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月秋怒道:“小姐竟被玉芙出卖了!可她为什么要出卖小姐,小姐待她那么好,她竟如此恩将仇报?”
濡沫的心更是悲愤,“一个人若本是狼心狗肺之人,待她再好,也会恩将仇报!”
冷羽看向两人,“这件事非同小可。玉芙现在是二皇子的人,她冒充三皇妃留在三皇子身边恐怕会对三皇子不利。三皇子他……他把玉芙当成了三皇妃,不肯听我们的劝,这中间想必有什么缘由。”
“太过分了!”月秋怒道,“我要告诉小姐去!”
濡沫叹了一口气,心中担忧着:恐怕师傅和师姐又会分道扬镳吗?
悦诗听完后,身形不稳地扶着桌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怎么会?”
欧阳煦深深地蹙眉,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扎进手掌心上却依旧不觉得疼,有的只是满满的愤怒。
月秋心疼地看着悦诗颤抖着的身体,脸上是满满的不甘心和愤怒。
氛围安静得有些可怕,月秋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恨不得把玉芙碎尸万段。
为什么她也要插一脚毁了小姐的幸福。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先休息一下!”悦诗无力道。
欧阳煦将悦诗扶到床榻上,替她掖好被子,和月秋一同离去。
“玉芙?你为何要出卖我!”悦诗难过而又不解。回想起她们相遇的过往,悦诗心情极其沉重,让自己成为废人就是她的感恩?
悦诗不能接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毁在一个丫头身上!
*****
月秋站在门外,绞手看着门,着急不已。
欧阳煦垂眉看着地面,表情阴沉复杂,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月秋,教我做菜吧!”
欧阳煦低沉的声音响起,月秋先是一呆,不解地看向他,“欧阳公子?是……现在吗?”
欧阳煦点点头,“蓁儿最喜欢吃的。”
月秋困惑地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现在提出这个要求,但她想欧阳公子是想给师姐做好吃的安慰她吧。
濡沫和冷羽对视了一眼,不是刚吃过午餐么?
过了一会,厨房里响起了月秋着急的声音,“欧阳公子,还是我来吧。”
“不是,是先放油,等油有了一定的温度后,你再放菜……”
“不不不,欧阳公子,油开了,你快把菜放下去……欧阳公子,还是我来吧……”
“快焦了,放些水……啊,水太多了……”
濡沫外面听后,时不时摇摇头,唉声叹气着:原来师傅师傅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啊!
月秋在厨房里着急得欲哭无泪,她想拿走欧阳公子手中的铲子,想把他赶出厨房,她想说像厨房这种油烟满天飞的地方不是他这般温润如玉、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该呆的地方,但看到欧阳煦倔强的眼神,月秋把话咽在肚子里,继续从头开始耐着性子教他。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欧阳煦慢慢地掌握了炒菜技能,直至傍晚,欧阳煦做了两道色泽看起来不错,味道尝起来适当的菜。
看到欧阳煦满意的表情,月秋这才如释重负。
悦诗还没有从房间走出来,欧阳煦沐浴完后,将酒菜端到悦诗的房间。
悦诗看向欧阳煦,欧阳煦换了一身衣服,白衣翩跹,美得如谪仙人般,白发在傍晚余晖的渲染下,散发着温暖恬静的光泽。有那么一刻,悦诗觉得欧阳煦还是以前那个欧阳煦,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变化。可她却不是以前的她,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蓁儿,起来吃点东西吧。”
悦诗没有什么胃口,却被欧阳煦抱起放在凳子上。
悦诗一间桌上的炒竹笋,诧异地看向欧阳煦,“你做的?”
欧阳煦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尝尝,做得不如师傅好。”
悦诗有些吃惊地看向色泽鲜艳的两道菜,“外形很好看,我尝尝!”
欧阳煦拿过筷子夹菜递到悦诗的嘴里,轻嚼了两下,味道适中,谈不上好吃,但至少能咽下,与之前的手艺相比,这已经是突飞猛进的进步了。
“怎么样?”欧阳煦期待地看向悦诗。
“不错!”
欧阳煦喜形于色地点点头,“喝点酒吧!”
