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赔笑赔的脸都酸了,感觉是比自己那些日建堡要忙。
“萧总旗!听闻永安堡打好了第一口水井且水质甘甜,我就立刻来尝尝鲜!”姜鹰居然又是来到这里,这次就连王常亮都来了。
“萧总旗,听闻半月前你在这里斩杀了抽马手,我等特来祝贺!”
“萧总旗,听闻你屯堡建城,某特来一观,当真是巍峨!”萧亦只得连连称是。
现在已是步入二月份,天气虽然没有那么回暖,却也是不再那么凉了。王常亮也就是没有披着厚厚的衣袄,只是穿着百户官服来此。一同而来的还有周围各墩卫的甲长,远处山地堡、花头堡、等几个小屯堡的管屯官。
说是来道喜,其实大多数人都是不明目的。萧亦是从来都和这些人没什么交集,甚至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见过。
萧亦也是纳闷,怎么自己就开了一口井就这么多人来呢,难道明末开一口井也算做一个大新闻?
王常亮笑着道,“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真的建造了这么大一个屯堡,还打好了水井。”王常亮在屯堡内来回观看,看见四周层次分明的民居,惊奇不已。这几日附近关于萧亦永安堡的事简直是太多了,从最开始的建堡开始,到齐大海视察,所有人都不看好,但是萧亦偏偏就在规定内完成了初步建造。
之后便是抽马手袭击,长宁镇附近十数里的屯堡哪个没听过抽马手的绰号,都在看戏似的等着萧亦和屯堡被劫掠一空的报告。
偏偏听到的还是萧亦打败抽马手马贼,斩杀抽马手,斩级二十余。
前几日刚听见姜鹰来报萧亦居然又是招拢流民,自己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不是自找苦头,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谁还敢管那些流民。
今日居然又听到萧亦打好了一口水井,建了一个祠堂。萧亦居然真的是将这个屯堡完成了,并且开了一口井,还建造了一个祠堂。不来看看能行么。
众人走向井边,这时正好有一个永安堡的军户在取水,是个老人家,看到这么多明显是上官的人来就是十分焦急,赶紧取好了水,急急忙忙晃晃悠悠的往自己家里挑着。
但是赶巧不巧的,经过那个花头堡管屯官杨亮的身边,栽了一个跟头。
众人只听见,“哗。”的一声,水居然都洒到了杨亮崭新的牛皮官靴上,甚至连衣裙都是沾湿了不少。
杨亮勃然大怒,这么多人看着呢,就连王常亮都在,这让自己脸面往那哪里搁?
那个老人连连跪下磕头,求饶。王常亮也笑着劝慰,道是老人家无心之过就算了吧。杨亮却不以为然,这要是简单放过了自己在这附近不是颜面无存?
紧接着居然是上前一脚将老人踹倒。老人痛的惊呼一声倒在地上,远远的一个永安堡新兵看到顿时瞪大眼睛,喊了一声爹,跑来这里。
扶起老人,新兵也是不断的帮着求饶,但是杨亮依然是辱骂不已,这还不止,杨亮居然对着身边同行的一个亲信道,“给我抽这老头五十鞭,让他知道知道老子的靴子岂是你等贱民可以碰的?”
萧亦本来没当回事,没想到这杨亮平白生了一副白面脸,心肠居然如此狠毒。连一个老人都不放过,那个亲信听了之后夺步走到老人身边。
其余的人都是劝了一声便是不再吱声,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思在窃窃私语。
那个亲信拿着马鞭走到老人身边,举起就欲挥下,大家都毫不意外,这种事太多了,甚至自己都是干过不少。
那个新兵就抱着老人二人根本不敢还口,均是低头紧闭双眼等待着马鞭抽到自己身上。
等了许久,却并无痛楚,老人和新兵悄悄的睁开眼睛,却见是萧亦。
萧亦一见这人所为,毫不犹豫夺路上前,抢下马鞭。
那个亲信居然是对着萧亦吼道,“你你你,为何夺我马鞭?!”
