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仲明、张云峰两人于路上不敢停歇,一直到嵊县境内,两匹马精疲力尽、卧地不起。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经书被小乔这家伙得去了,若不是估衣店掌柜贪婪的眼神,小乔或许真的就拿经书换了烧饼吃了。
现在他干什么呢?
这会儿有钱了自然是买烧饼呢。
宁波府街上的一个烧饼摊。小乔摸出七文钱,豪气地拍在案板上。
“老板,来七个烧饼!”
老板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将其中一文钱推给了他。
嗯?宁波府物产多,东西便宜?或是我现在穿着打着补丁的旧布衣,老板看我可怜?好人呐!
老板又默默地有纸包好了三个烧饼递给了小乔。
小乔睁大了眼:“啊!就三个?!”
老板这才开了口:“两文钱一个,六文钱三个,你会不会算帐啊!”
小乔:“在我们嵊县,还有路上的市镇上,都是一文钱一个的!”
“切!”老板低头擀着饼:“嵊县,小市镇,能跟我们宁波府比!”
啊,比人家贵还有理了,还这么骄傲的,要不是小乔个子小,也是舍不得,他真想拿这烧饼平平地贴在那人的脸上。
西关南北都找遍了,该往中间地带了。
想想昨晚都怕,正在房檐下睡得香,就感觉有什么“呋呋呋”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一条大的流浪狗正在他怀里嗅呢,想叼自己的烧饼。
诶,不说这闲话了,找爷爷和蓝儿是正事儿。
你说爷爷到了宁波府会做什么呢?自然是卖豆腐喽,轻车熟路嘛,他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还能做什么?
哎,前面不是一个豆腐摊吗。摆摊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小乔走过去。
小乔:“请问大叔,你见没见过也是一个新来的摆豆腐摊的,是一个爷爷和他孙女!”
哎,还挺有礼貌的。
小乔描述了爷爷和蓝儿的模样,当然他的文学修养还达不到,描述蓝儿的时候只能说“可好看可好看的一个女孩子”。
摊主一想,这几条街摆豆腐摊的我都知道啊,说:“没有!”
小乔想,人心不古啊!同行是冤家,不走俗路不行啊!
“你告诉我,我有赏钱!”
摊主眼前一亮,心想让我好好想想,又一想,小孩子能有什么赏钱。
小乔看穿了他的心思,从袋里摸出了那一文钱,在手里掂着:“莫以为小孩子就没钱噢!”
摊主一看气笑了,我这要让人知道我为了小孩的一文钱在这儿费脑子,还不让人笑破肚皮啊!
他一挥手:“去去去!哪儿娃娃多去哪儿玩儿去!”
小乔的脚动了,不是走了,而是升到了半空。
小乔扭头一看,一张大汉的宽脸。
那脸却突然扭曲了,一松手,小乔摔到了地上。
原来是另一个大汉一拳砸在了他的肋间。
这个大汉道:“明明是我先看见的,你跑得快就想抢我的功!”
宽脸大汉骂道:“你个小**,谁先抓到是谁的,又没说谁先看到是谁的,你还敢打我!”
宽脸一拳上去,砸在那个大汉的脸上,那个大汉立刻成了花脸。
两人厮打起来。
豆腐摊主嘴张成o型看热闹。
小乔可不敢看热闹,我又不是一锭大银锭,你抢我夺的。
小乔不知道,他可比大银锭值钱多了,这两个大汉,不用问就知,是淮南帮的人。估衣铺掌柜的放出话去,描述了小乔的样子,又补充了穿什么样的带补丁的旧衣裤,腰里系了什么样的腰带,就坐等收分红。他自己也懊悔,在自己店里,想把那小子骗到跟前,没想到这小子精得跟猴一样,竟然给溜了。
所以这两个大汉不是再争一点儿小钱,是在争一千两金子,分给透消息的掌柜一些,也够此生逍遥快活。
小乔已经溜了,一个大汉眼睛充血看不清,宽脸大汉背对着身子。
跑了一条街,小乔依然脚步不停。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不止一锭银子那么简单?
没有,正因为小乔不知道,他才想到了另外的原因,这两个大汉就和“锦袍”、黑头他们一样,是专门抓小孩做行乞生意的,小乔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跑了两条街,小乔突然一个急刹车。
跑累了?
两条街算什么,小乔的这双腿现在也是磨练出来了。
他看见了街角有一个豆腐摊。自己现在成了“豆腐控”了。
询问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前面一处街衢开阔,南边一座建筑气派不凡。宽宽的石阶,两旁两个大石狮眼似铜铃、爪似罴掌,石阶上青瓦挑檐,檐顶小怪曾蹲踞。四根红漆大柱,丈三的大门。门口两名持矛兵士把守。
这就是宁波府衙。
小乔也不认得上面挂的匾额,只知道是个衙门,是个大衙门。
他这下觉得安心了许多,这么大的衙门跟前,应该没有人会抓小孩当乞丐了吧。
再往前走,那边围了一圈人,不时传来叫好声。
好奇本就是人的天性,再加上小乔这会儿也宽心不少,遂过去挤进了人群。
我躲在这里,应该那两个人找不到我了吧?
好象有些道理,大隐隐于市,在挤进人群里面。
圈里面有两个人,一个虬髯大汉,肩宽臂粗;一个挺拔年青小伙,未留发、未带头巾。
不用介绍也都知道了,黄大哥和季宗。
黄大哥团团一抱拳:“诸位刚才也看到了,俺没甚么本事,就是有点儿笨力气,诸位也不是没有能人能推动俺,主要是都是大府的人,吃的好,住的好,哪用得着费力气。其实俺这本事不算啥,俺兄弟那才叫本事,下面由俺季兄弟给大家表演表演!”
季宗上前,一抱拳:“诸位,今天能来的都是有福之人,为什么呢?因为这是我和黄大哥在宁波府卖艺的最后一天,以后就是想看也不一定能看上了!再者大家也知道了,我们是凭艺吃饭,不要你一分一文,只要有能人,
,赢了我们的,还得银子,就是你输了,掏几个小钱,自己开心,大家也看得开心,诸位说是也不是?”
围观的人一片附和声,看热闹的不怕热闹大,就怕没人上场没热闹看。
季宗捡起地上一根枪杆,枪杆一边去了枪头,包了布。
季宗说:“我就站在这儿,哪位愿意上来用枪扎我,我身上再沾一点儿白灰,我输他五两纹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