悦诗点点头。
两人,两菜一酒,闲聊着以往师徒间的往事。
酒过三巡,悦诗喝得有些醉意了,她向来很少碰酒,今日却莫名地想喝,想醉一场。
欧阳煦看向趴在桌上,脸颊驼红的悦诗,明眸善睐,水灵而又明亮,霎时明媚动人。抬手欲抚上她的面容,停在半空中时却停下了,默默地收回手。
“蓁儿,你打算怎么做?”欧阳煦温柔地看着悦诗问。
悦诗闻言,心一顿,这是一个不可逃避的话题。
“欧阳煦,我不甘心!”悦诗湿了眼眶道。
欧阳煦轻轻颔首,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伸手抚上她的眼角,帮她擦掉眼中的泪水。
“欧阳煦,这一次,我要让所有人欠我的,加倍奉还!”无论是皓翊还是玉芙,可要不是他们的牺牲品,她替他们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她一定会一分不少地奉还!
“嗯!蓁儿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支持!”欧阳煦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悦诗听后,心情却万般沉重,“欧阳煦……你……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你的人生。”
“等你,是我这辈子应该做的事情。我的人生,有你才完整。”欧阳煦一字一顿道。
“可你明明……”
“嘘……”欧阳煦不想和她讨论这件事,这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你不能阻止我选择我自己人生。”
“欧阳煦……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想要在一起就那么难?”
欧阳煦也不明白,大概命运注定了他们需要经历万道坎才能走在一起,又或者命运早已注定他们不是彼此对的人……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欧阳煦这辈子的心只给了悦诗一人,仅此一人!
一辈子等她,值得!
*****
蒋轩和云逸来到木屋时,已经是夜晚了。
冷羽、濡沫、月秋三人正对月发呆。
云逸道:“三嫂呢?”
月秋忙道:“公主,是专门来接小姐的?”
“那是自然!三嫂不属于这里。”
月秋闻言,心一疼,小姐和欧阳公子终究是要分开了。
“可否明日再启程?”欧阳煦从悦诗的房间里走出来。
云逸有些按耐不住,但顾及到悦诗的体力,答应了下来。
院子中的皓翊抬头望月,心里如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朦胧胧的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三皇子!”身着紫衣的玉芙依旧系着面纱,手上的托盘放着酒壶和茶杯。
皓翊转身看向玉芙,拿过她的托盘,扶她在石凳上坐下。
“三皇子在想什么呢?”
皓翊摇摇头,看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她缺了点什么?这些日子,他过得很开心,但又很空虚,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的生命中好像缺少了谁?一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可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还会如此患得患失呢?
“三皇子,你看天上的月亮,将近满月了!”
皓翊抬头望天,天上的乌云渐渐地散去,月亮的光辉顿时明朗了许多,可他心里那抹道不明的阴霾何时才能驱散?
“三皇子,今晚如此美丽的月色,不如对月畅饮几杯?”
皓翊没有拒绝。
玉芙笑意满满地斟满两杯酒,递给皓翊一杯,与她碰了杯,一口饮尽杯中酒,看向皓翊。
皓翊一杯下肚,玉芙不停地在他的杯子倒酒、劝酒。
不远处的知嫣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直到皓翊醉倒趴在桌上,玉芙摇晃了着皓翊的肩膀,“三皇子……”
皓翊没有回答,玉芙狡黠一笑,声音轻柔道:“三皇子,我是蓁儿啊?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蓁儿?留下!不走!”深陷睡梦的皓翊紧拉着玉芙的手,紧紧地握住,“不走,不许走!”
“我不走!你赶我也不走!”玉芙将手叠放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皓翊闻言,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
“三皇子,你可否告诉蓁儿,你手握多少兵权?”
“武朝的兵权……全都在我这里,除了四弟手中的……”
“那白将军和蒋江军是不是站在你这边?”
“三皇子醉了,我要扶他回去休息!”知嫣适时地上前站在皓翊旁边,看向玉芙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你算什么人?退下!”
“我?至少不是你这个冒牌货能颐指气使的!”知嫣欲扶起皓翊离去。
玉芙一把拦下,对着站在一旁的侍从命令道:“来人,把她给我待下去杖责十大板!”
