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乍闻心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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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好些人都认为自己是子承父职,其实只是一介书生而已。自己并不以书生为耻,反而暗以为傲。只知抡刀砍杀的武夫最多只能做个大将而已,而要做一个帅才不读书是不行的。那些曾经跟他共事的武将们不知他暗地里付出了多少,他白日里温经书、攻兵书,月夜下练刀剑、习弓箭,他心中的抱负不是那些武夫所能理解的。想少年时自己也曾参加过武举的乡试,过试中了武举人。自己到北京参加会试,与全国各地优秀的武举人一比,才发现自己的武艺实在一般,考试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与那些名列前矛的武举人私下聊了聊,谈话中他们对排兵布阵知之甚少,兵法谋略就更不用提了。可见天道至公,老天分配给每个人的时间是公平的,你在什么事情上付出得多,在这件事上你得到的就会多。一个人要比别人得到的更多,无非两点,一是这个人抓住了重要的事情去做,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想学习的本领,要借此成名立业的本领;二是这个人把休息的时间挤出来用在学习中。

    在武举京试中表现并不佳的戚继光在了解了这些高中的武举人“实力”后,反倒对自己有了信心。一个将帅绝不仅仅是靠高绝的武艺就可以的,将帅不是武林高人,不能凭一已之力平定天下,那样的话要那些手下的兵士有什么用?自己一直在学习,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也挤出时间来学习,所以落选的戚继光不但没有气馁,反而更有了信心。

    心怀大志但为人却很低调,戚继光知道,要别人信服是靠做事情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争论出来的。机会来了,庚戌之变发生了,自己表现出色,一封《答俺答书》洋洋洒洒,不但得到了上级的重视,在民间也广为流传。然而,身为武职,那些武将同僚们并不以为然,反而撇撇嘴,更认为他是一个另类,笑他既已承父职做了武将还不忘腐儒的酸习。自己确实是一个另类,武将们聚在一起猜枚饮酒,自己觉得浪费光阴,不屑参加。其实自己知道多参加这样的聚会有利于拉近关系,但有一次就有两次,计较利弊,莫不如用这些时间来看书、习剑。

    朝廷设置宁绍台参将一职,多少人趋之若骛、想得到这个职位。有贿赂上级的,有托人进京拉关系的,甚到有人变卖家产,声称博得此职不出两年财产俱会收回还有余。

    然而令大家大跌眼镜的是,最后得到这个职位的竟会是戚继光,这中间多亏了浙江总督胡宗宪的大力推荐和保举。多少人私下纷纷猜测吴宗宪得到了戚继光多少好处,因为人们都知道胡宗宪这个人很贪。但是这次大家都猜错了,这次胡宗宪没有收到戚继光一文钱,既使戚继光倾家荡产也比不上某些人呈送给胡宗宪许诺事成后的礼单。

    胡宗宪没有想到,自己一次的不贪,竟然给历史上留下了浓彩重墨的一笔。

    戚继光感激万分,并没有涕零,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回报胡总督的知遇之恩。

    这一次得到了这批千余人的倭寇在浙省登岸,沿路烧杀抢掠的消息后,他觉得机会来了。自己第一次带兵御寇,本来带四五千人足矣,因为是第一次,为了取得全胜一战成名,自己几乎倾巢出动,带了万余人,又提前派了十几个快马前哨去探报消息,可以说做到了知已知彼。在龙山一带,自己在得到倭寇向这边赶来,准备回海船上收藏所抢得的财物,自己带将士埋伏在地势占优的土坡上,一切的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既使自己的书本老师孙武再生,怕在这件事上做得并不比学生更好了。然而,然而......

