的伸出手,像是在牵着一个女孩。
然后,就真的成虚空世界里拉出了一个全新的“杨小凡”。
三分钟之后,夏陌走回了车上,发动,继续前往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身后,那个“杨小凡”穿起了地上的衣服,领着温顺的狼人,在田野上前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