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一冒出来,她便再也没法好好的休息。等到了第二天,往往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日她又是盯着黑眼圈趴在桌上睡了一个上午,任凭先生在上面讲的天花乱坠唾沫横飞。迷迷糊糊之中,似乎有人在拼命摇晃她的胳膊,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陈子韶一脸焦急的样子。
“阿苏快别睡了,我刚才看到崔晨和几个人一起去了后山……”
夏叶瑾心想陈子韶你对他实在是关心太过了吧?那么大个人去个后山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还会走丢?心中这样想着,面上便只“哦”了一声,正想合上眼睛继续会周公,胳膊却再一次被摇的没法安静。
陈子韶的声音变得愈发焦急,“跟他一起的人,是上回故意砸他球的王久河——”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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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韶说的没错。等她们两人赶到的时候,崔晨正被以王久河为首的那群人围着。远远的望过去,都能看出对方一副挑衅的样子。
几个人不知道站着说什么,突然有个人伸手推了一下崔晨,说别以为是县令的儿子就多了不起,赶紧给我们王公子道歉,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你想怎么样?”对方话还未说完夏叶瑾就冲了上去,“光天化日之下,你是想杀人还是想放火啊?”
听到声音崔晨愣了一下,似乎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来。
“这是我俩的私事,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王久河盯着夏叶瑾看了一会儿,才阴阴的开口。
夏叶瑾却不以为然,她笑了一下,同样阴阴的看向王久河,“私事?有什么私事不能在书院解决一定要约到后山来说啊?”
“阿苏你管他那么多,直接把崔晨拉走就是了。”陈子韶满脸不耐烦,径自越过那王久河上前拉着崔晨就往外走。
“陈子韶你不要欺人太甚!——”被当面如此,王久河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碍于安陆陈家,他又不怎么敢动手,便开始逞嘴皮子上的功夫。谁知陈子韶连这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停下脚步,满脸笑容,“我就欺负你怎么了?有本事去向先生哭鼻子啊!你王久河不是最擅长哭鼻子了吗?”
提到这话,夏叶瑾突然想起上回蹴鞠结束后,明明故意砸球的人是王久河,最后却变成她和崔晨两人受了责罚,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极度不公平的结果,就是因为这个王久河先一步到李山长那里恶人先告状。
实在是搞笑,上回的账都还未找他算,这会儿他自己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这小小的书院都让人待着不清净。可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夏叶瑾仰天长叹,宫辰时那鸟人,到底有没有听到她的召唤,该不会是直接屏蔽了来自她这里的信号吧?
从后山回来的这个午间,他们三人,主要是夏叶瑾和崔晨两人终于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
可能是因为陈子韶刚刚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其它人都不敢靠近,他们周围意外空出个圆弧来,形成只包围三人的奇妙气场。
“你刚才也太夸张了点吧?弄得我像是被人欺凌的弱女子一样。”崔晨一脸无奈的望着坐在对面的陈子韶开口。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是拿这个大大咧咧又特别仗义热情的同窗没辙。
“你可不就是弱女子”,陈子韶笑得差点喷饭,“被人那么推也不懂得还手一下。”
顿了一下她又说,你们说这个王久河是不是有毛病,咱们也没有惹到他,怎么这三番两次地找茬?崔晨你有哪里得罪过他吗?
待看到崔晨一副“你看我像是会得罪人的人吗”的表情后,陈子韶嘟囔了一句,等明清回来我让她去查一查这人底细,这样莫名其妙的整天找事哪里能受得了。
说着说着陈子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看到某个一直坐在旁边默默吃饭没出声的人才终于意识到缺少了点什么。想着这两人估计还在闹别扭,刚要开口说几句化解下尴尬,就看到崔晨僵着手夹了块干炒虾段放在夏叶瑾面前的碗里,说你身体不好,干吃米饭没营养。
夏叶瑾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正想开口辩解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身体不好,就听到饭堂外面有人喊,“苏莺,有人找——”
她晃神了老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在叫她,心想这个时候找人该不会是那王久河气不过想找她单挑吧,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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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夏叶瑾自问身上优点没有,缺点却一堆。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倔,一旦她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一条道走到黑,一打的牛都拉不回来。这样的性子,说得好听点是坚持有毅力,说得难听点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让她一路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当时觉得自己还年轻,有一大把的光阴可以让她挥霍,碰壁碰的头破血流又如何,回来包扎一下休养个几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可以说,在遇到宫辰时得到这一份特殊的工作之前,她是不信命的。不仅不信命,还喜欢迎难而上跟老天爷死磕到底。
然而在做这份工作之后,她却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无力。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因果循环无力改变的宿命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算后来经历的多了看淡了一些,但身处其中而无能为力还是会时常让夏叶瑾感到难过。
就像是现在,当几个月前就已经同青梅竹马表哥私奔的苏莺莺站在饭堂的门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时,夏叶瑾竟然慌得连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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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大家道个歉,年底事情太多,可能从明天开始连续三天只有两更。。T_T(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