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宏伟大的建筑当然是非地方上的小“卡鲁”场能比的,门票的价格是三十覆元起步,还是最上一层背靠着外墙的站票;再贵一些的是四十到两百元的,更靠近下面些;最贵的是不要钱的,是皇主、妃子及王公重臣的专属看台。能到这里进行“卡鲁”的也都不是泛泛之辈,都是覆国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正象薏国普通人的梦想是被邀至皇宫做一回客,浏览一下皇宫内仙境一般的美景,再坐在湖边,尝一杯纯净的、透明的、如同梦幻一般美妙的纯水;同这个梦想一样,普通覆族人最大的梦想就是进一回帝国“卡鲁”场,在几万人如雷鸣的呐喊声中,观看一场两位现职依然高高在上、依然傲气熏天人氏的决斗,运气好的话,在散场的时候或许还能瞅见各位王公大臣,再美一点的话,或许瞅见一眼皇主或他那帮叽叽喳喳的妃子们,或许有人要问,这很难吗?门票大不了卖上两只猎来的动物,再不济也能买张最上面的站票,难就难在它的赌金最少一百五十覆元起步,这就难倒了大多数的覆族人——他们大多数人靠着简单的劳作生活,手工业也是最简单的手艺,而劳动又对他们来说不是最光荣的,几千年的狩猎、采割、掠夺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而最后一项又是他们最乐意干的事,只是划分了国界后,别人也不容许你再掳掠,而他们在别的方面又不愿费脑子,所以当兵吃皇粮就成了最好的选择,而大部分人的生活是很清苦的,好在他们是一个不愿多费脑了的民族,本着过一天就穷快活一天的心境,倒也乐在其中。
进不了帝国“卡鲁”场,有的人徒步几个月来到帝都,站在帝国“卡鲁”场外,听到里面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许多人激动地热泪盈眶,觉得了了这一辈子的心愿,即使死了也值了、没白活。
今天,帝国“卡鲁“场要举行的“卡鲁”的两个人是照徒和童,两人都是昔日忠于老皇主的大臣,并且是忠于老皇主的。在“朝堂政变”时,两人不在议政厅里,在议会厅里那些忠于老皇主的重臣都已被隆猜和他收买的人现场“卡嚓”了,而对他们这些死不悔改、不时识务的臣子全部被抓了起来。职位较低的,不说了,无需审判、立即卡嚓!照徒和童等二十六名留下的是重臣,当然留下他们并不是要给他们审判,不是,等待他们的是残酷的“卡鲁”。
其实对他们而言,觉得这是一种优待、一种荣耀,与其被别人羞辱地、没体面地卡嚓,能在帝国“卡鲁”场七万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死去,也不失为最好的一种选择,或许自己还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被关在一起的二十六个人互相照旧粗鲁地说笑着,即使说起“卡鲁”的事情也是以粗鲁的玩笑方式,有时双方眼神碰在一起,里面也有“不用客气、放马过来”的意思,没有人会客气。
在举行“卡鲁”的前一天,二十六个人被取走了大部分的镝脏,每个人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但是有一个人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拥有二十六个人剩余的全部生命——五十二年,这个人会是谁呢?没有到最后,谁都不会知道。
而今天,将会是答案揭晓的时间。经过几个月的比赛,二十六个人中,除照徒和童等五人是武将外,别的二十一人都是文臣,虽然他们的身材也都很魁梧高大,也都很有力,然而终究不是武将们的对手,一一地被干掉了。武将们中照徒和童是当中的佼佼者。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两个人站在场中。
偌大的“卡鲁”场中震耳欲聋的声音可以摧毁一切,两个人注视着,却仿佛那声音来自遥远的天空,极细、极微。
看台中央二层、离地面大约有四米多高的、一间极宽敞的包厢内,隆猜坐在一把宽大的木椅上,这是皇主观看“卡鲁”的包厢,两名体格健壮的仕女在卖力地摇着扇子;他的侧后方坐着伊多士;再身后坐着几名重臣。
隆猜从半开放的包厢望着外面,他脸上带着笑容。
“伊多士!”他说:“只有这两位将军才能给帝国‘卡鲁’场上演一场精彩的、可以记入史册的比赛,也只有帝国‘卡鲁’场才配得上这两位将军!”
“是的!”伊多士道。
场内,虽然是傍晚,赤星的威炎仍在,地面仿佛升腾着一种看不见的轻烟,蓝色的、袅袅的轻烟。
执法官向两个人走了过来。
照徒脱掉了上衣,摔在了地下;童也扯开了上衣,摔在了地上。
皇主包厢内,隆猜环视了一遍看台,又注视着场内。
隆猜说:“应该邀请薏国和幽戎两国,让他们派使者来看看帝国的繁荣和辉煌!”
伊多士说:“皇主说得对!不过那两个弱小的民族是不懂得欣赏这种美的,只怕他们来了会受到惊吓!”
