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人偷渡过去了,管得越来越严也是有可能的。何况这些人也许找不到自己熟悉的亲友呢,又或者什么都不懂,自己吓自己。总之冷战时代,什么现象都有可能出现。”何学随口解释道。
他虽然一直关注着形势,但是和对岸香江毕竟隔了河,还有口岸人为地隔开了,故对香江的一些事并不能知道得十分清楚。
何亭亭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沈红颜和杨友东都不是好东西,过得好点也不奇怪的。爸爸不是说过吗?有时候坏人会比好人过得好。”
这是她前世昏迷时,听何学说的话。此刻听了何玄连的话,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何学听了这话有些吃惊,看向何亭亭,“原来爸爸和亭亭说过这样的话吗?”问完见何亭亭点头,便语重心长,“这是特殊情况,并不具有代表性。不过你记着也好,对人要有防备心理。”
何亭亭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她就是没有防备心理,才会被推下山的。如果没有刘先生帮她戴上的羊脂白玉手镯,她就无法重新回到小时候,只能空怀着仇恨做个孤魂野鬼。
何玄白和何玄青听了何学的话,都若有所思地思考起来。
何玄连年纪小,又不像何亭亭那样度过许多年的时光,并不懂这些话,他只是为不能揍被遣返回来的杨友东和沈红颜而不高兴。
次日中午,何亭亭在四季仙居吃饱了水果出来,便拿了书坐在园子里复习,三十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大记得曾经学过的知识了,想着很快要上学,便趁着这时间好好看书。
何奶奶着紧这一批绣品,吃了午餐便匆匆去了那栋地主房子。何学和大队队长正在准备应对上面的检查,也忙得脚不沾地。至于林玲玲,则到仅有的自留田地干活去了。
何玄白兄弟三个暂时在家里午休,但是也没闲着。何玄青和何玄连两个拉锯锯木头,锯出差不多长短的木桩子,就放到一边,何玄白站在不远处,把木桩子放在一大块木墩上,举起长斧头劈柴。
何亭亭原本打算去帮大哥何玄白把劈好的柴堆起来的,可是被三个哥哥赶到了一边,他们都说她脑袋还伤着,得离他们远点,省得被飞出的木头再砸到脑袋。
四兄妹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难言的温馨萦绕在四周。
这时园子外面有人叫,“我就说老大在家的,看看可不是,还在劈柴呢,这孩子真勤力。”
何亭亭坐在客厅门口,听了这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了来人。
来者是一个穿着有点儿时髦的妇女,她手中牵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约莫十岁左右,长相普通,但是因为脸蛋上有点儿婴儿肥,看起来挺可爱的。这是她一脸的高傲,让这可爱打了折扣。
小女孩这时也看到何亭亭了,撇了撇小嘴,伸手指着何亭亭叫道,“表哥们都是傻子,看着何亭亭这个乡下丫头偷懒也不叫她干活。妈,六婆婆为什么那么疼她啊,明明是个乡下小土包子,连好看衣服都没有。”
何亭亭听了小女孩对何奶奶的称呼,努力思考着她们是什么人,忘了要生气。
何玄连却怒了,一下放开锯站起来,指着那小女孩就骂,“你不是土包子,穿的也好看,可是就是人长得丑!要不是因为认识你要礼貌一点,我在路上见到你,肯定会叫你丑八怪!”
小女孩才十岁,是十分爱臭美的年龄,听了何玄连的话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跺脚,“我不是丑八怪,我长得好看,呜呜……不给你们吃我家的苹果……妈妈,不许给他们吃!”
“谁稀罕你的苹果啊,你拿回去好了。我们家不欢迎你,每次来了都骂我妹妹,讨厌鬼!”何玄连也不甘示弱,冲着那小女孩直做鬼脸。
小女孩听见了,哭得更伤心了,她也不跺脚了,双手抱着身边妇人的腰大叫,“不许给他们吃苹果,不许给这些土包子吃,馋死他们!”
那妇女早在小孩子们口角的时候就变了脸色,这时忍不住了,看向何玄连,“小三,你怎么这样对表妹说话?她还小呢,你就不能让让表妹?”
“我妹妹更小了,她为什么要骂我妹妹?我们不让妹妹干活,跟她有什么关系啊。我妹妹命好,有我们三个哥哥疼她,她张丹丹羡慕也没用。”何玄连大声反驳。
妇女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这点上的确是女儿没理,只好看向何亭亭,
“我们丹丹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是亭亭的确要学着干活了。现在受伤了不说,等好了还是帮忙做做家务,下田干点农活的。你们爸爸不喜欢女孩子嫁到城里,亭亭以后得生活在农村,不会做农活怎么办?”
何玄连一听,一翻眼睛就要反驳,可是被何玄白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只好气呼呼地闭着嘴不说话,眼睛凶神恶煞地看向张丹丹。
何玄白见何玄连不说话了,这才看向那妇女,“小姑,并不是我爸爸不让女孩子嫁到城里,而是希望女孩子嫁给本身有能力又出息的,而不是靠着家里关系的。”
何亭亭听到这里,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妇女到底是谁了。她是大伯公的晚女,叫做何碧云,比爸爸何学还小四岁。这里有句老话,叫做“晚女晚心肝,晚仔晚宝贝”,意思是最小的女儿得像疼心肝一样宠爱,最小的儿子则要像疼宝贝一样宠爱。
这个小姑姑出生之后,的确是很受宠爱的,小时住在客家围屋里,也享受过外面不知道的富贵。因为年龄相当,她跟何学与何觉玩在一块,感情是很好的。到了十七岁,她和何学带回家的同学叶希年一见钟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