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对于萧亦来说可是雪中送炭,现每日州城各处需要花费的银两与粮米都是以往萧亦不敢想象的,本来剿匪所得也只能维持半月,要想安稳过个年,还需出去剿匪才行。
但现在有了伍家这一批粮米与银两,虽然要上交上去一些,但剩下的起码也足够维持州城数月,这个年总算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了。
这可是萧亦在大明安稳的第一个春节,加上一直犯愁的事情终于得以解决,萧亦也终于不再愁云密布,脸色放晴,见到守备大人如此,其他人也都是整日欢声笑语。
一天萧亦正在大堂处理政务,不过多久,黄阳、王大勇、史路五人悉数来到,他们都刚刚在军营接到萧亦的命令,找他们到守备府邸议事。
几人也是毫不客气,各自寻了个座椅坐在上面,石刚大大咧咧的道:“萧哥,叫俺们前来所为何事?”
王大勇笑道:“是啊,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政令要宣布了?”说到这里,其余几人也都是注目过来。
萧亦微笑看向王大勇:“你答对了一半,此番叫你等前来,所为有三。”
走到石刚身前,萧亦的神情变得有些伤感起来,轻叹一声:“老石,丽芳…已经有了消息…”
石刚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咬咬牙:“萧哥,你说吧,俺能受住。”
萧亦缓步走向堂外,轻声道:“我们兄弟都曾失去过自己最爱的人或是亲人,我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紧接着萧亦将目光望向京师的方向,沉声道:“越是这样,我们越要杀贼,杀虏,让更少的百姓与我们一样,体会到这种彻骨的痛楚。”
见到石刚坚定的点头,萧亦道:“丽芳,去世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据郑启心腹家丁供述,丽芳被掳来后,宁死不从,绝食而死。”
说完,石刚已经攥紧拳头,虽然气的浑身抖,但却与以往不同,这次他只是咬紧牙关,既没有放生大哭,也没有大喊大叫要去杀郑启。
王大勇看着石刚的表现,也很惊讶,这还是他印象中的石刚吗?
萧亦也很满意石刚的表现,轻轻拍了拍石刚的肩甲,安慰道:“抚台大人已经下文书,免去郑启的生员身份,你就…”
对于郑启这种文人,免除生员身份与要了他们的命没有区别,石刚自然知晓此理。
石刚点点头,忽的道:“大哥,俺明白,丽芳已经去了,就算杀了那厮又有什么用,反倒会给兄弟们徒增麻烦,但俺只求一事。”
说着,石刚猛然跪在地上:“俺只求大哥能给丽芳正名,丽芳绝没有被那贼厮侮辱,不能白让丽芳蒙受不白之冤!”
萧亦神情有些动容,扶起石刚:“我相信,丽芳一定是清白的,不仅要给丽芳正名,也要为丽芳在州城立墓,重开‘贵和’米铺。”
石刚大眼饱含泪花,强自咧开大嘴:“多谢大哥!俺这条命,今后就是大哥的了,上刀山下油锅,俺石刚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俺也是!”王大勇跟着半跪,紧接着,史路、黄阳、刘通三人纷纷道:“我们也是,这辈子就跟着大哥干了!”
萧亦满脸的欣喜,一一扶起几人:“都是兄弟,何必如此拘束,来我们喝酒!”
“好!”
……
时间缓缓来到崇祯三年的二月十一日,依照大明的日子来算,明日便是春节了。
这个时候的大明北方,仍是寒风呼啸,但气温再冷,也阻挡不住百姓们火热的氛围。
永安军假期三日,这三日,除了必备的哨探与轮守,其余的所有将士都将回家过节,就连一直戒备森严的守备府邸,除了几个仆人,这次也只是留下了一甲的军士守门而已。
各处早已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喜迎春节的到来,守备府邸也是一样,这几日每天都是宾客不断,送走一拨又来一拨,萧亦笑的嘴都有些僵硬。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里,送走最后来的牛平茂与尹罗华二人,萧亦轻笑摇头。
这两个人自从上次从自己那里回去,做自己生意根本不按平常价格收费,比如牛平茂。
一头耕牛三两银,牛平茂只收二两六钱,尹罗华也是如此,虽然萧亦的生意被陶家承包,但他可以花价钱请求萧亦帮助护送布匹到其他地方去卖。
而萧亦也从这件事上现了赚钱的方法,找来振威三营的千总周定,详谈过后,让周定主理各种商户的保运任务,至于银两,还是要收的。
振威营的军士也算是永安军的一员,虽然在萧亦眼中只是预备役,但仍是打着永安军的军旗。
见到这面大旗和顶盔贯甲的军士,在这大同东路还没有哪路贼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消息传出,各路的商户纷纷去找周定,一时间,周定忙的简直是不可开交,一边要负责各哨队的轮防、哨探等事,又要接见前来拜访的商户。
但虽然忙,周定却一直都是乐颠颠的,相较于以前醉生梦死、无所事事的生活,这种日子让他觉得充实。
一般来说,除按例上缴给萧亦的银两外,周定还能获得一大笔的油水,又有那些商户对其不断的阿谀奉承,目的就是为让周定多派人护送。
对此周定一向是满口答应,最后照例派人看护。
这日子在周定看来简直是美翻了,就连青楼都很久没去,整日都待在军营。
松了松酸痛的筋骨,萧亦走进卧房,黄娥见到萧亦进屋,立刻笑颜如花的迎了上去,体贴的为萧亦褪下外衣,轻柔萧亦肩膀。
萧亦握住黄娥的手,缓缓在自己脸上揉动:“只有到了娥妹这里,我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黄娥靠在萧亦后背上,也是轻声道:“相公忙了一整日,定是劳累了,我为相公烫烫脚吧。”说完,替萧亦脱下官靴,端来一盆热水。
古时男尊女卑,即便是结为夫妻,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但萧亦却不这么想,他看着黄娥认真的样子,忽的扶起黄娥。
“不,今日就由我来为娥妹烫脚。”
黄娥啊了一声,随即连忙摆手:“这,这怎么可以,相公已是朝廷大员,怎么,怎么能…”
萧亦一把将黄娥揽入怀中,柔声道:“傻丫头,无论我做到什么位置,永远是你的萧哥哥,你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娥妹。”
黄娥紧紧抱住萧亦,不断点头,幸福的笑了,泪水忽然涌现,打湿了萧亦的衣襟,两人相拥许久。
……
不知过了多久,黄娥突然大叫一声,将萧亦推开:“萧哥哥小心!”
一眼神冷峻的黑衣人,手持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弯刀,就从萧亦的床榻下面猛然翻滚而出,手法极其老练。
若不是黄娥及时现并推开萧亦,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人本是冲着萧亦去的,手中弯刀出势甚快,已经无法收回,直接从黄娥后背划过。
黄娥背上的白色素衣被砍出了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虽并无性命之忧,但仍是让萧亦大惊失色。
“娥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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