隆猜笑了:“他们就象女人一样!”
这时候,隔壁传来隆猜十几个妃子的尖叫声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些女人,七万人的呐喊声还遮挡不住她们的尖叫声,隆猜觉得女人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既不能象动物一样可以利用皮毛、汁血,还整天在你耳边聒噪不已,占用你的时间、浪费你的精力,还小心眼,互相耍心机,隆猜觉得如果一个男人如果把用在女人身上的心思和时间花在事业上,一定能成为一个成就一番大业的人。所以老皇主的几百个妃子隆猜只留下来十几个,其它都赏赐给了他的追随者,而追随者们都觉得隆猜这个新皇主是跟随对了,其实在隆猜心里,这些女人算不了什么,想一想,如果女人们不是能给帝国传宗接代的话,要她们实在没有一点点儿用,就可以全部杀了。
场上,照徒和童对视着。
两个昔日在一起无话不谈的好友会手下留情吗?
不会的!
因为这里不是战场,只要战胜了敌人,我们都可以活下来,就是和父、兄三人站在这决斗场里,我也决不会有一点点犹豫、一点点杂念,因为我既使放过了你们,剩下的两人还是要站在对面决斗,最后只能剩下一个胜利者,现在我要做的只能是战胜你、杀掉你
,当然,这并不妨碍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不时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
照徒对走到跟前站定的执法官摆了摆手,说:“不用说了,也不用掷硬币,我们用剑!”
他知道,童的心思是和他一样的,徒手相搏是市井蛮夫的打法,将军就要以刀剑相搏。
童点了点头。
执法官取下腰间带着的两把乌木刀,分别递给照徒和童。
执法官说:“那好,两位将军,那我就不多说了!”
他倒退着走了十几步,站定,伸手。
整个帝国“卡鲁”场突然有那么几秒的寂静。
这难道是照徒和童的幻觉。
“开始!”
“卡鲁”场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这里面有各种成分,有对一场巅峰对决心血澎湃的期待;又对自己押注一方的肺腑助威;或许还有一种莫名释放的快感。
照徒举起乌木刀,呐喊着向童冲去,他的脚下腾起一阵轻尘,他知道主动是一种势;冲刺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两个人的打法太熟悉,而童又比自己年轻五岁,所以自己要一上手就要占主动,从势上压倒童。
两个人都是大开大阗的重手,两个人身上鳞甲下的肌肉都在紧崩着、用力着。
虽然挡住了对方的重手,然而刀锋带过鳞甲还是划起一道道口子,开始还看得见哪里有一道伤口,后来,流出的血洇满了胸膛,已看不见伤口。
皇主包厢内,隆猜的腰背挺得笔直,他完全沉浸在两位将军的决斗中,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位。
伊多士气定神闲,甚至还有空闲偷偷瞟一眼全神贯注的隆猜。伊多士心中,“卡鲁”不失为一个增加国库收入的好方法,隆猜称霸恒思的愿望是好的,然而仅凭这些蛮力伊多士觉得是远远不够的,如果能在科技上加强发展,不要说超过薏国,只要是不落后薏国太多,凭着这些勇猛的武士,消灭薏国、称霸恒思的梦想都会指日可得。原先的老皇主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野心,舒适、无穷无尽的享受就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他追求得就是这些,发展科技这样的事情提都不要提,那可是要花大量的财力、物力;而且那些大臣们也不会赞同,都是一帮蛮夫,跟他们讲这些就如同对猛弹琴一样。现在的新皇主隆猜是个有谋略的人,而且看起来也不是一个贪图温柔窝、享受的人,伊多士都想找时间给隆猜谈谈自己的想法,遍寻覆国,找不到几个聪明人,伊多士有一个想法,他想掳掠一批薏族女子,然后和覆族人相配,生下一批既有覆族人强壮体格、又有薏国人聪明头脑的后代,他要好好培养这批人,然后让新皇主隆猜提供足够的财力、物力,发展覆族的科技,几十年后,称霸恒思的梦想就是轻而易举、顺理成章了。
场上的比赛激烈而残酷。坐在隆猜身后的几位重臣心里却叫苦不迭,位置靠后,看不到场上的全貌,隆猜宽阔的背影又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哪如坐在王公大臣包厢看得真切呢——虽然能坐在皇主包厢里说明他们是皇主最亲信、最新近的人,他们几个歪着脑袋、伸长脖子,却不敢站起来往前,只怕“僭越”了隆猜,真羡慕那两个扇着扇子、看着比赛的仕女呢。
血,流在地上就化做一缕看不见的轻烟;眼睛的颜色同身上滴下的颜色一样——暗红。鳞甲半竖怒戟,分不清汗水和血水,这其实更危险,因为刀锋更容易划到皮肤;但是这是一种心理反映,忘形愤怒时的反映;也是一种生理反应,在运动大量出汗时让皮肤保持通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