侍从闻言,忙着上前。
知嫣怒视了侍从们一眼,“谁敢!”
侍从被知嫣的威严吓得愣住了,顿住了脚步,突然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了。
“本妃是蓁皇妃,谁敢不听!”
侍从闻言,怕得罪了蓁皇妃,忙着上前,知嫣怒视了两人,“除了三皇子,谁也无权对我颐指气使,你们敢?”
侍从听后,面面相觑着,早就有三皇子最是疼惜这个叫做知嫣的女人。从来没有看过三皇子让谁进过他书房,可三皇子却偏偏将她安排在书房住下,可见这个女人对三皇子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那他们到底该听谁的?想了想,两人干脆跪在地上,“请蓁皇妃责罚!”
玉芙闻言,怒道:“饭桶,要你们何用!”
知嫣斜睨了玉芙一眼,扶着皓翊离去,行至半步,侧过身子看向玉芙,“天生没有当凤凰的命,就别痴心妄想了,就算妆容画得再像,你也不是她。东施效颦,最终出丑的只有自己而已。”
玉芙闻言,怫然大怒,甩袖偏过脑袋,免得越看越气火攻心。
知嫣把皓翊扶回房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看着眉宇微蹙的睡相,知嫣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有些纳闷,三皇子最爱的不是蓁皇妃吗?为什么连真的假的三皇妃都分辨不出来呢?
“水……”皓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嚷嚷着要蓁儿倒水。
知嫣起身斟了一杯茶,却闻到一股几不可闻的花香味。
知嫣诧异不已,“三皇子不喜欢花香味道的檀香啊?”望向檀香炉里并没有点燃的檀香,这就更加奇怪了。
“蓁儿,我要喝水……”
知嫣望向杯中的茶,是三皇子最爱的普洱茶,难不成茶水有问题,细细地闻了闻,果真问出了花香味,这茶水有问题?这些日子都是玉芙伺候三皇子躺下的,她曾听冷羽说过,睡觉前都是她倒茶给三皇子喝的。
三皇子会把蓁皇妃认错莫非和这茶水有关?知嫣不确定,但不敢让皓翊喝这有问题的水,把茶壶的水藏起来,吩咐了奴婢去烧一壶热水过来。
*****
翌日清晨,悦诗睡醒后,顶着晕沉沉的脑袋起身。
欧阳煦扶起了悦诗,端过一杯冒着袅袅茶香的茶递给悦诗。
悦诗刚喝下,欧阳煦眼疾手快地点住了悦诗的穴道。
悦诗极其不解地看向欧阳煦。
欧阳煦运气将自己的内力传至悦诗身上。
悦诗目瞪口呆地看着欧阳煦,她动弹不得,不能说话,只能通过眼神乞求欧阳煦住手。
欧阳煦依旧无动于衷地将内力注入悦诗的体内。
悦诗顿时湿润了眼眶,眼睁睁地看着欧阳煦一点点地将内力输入她的体内,边哭边道:够了,欧阳煦,够了……求你住手……
欧阳煦,你别对我这么好?这样我只会对你越来越愧疚的?这样,我会越来越舍不得你的……
等到欧阳煦住了手,解开悦诗的穴道,悦诗已经哭成泪人了,摇晃着欧阳煦的身体,一遍遍地质问,“为什么?欧阳煦,你为什么要这样牺牲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样我的心有多难受。”
“欧阳煦,我该拿你怎么办?”悦诗紧抓着欧阳煦白得纤尘不染的领子问。
欧阳煦一把抱住了悦诗,温柔地叮嘱着:“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对任何人心软,知道吗?”
悦诗哭得不能自已。
“内力没了我可以再修,可你若没了,这世上我找不到任何人能替代你。”
悦诗哭得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蓁儿,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这里,是我的归宿,也是你的归宿!”欧阳煦温柔地擦干悦诗眼中的泪水,低头吻了她的额头,“去吧!”
悦诗双手掩面哭泣。
门外众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心情极其沉重。
月秋听哭了,濡沫紧握着清风剑,拔尖乱砍树出气。
云逸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可人都是自私的,为了哥哥,她没有做错。
蒋轩和冷羽表情复杂,叫人读不出情绪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