杨亮也是面色难看,“萧亦,你意欲何为?”其余的人皆是精神一震,好戏到了,就连王常亮也是一旁看着不说话。
萧亦并没有理会那个小丑似的亲信,阴沉着脸,“杨亮,你也是一堡之主,你平常就这么对待你属下的百姓?”随后指着地上还未起来的新兵和老人,“这仅仅是一个老人家,不是有意将水泼洒于你,也认错了,你也骂了,你还想怎么样?”
杨亮怒极反笑,“我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为了这等贱民,这等贱民我花头堡断不会接纳,也就只是你这等新建屯堡才会收拢。我今日还就要抽了,我还要抽他一百鞭。”随后对着身后的五六个亲信道,“不用管,抽便是,我还就不信萧亦你当真敢阻拦?”
一众亲信纷纷抽出马鞭,就要越过萧亦,疾步走向老者和新兵。老者哭泣道,“大人,不要管老朽了,为了我不值得啊!”
萧亦却不然,本来是想先以礼相待,最好不要和人闹出矛盾,也是给他个台阶下,不成想这杨亮竟如此不识台面。
一把抽出戚家刀,吓的正在前进的家丁们皆是止步看着萧亦,萧亦昂然道,“这里乃是永安堡,不是你等泼皮撒野的地方,要想撒野滚回你的花头堡,我萧亦能阻止上百马贼犯堡,亦能阻止你这等废物!”
随后萧亦的戚家刀好似军令一般,周围的新兵老兵立刻是围了上来,面色不善的看着杨亮和他的几个家丁,形势火药味甚浓。石刚大吼,“滚回花头堡!”
其后众兵士皆是跟随大吼,“滚回花头堡!”
“滚回花头堡!”
在家丁的眼里,萧亦的兵士皆如虎狼,声势如惊雷。惊得屁滚尿流的回道杨亮身边,杨亮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萧亦居然敢为了一个贱民和自己决裂?”手指颤抖的指着萧亦,“你你你,萧亦你想干什么?”
王常亮看着形势有些不对,也只好出场讲和,笑着走到二人中间,“哎呀!你们二人不要为了一个百姓犯了忌讳,这也没什么大事,这个小子,赶紧把你爹带走。”
那个新兵看着萧亦和众人感动不已的同时,更是暗暗发誓要为屯堡做出贡献,要誓死为总旗大人作战。听到王常亮的话,赶紧扶着老人千恩万谢的扣头离开,进入周围的永安堡军士之中了。
杨亮震惊之后,听着王常亮的话,却并没有阻止,他虽然嚣张跋扈,但却并不是傻子,这种时候再硬气只能是自找苦头。于是转面哈哈大笑,“对对对,王大人说的是,犯不着为了一个贱…老人家,惹得不愉快。我堡内尚有要事,先行离开。”
说完就是什么也不管,带着一众家丁灰溜溜的离开,临走时看着萧亦露出一股狠毒的表情,随后翻身上马。
“哈哈哈,这厮,居然真跑了,没骨头的东西。”石刚哈哈大笑。
王大勇也是狂笑,拍拍惊魂未定的那个新兵,“小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有大人在,你和你爹都不会有事的,这种人怎么能和我们大人相比。”
那个新兵跪倒在地上,“总旗大人之恩车河永世不忘,来世做牛做马相报!”老人家也于是一同欲跪倒,史路眼疾手快,知道萧亦的心思,一把扶住。
萧亦赶紧上前扶起,对着车河安抚道,“车河你也不必如此,以后好好训练,日后上阵多杀贼虏便是报答。”又是对着周围的兵士道,“身为我永安堡的兵,岂是那等杂碎可以欺辱的,大家大可不必忧心!”
众人哈哈大笑,于四周伏跪,齐齐道,“多谢大人!”声音传遍永安堡周身。
王常亮一行人看着这个场面,皆是惊叹不已。
王常亮内心震惊无比,他丝毫不怀疑这一幕的真实性,也丝毫不怀疑这六十几人的战斗力,这萧亦究竟是如何办到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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