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头发松松散散地绑在身后,几缕发丝飘下,倒添了几分飘逸。
“父皇。”
凌笙向皇帝点了点头以作行礼,他身体特殊,皇帝早让他不必计较这些繁文缛节。
皇帝“嗯”了一身,视线落到红衣少年身上,笑着介绍道,“这是逍遥王世子凌如墨,如今十八岁,你当是唤他一声贤弟了。”
“如墨贤弟。”凌笙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少年笑道,“二殿下不必如此客气,唤我如墨便是。”
逍遥王是皇帝同父同母的胞弟,当初先皇驾崩,他助皇帝登基,平复内乱,待稳定局势之后,也未要封地,请旨做了一个闲散王爷。皇帝赐封号“逍遥”,在距离皇城最近的云州给他修了一处山庄。
作为一国之君,若说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那是很累的。当今皇帝最信任的人,便是逍遥王。
皇帝默了默,才道,“如墨此行是为了雅罂一事。”
凌笙眉眼一动,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皇帝继续道,“他奉你逍遥王叔之命前来调察此事,指明要你相助。”他顿了顿,又道,“如今朝中形式复杂,雅罂一案位处皇城,可谓是嚣张至极,指不定会有朝中之人参与。朕也欲想你着手调查此事,只是不知你近来身体如何?”
朝中的形式无非是太子与淮王两派,皇帝的势力已经不多。他为九五之尊,哪怕在这朝中争权夺势的是他的亲子,久而久之他势力一弱,难免不会忌惮。
如今他对太子与淮王的信任不多,而皇子之中,尚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也就此两人。只要他们不做出出格的事,继位之人便在他们二人中产生。
“儿臣身体尚好,父皇无需忧心。”凌笙笑道,“雅罂一案儿臣定全力以赴,找出真凶。”
皇帝犹豫道,“毋须过于操劳,也要注意身体。”
“皇叔无需担心,二殿下就给如墨出出主意便可,查案之事便由我来。”凌如墨笑道,丝毫没有他人那般面见皇帝的拘束,显得倒是洒脱。
“是。”凌笙应下皇帝的话,转而对凌如墨道,“那便有劳贤弟了。”
--------
凌笙回到宴上时是与凌如墨一同来的。
众人一见那一身红衣的张扬少年,都是微微一鄂。
起初寿宴之时,凌如墨虽是到了场,却未亲自敬献寿礼,而是由随从送上,又因逍遥王素来低调,自去了云州以来,一家便少来皇城,凌如墨此次算来是第二次来到皇城,第一次还是在十多年前,因此众人自然不认识他。
宴上太后还未回来,众人闹得挺欢,顾枝柔因凌瑾几次敲鼓传花都落在她手上,正坐在角落里生着闷气,而凌瑾还在哄着她。
凌如墨一来,殿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凌朝歌望向殿中的少年,只见他一袭红衣,头发松松散散地绑在身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眉眼精致,乍得望去倒像个女子,仔细一看,偏生比多了几分男儿气概。
“系统君,你说他该不会是不会梳头发吧?”某女看着红衣少年只用一根发带绑好的头发,摸了摸鼻子,很恶劣地问脑海里的系统。
系统鄙夷地回答
同人只用发带随意绑头发的凌朝歌:“……”
某女默了默,很认真地说,“他和我不一样,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只会绑马尾很正常。他可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原著民,不会梳纯属是笨!”
系统君
#只会讲歪理的宿主,我该如何拯救你#
寿宴直到酉时才结束,彼时天色已晚,众人依依从东南西北四道宫门出了宫。
在宫门口上了马车,顾枝柔才发现马车里竟坐了一个白衣女子,不提防地被吓了一跳,“师……师尊?”
凌朝歌坐在车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只道,“同路而行。”
“是。”顾枝柔眼中含笑,低低的应了一声坐了进去。
随后进来的凌瑾也是微鄂,不过很快恢复正常,恭敬地点点头,“师尊。”
凌朝歌“嗯”了一声,将车窗帘放下。
与凌瑾同行的有静王府、淮王府、左丞相府、镇国将军府四府之人,凌如墨上了静王府的马车,应该是要随凌笙去静王府。
凌瑾看女子靠在窗沿上似有所思,抿了抿唇,问,“师尊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可不相信转眼便可回到王府的花仙会突然来了兴致坐马车,想必是有什么事。
凌朝歌心中倒觉得他机警,嘴角勾出一抹极不起眼的弧度,道,“此行当心。”
马车内两人皆是一惊,低头应诺,“是。”
五府之人虽是同行,路程却也有远近之分。其中以左丞相府最近,其次便是淮王府,静王府与沐王府皆离不近,环境倒也清幽。
马车摇摇曳曳地行了半刻钟,宏伟的宫墙才消失在视线之中,三支泛着冷光的短箭突然射来。车夫被一箭封喉,剩下的两箭射入车厢,被凌朝歌两指捻住。
“当心有袭!”
