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罗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前面看一下!”
杜恩说:“你不要去了,让季宗去吧!”
我熄了火,下车。
前面黑乎乎的一片人群,我走到一辆畜力车前,赶车的家伙正坐在车辕上抽着烟草。
我搜索着词汇用覆语对他说:“老兄,问一下,前面怎么啦?”
那家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咧开大嘴笑道:“噢,原来是个外国人,会说覆话的薏国人,不过你应该说前面‘尤什’啦,就是问怎么了,你说成‘尤戈’,主要的意思是什么,这就有点怪怪的,我是上过五年学的,现在除了送货还兼着一年级的老师,是个文化人,所以才对这些有讲究,一般人才不会管你这些呢!”
我谢过了这个罗里罗嗦的一词之师。
这家伙继续说:“正因为我是个文化人,才能兼学校的老师,加上送货有两份收入——”
他拍了拍座下的木车:“现在我已经买下这辆木车了,你知道一辆木车很贵的,主要是皮轮和转轴都要从你们薏国进口,现在我跑货赚的钱都是我的了,再不用交租金了,我还准备攒钱买第二辆车,到时租出去,这样又是一笔收入,用不了几年我就发了,可以坐在家里不用做活了,然后再过上几年钱就更多了,就可以赶着车观看帝国‘卡鲁’场的每一场角斗了——”
我用恭维打断了他涛涛不绝的想像:“你真是一个善谈之人!”
这家伙并没有听出我略带一点的揶揄,说:“那当然,你知道,我还是一个老师,就是靠说话吃饭的,那帮愚蠢的孩子一节课又不能多教,他们学不了那么多,那么剩余的时间怎么填充呢,只能靠讲话来填充了,我如果不善谈,势必就会因为教得不好而失去这份教师的兼职,失去兼职我就很长时间都不能买到第二辆木车,这样,别说赶着马车去帝国——”
我终于失去耐心,打断了他的话,我用手遮住赤光:“你看,站在赤光下是很热的,那边还有几个同伴等着我,请你快点儿告诉我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噢,是这样啊!”这家伙说:“前面是军队,这些当兵的要穿城而过,南面的十字口、北面的十字口都被他们的队伍阻断了,绕路也不行不通的,所以我们只好在这儿耐心地等这些当兵的过去,所以你也不要着急,不如聊会儿天,还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呢,而且还能提高你的覆国话水平呢,你说是不是?”
我谢了他,转身就走。
回到了车里,我向杜恩说明了情况。
杜恩说:“你和库来,谁再去一趟,想办法问一下那些覆国兵,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我说:“还是我去吧!”
杜恩点点头,说:“别忘了带两个陶罐头,那是我们的秘密武器!”
我笑着说:“明白!”
我又下了车,在车厢里取了两罐罐头。
经过那辆畜力车的时候,那个热情而又罗嗦的家伙一眼又看见了我,谁叫我是一个外国人,那么的明显呢。
他叫道:“哎,朋友!”
我腾出一只手,扭头向他摆了摆,忙向人群挤去。
可是这群高大的覆族人站在面前就象一片黑压压的树林,身上散发着难闻着汗酸味,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我向前挤着,一个覆族女人先是惊异地扭过头来,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不会吧——她以为我是在占她的便宜!
赶车的家伙追上了我,拉住我:“朋友,朋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走,外面说方便些!”
我才挤进去几米,就又被他热情地拉了出来,我无语了。
这家伙热情地道:“朋友,你们来覆国是游玩还是来做生意?”
“做生意。”
他脸上带着一切先知的笑容:“做完生意肯定是想玩一玩了,是不是想看看帝国卡鲁场?”
我承认被他说中了,我们几个当中除了杜恩外,其余的三人都还没参观过这个恒思上最大的竞技场。
那家伙继续道:“看完帝国卡鲁场,当然是要找女人玩一玩,异国不同的风情嘛!”
那家伙眼里闪着暧昧的光:“我知道哪里有最好的女人,都有一点儿文化,最符合你们薏国人的口味,很温柔的,我只收你们每人两覆元的介绍费,很便宜的!”
他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说:“朋友,你知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这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军队,我首先要弄情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我们的人身和货物的安全要不要紧?弄清了这些放下了心我们才能有别的想法!”
这家伙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你到前面打听打听!”
