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芳听到阿巴泰的话喜不自胜,说道:“奴才遵从贝勒的话,一定提那孟西平的头来见!”
看着邓芳乐颠颠的率人南去,阿巴泰冷哼一声:“这些狗奴才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身侧的女真正蓝旗牛录额真也是笑道:“就让他们去狗咬狗,贝勒去对付那所谓的永安军,待贝勒提萧亦级去见大汗,定能力压阿济格一头,夺得此战头功!”
“哈哈哈。”
阿巴泰不断点头,他可不像那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蛮牛阿济格一样,这次率军出来便是为了这战功而来。
想到阿济格为和硕贝勒,自己居然要对其卑躬屈膝,阿巴泰就满心的怨气,他要以此次的战功来证明,自己比阿济格强了百倍!
一想到在辽东将阿济格耍的团团转的萧亦,级就要被自己献上,皇太极将对自己的夸赞,一想到孙承宗五万援军将要被自己两万两蓝旗勇士击败,阿巴泰就兴奋的浑身颤抖。
兴奋的同时,阿巴泰看了一眼远去的邓芳一行人,挥刀向东。
……
“禀督师,任将军败亡,西路余部被全歼!”一名标兵低头禀告道。
闻言,孙承宗没什么反应,身侧的邱禾嘉却是大惊失色,孙承宗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急令葛福全、孟西平与萧亦回师中军,快去传令!”
孙承宗话音刚落,标兵还没来得及接令,就听又一名标兵从不远处疾驰回来:“禀督师,邓芳叛逃,葛将军败亡!”
“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邱禾嘉揪起那标兵,唾沫横飞的吼着,喷了那标兵一脸。
孙承宗皱眉道:“禾嘉,不必如此惊慌。”又问那标兵,“兵马如何?”
“回督师,那邓芳正带六千余孽往南而行,似是奔孟将军而去!”
孙承宗沉吟,鞑子是不可能让邓芳自己去攻打后军,多半是让邓芳先攻,骑兵伺机而动。
思虑再三,孙承宗将两军决战的地点定在了孟西平处,认为后金正奔往南面准备吃掉自己后军。
“传本督军令,全军驰援南路,还有,去传令萧亦,让他率本部兵马驰援。”
孙承宗的分析很对,若东路军不是萧亦,阿巴泰是一定不会先攻击东路的,因为这样一来后金骑兵就要多奔行十几里的土路,这就失去了战机。
相反的,驱策投降明军击南路后与之决战才是选。
“轰隆隆…”
孙承宗中军以东二里外,一支列阵而行的军队整齐而过,即便是行军也保持着严整的阵型。
萧亦一招手,身后的各甲长哨长见到,立即一一传令下去,刚刚还在行进的大军直接停了下来,令行禁止。
原来是萧亦见到一名标兵从不远处疾驰过来,想必是督师又有了新的调令。
萧亦原本以为后金人将从四面攻袭过来,但结阵已经快两个时辰,天色都已经有些暗黄,自己这边却仍是死一般的寂静,难道自己估计错了,中军已经败了?
虽然表面上看,萧亦仍是从容坚定,但心中却一直在迟疑不定,到底是继续行军,还是回师中军。
这种行军方式漏洞太大了,夜不收已经回撤,没有孙承宗的标兵传令,自己根本不清楚战场的任何状况,也不能无端做出任何的命令,这样很容易被鞑子的骑兵逐个击破。
这标兵正色道:“游击将军萧亦听令,立即率本部人马驰援南路!”说完,根本没管萧亦,转头便朝西疾驰回去。
石刚听后,立即皱眉道:“娘希匹,本以为会有场硬仗,走到现在毛都没见到一根。”
见萧亦向自己看过来,史路道:“若卑职所料不错,在孟将军处将会有一场大战。”
石刚兴奋的大吼:“那还等什么?”
萧亦点点头,正要下令,却听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甲长猛的一声大吼:“有尘烟,敌骑来袭!”
