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亦的名头谁没听过,还是蔚州操守的时候便率仅仅一两千人的永安军平定王子顺祸乱,此后更是数败东西二虏,声威大振。【】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骆养性知道的则是更多,他知道各地百姓是如何评价萧亦的,不说大同镇军民,个个将萧亦牌位供奉在家日日参拜的样子。
就连京畿各处的百姓都私下称萧亦为二郎真君下凡,其手中的永安军自成军以来,无论是各地的贼匪还是声势浩大的农民军,抑或是号称“满万不可敌”的后金军,居然未有一次败绩。
这在这种时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想到这里,想起萧亦对那些叛乱官兵的处置方式,骆养性更是冷汗直冒,再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连连朝周延儒挤眉弄眼。
文墨满腹的周延儒自然知道骆养性想表达的意思,但想起骆养性先前对自己询问的态度,周延儒则只是冷哼一声,权当没看到,低头不语。
见崇祯朝自己看过来,骆养性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里急的就跟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
也是,这趟明摆着是赶着送死的差事,任了谁也不想去。
让他去抓抓文官,骆养性倒是乐意,没准还能捞到不少的好处,但是让他去抓萧亦,那就不是有没有好处的问题了。
萧亦若是一个不愿意,他骆养性绝对是第一个死的。
骆养性心中有千言万语,偏偏这些实话还就不能和崇祯去说,只能捡那些好听的去奏报。
见崇祯似乎有些不耐烦,骆养性急中生智,扣头恳切道:“禀圣上,若是卑职一人前去,怕显现不出皇家天威与圣上的威严,不若就让阁老与卑职一同前往,也好向天下万民显示出朝廷的决心。”
骆养性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朝周延儒那边瞟,心中实是忐忑不安,他这其实是在赌,赌周延儒想的和自己一样。
崇祯闻言后,惊讶的看了一眼骆养性,随后看向周延儒,缓缓道:“此话有理,既如此,阁老你就陪骆养性同去吧。”
周延儒一哆嗦,心里将骆养性骂了一百二十遍,这是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见周延儒面露难色,崇祯看了一眼,不悦道:“怎么,阁老有什么话就说吧。”
“噗通!”
周延儒眼珠子乱转,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
“圣上,下诏狱一事还需甚重啊,何不让萧亦带永安军与贼寇周旋,也好消耗其兵锐...”
周延儒未曾说完,崇祯皇帝便‘砰’的一把打在了御案之上,面色潮红,冷声道。
“阁老!难道你也要为那萧亦说情吗?”
“这这这...”
周延儒一时语塞,低着头看向骆养性,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你要是再不吱声,咱俩就得一块赶着送死了。
骆养性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们两个人直接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真去捉拿萧亦,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启奏圣上,阁老所言不错,三司会审一事牵扯太多,需得内阁商议后再行决断啊!”
骆养性也是一下子跪在地上,和周延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口口声声说着他们是在为崇祯着想,为大明着想,但却是将内阁搬出来压崇祯。
想到内阁的制度,崇祯更加恼怒,拂袖道。
“怎么,京畿各处数万大军就都怕了永安军不成,难道还奈何不得区区一个大同镇?”
闻言,房中的周延儒与骆养性心中则是犯难。
咱们这位皇帝还以为天下太平,京畿各处数十万强兵,但这些事身为朝廷高官的他们还不清楚底细吗。
这些所谓的强兵,到底有多少实数还不曾知道,与那贼虏都能击败的永安军怎么比?
眼下这大明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渐衰微,偏偏这些实话还就不能和皇帝明说,每日只能挑那些最好的话奏报,也是为难了这些高官。
当下是一咬牙,周延儒拱手道:“启奏圣上,这辽东边军皆被孔贼拖在登莱各府,用以平乱;保定府、宣镇等府县官军又都被源源不断调往山西围剿农民军,若是这个时候萧亦行那大逆不道之举...北上之路当是如无人之境吶,三思啊圣上...”
骆养性哭喊道:“是啊圣上,此时尚需隐忍,等农民军被剿灭,登莱孔贼平定后,再调集数路大军围剿大同不迟。”
事实的确是这样,每有十万大兵,谁都没把握能击败永安军,如今朝廷已是三线作战,疲于奔命。
再加上一个大同,怕是要翻船...
闻言,崇祯直接一把将御案上的奏折等物一扫而光,拂袖道。
“朕如此克谨、勤勉,为何逆贼屡见不鲜?臣子无堪大用,一个萧亦,居然还要朕去隐忍!?”
崇祯雷霆大怒,周延儒和骆养性伏跪在地上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旁边的宫女哆哆嗦嗦的收拾奏疏时,一不小心将旁边的棋子洒落了一地。
这宫女顿时惊慌不已,连连伏跪到地上,瑟瑟发抖。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
这个时候,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见到了机会,起身怒斥这名宫女:“好个不长眼的东西,皇帝的棋子是随随便便就能洒落到地上的吗,来人,拖下去杖则五十!”
这既是给崇祯个台面下,也是为他们两人解围。
周延儒本来以为崇祯皇帝不会如此做,但这次崇祯皇帝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居然负手径直走出了殿,当下也都是有些惊愕。
骆养性见崇祯终于不再提抓萧亦下狱一事,则是轻呼了一口气,看着一边不知所措的几个太监,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打!狠狠的打!”
“哎!”
这几个太监见到崇祯皇帝默许,遂是一卷袖子,一前一后拉着这颤抖不已的宫女出了殿,不一会就响起阵阵惨叫。
......
熟知历史的萧亦自然知道此时朝廷的窘境,形势只会越来越乱,所以余下的几日,不管前方后方如何派人来催,萧亦只是笑脸打着哈哈,说是马上出关,但却丝毫行军的意思都没有。
时间缓缓来到了十二月,永安军按兵不动一事已经闹得朝野尽知,这些朝堂重臣个个心里都很明白,萧亦究竟此举意欲何为,但也是无可奈何。
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没有永安军的两方战局就如历史上发展的一样。
山西境内愈加糜烂,官军数败,坚守大城不得出,崇祯震怒,诏令贺人龙、李卑、艾万年三将入关,助张宗衡、许鼎臣围剿农民军。
谁成想,三将刚率部入关,还未到达山西,登莱军报便即传回。
十二月初,明军数万围登州,筑围墙以困孔有德,其城三面距山,一面临海,自古以来易守难攻,城墙更有三十里长,东西俱抵海,环城俱炮。
孔有德军不能出,凭坚城开炮击明军,再遣李九成出城与官军战,赵率教等部奋勇冲杀,阵杀李九成,孔部大败回城。
于是孔有德见势欲弃登州入海以奔后金,时龚正祥等率舟师拒于海口,见出海无望,孔有德仰天疾呼:莫非天要亡我!?
话音刚落,忽然大风骤起,龚正祥等舟师顿乱,小舟翻者无计,孔有德又惊又喜,连忙率军冲杀,于是明军大溃,龚正祥等皆被俘。
消息传回,京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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