他又补充道:“我在这里等你噢!”
我又重新挤进了那片黑森林,终于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我身上也满是汗臭味。
如黑蛇一般长的队伍通过十字路口向北行进着。
我走过去,同一名胸前缀有稍长一块黑方布条、中队长职务的覆族兵同步走着。
我说:“朋友,我想问你两句话!”
中队长低头打量了我一下,又看了看我怀里抱的两罐罐头,走出了队伍。
我说:“我们是薏国来这里做生意的,看见你们这样庞大的队伍心里很担心,是不是发生了叛乱?我们的人身安全有没有保障?”
我说着,把手里的两罐罐头递给了他。
中队长很高兴地接过来,一只手搂在怀里,说:“我们是驻守在南部赛奴将军的部队,奉命到帝都郊区,等候下一步命令,我想不会是发生了叛乱,那样的话就要急行军了,或许是演习或者什么,你们生意人不用担心的!”
我道了谢。
中队长跑着去追自己的队列了。
重新又挤出了一身臭汗,挤出了“黑森林”。
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车夫兼教师的那个家伙在那里等着我。
他迎了上来:“朋友,怎么样?没有什么事情吧?”
我吓唬他说:“不好说,是赶往帝都的,或许发生了叛乱什么的!”
这家伙说:“不是半年前才换了新
皇主,如果发生了叛乱,那这个新皇主就是最短命的一位皇主了!”
他拉住了我:“帝都发生叛乱,又不是外国来入侵,卫城是很安全的,帝国卡鲁场看来你们是参观不成了,不过卫城最好、最有文化、最温柔的女人你们还是可以见识一下的,这也不失你们到覆国来一趟啊!”
我又一次无语了,说:“好吧,不过我要问一问我那几位同伴的意思!”
他松开了我:“那你快去快回,男人嘛,哪一个不愿见识一下异国女人的风情呢,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我想说,可惜我们其中一位带着女友,恐怕不能成行,一想跟这家伙废什么话呢,我点了一下头,转身就走。
衣袖突然又被那家伙拽住了,我吓了一跳。
这家伙说:“你告诉你的同伴们,我可以在总介绍费的价格上再优惠一些,平均下来一人才一元多的介绍费,其实你们薏国人太胆小了,别说是帝都发生了叛乱,就是卫城发生了战争,才更要享受,乱起来难保你见不见上明天的赤星,不趁机享受一番,或许此生就再没有机会了,你说是不是?”
我说:“你真是一位哲人!”
他高兴地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我转身向回走去。
进了车子,我说:“我问了一个中队长,他说奉命前往帝都郊区,等待下一步命令,是按正常速度行军的,应该不是叛乱!”
杜恩说:“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库来说:“赶往帝都!”
耶罗说:“同意!”
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杜恩点了点头:“出发!”
我从他出发的那两个字里听到了赞许的意味,他没有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去趟帝都,你们几个认为敢不敢冒这趟险”,而是让我们做决定,因为再过一个月,他和几位教官也都要退役了,我们到时候就是真正**做判断的特战队了,而我们正确、果断的决定让他欣慰和放心。
车子调了头,从东门出了卫城。
本来按打算是赶傍晚赶到帝都的,车子在高速行驶中突然碰到了一条沟渠,在剧烈的颠簸后熄火了,等修好了车子已用了两个时钟。
离帝都还有三十里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杜恩决定留在这里过夜,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再说既使晚上赶到帝都,城门怕已早关了。
我们每人挑了一罐自己喜欢口味的陶罐头,进行了一顿奢侈的晚餐。
库来感慨道:“生意人还是好啊!可以吃这样高档的食物还有丰厚的利润可赚!”
耶罗说:“别忘了他们可是再用时刻伴随的危险来换取利润!”
因为是平民,我们不能带乌木刀剑,为了防止野兽,我们四人都睡在车上——靠在椅背上休息。好在我们训练时比这还恶劣的条件都经过,这已经算是很舒适了。
四周一片黑暗,遥远夜空的星星没有什么光亮照到覆国的土地上。在近处小兽的活动声、远处大兽的长嚎中,我们进入了梦乡。
天亮了,没有y光可以进行洗浴——特别是我,身上还有昨天的一身臭汗味。吃了一点儿东西,出发。
中午,我们抵达了帝都的郊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