“什么?有骑兵?鞑子此刻不是应该和督师在南路决战吗?”黄阳皱眉道,史路也是一脸的不解,这怎么可能。
伴随着甲长的话,尘烟中缓缓出现了一条黑线。
想到此次鞑子的和硕大将军人选,正是被自己在辽东一枪掷下‘避雷针’的阿济格,萧亦立刻便明白了什么。
狡猾的鞑子,居然连孙承宗都被骗了,放弃与明军决战的机会,目的竟然是合围自己!
不过仔细一想,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所期盼的正面对决机会吗,看来成败在此一举!
萧亦面色不变,沉稳道:“炮手预备!”
现永安军车炮营分为四队,设四个把总,每队有中型铜铁佛朗机炮六门,都按刘通提议的,用双架轮车装送,转向、运输等十分方便。
又有碗口炮、小铜炮各十门,戚少保所创虎墩炮二十门,这三种小型炮威力也很不俗,并且只需两名炮手就可以使用。
如此一来,永安军中便有各式火炮近两百门。
火器营中炮手听到萧亦下令,先推出二十四门铜铁佛朗机炮,其余的小型炮只需要轻微一动,就都将炮口冲向了远处的鞑子骑兵。
一边有炮手蹲在那里将炮口清理干净,也有炮手在防备严密的军阵内来往搬送,将辎重车上的铅弹、霰弹等运下。
紧接着,萧亦再一声喝令:“三段击,预备!”
鸟铳手得令,三个把总传令下去,各自带了一排鸟铳手,分列成三排之后。
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些鸟铳手个个久经阵战,对这种场面早已是见怪不怪,沉稳的端平鸟铳,目视前方,引燃火绳后,差的只是轻轻扣动扳机。
所有人都在盯着萧亦扬起的右手,只待萧亦挥下,大战将启!
眸子紧盯着前方,近了,更近了。
萧亦甚至都能看见冲在最前面的鞑子丑恶嘴脸,他也很想炮,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第一次齐射,必须将鞑子打怕了,让他们对永安军的火器产生畏惧!
这是第一次与鞑子接战,先前的紧张,现在都已经被满心的愤怒所掩盖。
更近了…就是现在,大手挥下的同时,萧亦高声大喝:“放!”
“轰、轰轰…”
“砰砰…”
霎时间,永安军的军阵处炮铳齐射。
阿巴泰杀的兴起,一心只想尽快剿灭萧亦,见到明军结阵以待,便亲率最勇猛的正蓝旗、镶蓝旗二百名巴牙喇兵冲在最前面。
这些人是两蓝旗各牛录中惊心挑选出的最骁勇善战的勇士,皆身披两层亮白色重甲,就连马匹上也披挂着一层甲胄。
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大明军民的鲜血,阿巴泰希望,借之以尖刀,一举突破明军的阵线。
至于那些火器,不足为虑!
冲到几百步前,阿巴泰甚至看到了这所谓的永安军被自己一冲而溃,举刀大吼:“两蓝旗的勇士,随我…”
慷慨激昂的喊话还没有结束,就听明军阵地中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此后,炮铳轰鸣声更是连绵不绝。
声音虽响,但阿巴泰仍是不以为然。
直到他听到了从自己身侧传来的惨嚎与马嘶声,转头看去,自己身边最勇猛的巴牙喇精兵,竟然已经少了一大半。
一名巴牙喇兵张着獠牙,兴奋的冲在阿巴泰身侧,忽然间,一颗滚烫的铅弹疾射过来,正中这巴牙喇兵的脑门。
顿时便是血肉横飞,白色的脑浆、碎肉与鲜血喷洒了阿巴泰满身,顾不得恶臭,阿巴泰狂般的大吼。
“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
巴牙喇兵那几层的精铁重甲与‘避雷针’头盔,一直不都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南朝那些火器阻挡住,这次是为什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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