车外护卫叫了一声,黑漆漆的角落里骤然跃出几十道黑影,更有短箭铺天盖地地袭来。
凌瑾匆忙向凌朝歌说了一句“有劳师尊保护柔柔”便跃出车厢,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那些黑衣人身形诡异,功夫不低,不消片刻随行的护卫便被除掉,只留下几个护卫统领还在搏斗,但也露出颓势。
早在凌瑾出手之后,李如宁也飞出车厢抵御黑衣人。只是寡不敌众,他们虽可自保,却阻挡不了其他黑衣人靠近车厢。
凌瑾因凌朝歌在,并不忧心顾枝柔的安危,便着重帮着武力最低的左丞相府抵抗外敌。
凌逸与其下属皆已出手,镇国将军府之人本是将士出身,自然不比其他几府差,静王府有羽护着,一时间几人与那黑衣人两相对持,势力相抗,只等官兵一到,便可扭转战局。
却不想几息过后,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凌朝歌带着顾枝柔翻身离开马车,那车厢竟被一个黑衣人一
刀劈开。
再看其他几府,皆是被毁了马车,左丞相府似乎还有人被重伤。
对方显然是势要除了他们,见第一批黑衣人未曾得手,再度出现的五人身手更加凌厉。
凌朝歌手持荷茎挡下黑衣人斩来的剑,手竟被震得发麻。她微一蹙眉,翻身躲过身后暗袭的剑,荷茎一挑将黑衣人击退,再看左丞相府那边,嫡女司徒清欢已经中了一剑,司徒清云抱着她躲在凌瑾的庇护下,已经吓得眼泪直流。
静王府内倒是应对自如,羽被第一批黑衣人拖住,第二批黑衣人袭来之时,凌如墨便出了手,对付起那黑衣人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马车内的凌笙神色凝重,在看到外面搏斗的人中那一抹白影,倒有些吃惊,未想凌朝歌竟也在,不过转而想到凌瑾与她似乎关系密切,倒也不觉得惊讶。
有了凌如墨与凌朝歌直接出手,黑衣人很快败退,眼看只剩寥寥几人,一人竟突破防御钻入静王府的马车内,马车中传出一声搏斗,凌笙狼狈地翻身落下马车,黑衣人从马车内跃出,一剑向他斩来。
此刻凌如墨与凌笙相隔三四米,羽也相距甚远,根本来不及相救。
凌朝歌心下一惊,毫不犹豫地出手,一道泛着白光的光团从她手中飞出直击那黑衣人,还带出不起眼的粉色桃瓣花韵。
法术攻击力极强,只这一击,挥剑斩向凌笙的黑衣人连同泛着冷光的剑一同炸作血雾。
好在此刻入夜,法术发出的白光并不强烈,除了凌笙与躲在凌朝歌身后的顾枝柔看见,便只要欲出手救凌笙的凌如墨知道。
凌如墨凤狭微闭,别有深意地望向那白衣女子,含笑的唇勾了勾,却并未说话,只是手中剑花一挽结果了面前黑衣人的命,将凌笙扶起来。
凌朝歌脸色煞白,以荷茎杵着地,脚步踉跄地险些摔倒,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刺耳的系统音。
声音足足重复了三遍,凌朝歌脚下一软,顾枝柔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师尊,你怎么了?”
虽是吃惊第一次见白衣女子使用法术,她却因早知她是仙子,并未太过惊骇。
早在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系统便告诫过她等级未到不得以法术伤害凡人,否则将会受到惩罚。
这是凌朝歌第一次违抗系统的警示对凡人使用法术,更是直接将人打死,惩罚来得相当地快。那人一死,她便感觉周身灵力被一点一点地抽尽。
她不由得在心底问道,“系统,惩罚是什么?”
系统答道
它默了默,似乎觉得该解释一下宿主如今脱力的情况,又道,
凌朝歌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她抓住顾枝柔的手站起,此刻虽是失力,却并非连站也站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