    戚继光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深思之中。

    季宗带着小乔在慈溪一带卖艺。

    卖艺是为了更好的打听茱丽的消息。

    卖艺的表演季宗又加了水泼不入的节目,其实只摸顶知心的节目季宗就每天收获颇丰。但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依然没有茱丽的消息。

    在季宗的心里,茱丽现在就是自己活在这个星球的全部意义,再想不到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季宗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好多人看他说的表演项目,都觉得他很难做到,再加上上场后赢了就可得一两银子,所以许多围观的人都跃跃欲试。

    但大部分的人都仅限于跃跃欲试而已。为什么?因为输了要掏三十文钱。季宗告诉大家,如果想上前来试一下,只要告诉我一件他所知道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可以不用给钱。

    小乔悄悄扯了一下季宗的衣袖,待他弯腰附在他耳边说:“师傅,不妨把两样的价钱都往高抬一点儿,反正我相信你的实力!”

    季宗点了点头。

    于是他又告诉大家,如果能做到的人,可以得二十两银子。季宗取出那两锭十两的银子放在当场,又说输了愿掏钱的人输一两银子,讲故事的人分文可以不掏,当然故事要是真事且稀奇古怪。

    这下,想上场的一下拥上来十几个。只好轮流而来。

    并不是大家一下都有钱了,而是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有故事的人。

    一个木桶放在场中,满满一桶水,上面一只木瓢。

    季宗抽刀站在场地中央,上来的人从木桶里舀水,离两米往季宗身上泼水,若能水透季宗的刀网,让他身上有湿,就算上场之人得胜。

    季宗只是刚将钢刀拔出,还未说可以了,那个就已经兴奋地、迫不急待地舀起一瓢水泼来,看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倒象个小孩子。

    看他泼得住不了手,连他身上和一旁小乔身上都溅了水。小乔冲了过来,拉住了那人的手。

    小乔说:“大叔,可以了!”

    那人说:“咦,昨天不是都泼一桶水吗?”

    小乔问:“那您是输了掏钱还是讲故事?”

    那人不言语了。

    当然是讲故事了。

    这桶和瓢是租人家的,一桶水是两文钱,赚人家三十文钱还可落二十八文,你要讲故事我们不是还要赔钱吗。小乔的心里清清楚楚。

    小乔大声地宣布,凡是讲故事的人只能泼十瓢水。

    那人忙绕过地上的水渍,来到季宗跟前,季宗的衣上干干爽爽、没一点儿水渍。

    于是这两天季宗和小乔听到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有说某地一头母牛生了一头小牛,生下来就说了几句人话,然后再没有说过,不对,是出声,甚至到挨了鞭子后连叫都不再叫了;有说自己半夜起来到院内小

    解,见一神仙坐在自家院内种瓜的细藤架上,正举着葫芦喝酒、赏月,自己只见了一面,那神仙就一下不见了,再以后自己哪怕半夜躲在屋里窗后偷看都再没见过;有说一户人家生了个三只眼的婴儿,怕不是二郎真君爷转生;等等等等、不一枚举。这些人讲这些奇事的时候无一例外是不肯季宗再摸着他们的手的,因为知道他会摸手知真假。所以季宗感应不到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这些可气又可爱的浙人。

    直到有一天,在一个集镇上,季宗听到的一个故事让他怦然心动。季宗马上收拾了随身所带的东西,留在店里的东西都没要,只留下一圈意犹未尽、不明其意的观众。

    季宗带小乔向南边一个叫苍悟的小山村赶去。

    其实他们听到的这个故事比起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显得平淡无奇。

    有个人告诉季宗,在南边一个叫苍悟的小山村,几个月前,有个农妇傍晚从地里回家,突然碰到了一个赤身**、眼睛碧蓝的女子。农妇吓呆了。那个女子制住农妇后剥去了她的外衣裙衫、却没有伤害她。农妇惊慌失措地回到家后,她的丈夫认为受到了污辱,立刻带领着族人去找那个女子,结果七八个壮男却被那个女子打得落花流水。那个女子就住在山上一个山洞里,后来又抢了另一个农妇的衣衫,但因为有前面的例子,这次却再没有人敢去找她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