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回 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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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亦开果然赢了第二局——决定生死的第三局却僵持了好几轮:两人不是石头对石头,就是布对布……艺术家精神高度紧张,浑身冒出热汗,身下的床堑已湿了一片。最终还是心情轻松的一方获胜:小余主动变化,剪刀破布!

    顾亦开脸色死灰,颤声道:“别……别……不……不要这样!我也有点积蓄,你们要多少?我给!”

    “你输了!想挥金如土,也没机会了!”余梦金话音未落,抢过另一个枕头,猛地蒙在艺术家头上,枪口深埋其中。“砰、砰”连开两枪!

    “余兄弟,你疯了?!”羊仙没想到他真的行凶杀人,失声叫道。

    “我没有——枪口顶在他耳边,你来看看……”余梦金轻描淡写。揭开枕头,让刈枯羊瞧个清楚明白。

    羊仙凑近一看:艺术家两眼无神、嘴巴微张、四肢僵硬仰面躺着,裤衩全湿透!左耳边两个弹孔穿过堑被、床板……

    “他吓尿了!”小余不屑一顾。

    刈枯羊探了探他的气息,尚有温热。随即在他胸口推拿了几下,顾亦开蓦地叫唤一声,坐直了身子。

    羊仙吁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死……”

    艺术家却痴痴呆呆的东张西望了一阵,吃吃笑道:“你们好!你们是妈咪叫来,给我讲故事,陪我睡觉的吗?”

    刈枯羊微哂:“什么乱七八糟的!装什么嫩?!”

    顾亦开却像个幼童一样捂着脸说道:“嗯……宝宝不喜欢这么长的胡子,弄得痒痒的……”

    “我没疯,不过真有人疯了……”余梦金一下就明白了。

    “唉……余兄弟,你虽然没害人命!但他心智迷失,生不如死!你这小小惩戒可不算小了!小仙也不知该如何了局,先回灵界复命要紧。”羊仙不住叹息。

    “仙君请便——这本是我的家事,我来处理就好。仙君无须烦恼!”小余已经知道下一步要去哪了……

    ——****——

    申奕佳噩梦不断:一时梦到丈夫厉声谴责自己,一时又梦到顾亦开温文儒雅的笑脸。突然丈夫一刀捅入艺术家的小腹!一柄血淋淋的尖刀,就在面前晃来晃去……

    她惊声尖叫,睁眼醒来,却发现睡在自家卧室!她万分惊咤,努力回忆:昨晚明明和老顾在阳光假日酒店的客房里,怎么一下就到家了?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真实的……

    捂着脑袋想不出所以然,抬头却见余梦金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脸冷酷!申小姐一时语无伦次:“啊……呃……你回……我……嗯、溢洋在哪里?”

    “去幼儿园了。”丈夫盯着她,一个字也不多讲。

    “哦……今天还去幼儿园,不是星期天吗?”心虚的女人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你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星期一了!你睡好了,就起来吃早餐。我要带你去个地方。”男人的指令很清晰。

    “啊?!星期一?那……早餐吃什么?”妻子还以为今天和以往的每一个早晨一样,自己要为全家人预备营养可口的健康早点。

    “冰箱里有面包蛋糕,还有牛奶。吃什么随你。”余梦金的语调依旧平稳。

    “我想喝咖啡,有开水吗?”女人的习惯很西化。

    “有。”吵架呕气期间,男人愈发的惜字如金。

    申奕佳一边有条不紊的梳洗、泡咖啡粉,一边暗暗观察丈夫的举动——余梦金径直坐到电脑桌前,打开股票行情。

    申小姐这顿早餐,前后足足磨蹭了四十分钟!男人也不理她,操作完股票,就随意浏览网页新闻,对她正眼也不瞧!

    “最近股市行情怎么样?”妻子还在寻找话题。

    “我全都清了——你吃完了,我们就走了。”丈夫根本不愿和她多说。

    “哦……那就走吧。”申奕佳只有顺服。

    夫妻俩出门上车,沿环城路一直开往市区北部。经过一晚大雨清洗,今天空气格外清新,阳光洒下,秋天的早晨温度适中。沿途树木的花蕊都已绽放,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尽管身外一切如此美好,申奕佳却是心乱如麻,不禁要问:“我们要去哪儿?”

    “马上就到了。”男人生起气来,可以一个月不讲话,何况这才沉默了半小时?

    汽车一转弯,进入街道又走了几百米,在一座大院前停下。申小姐一看门上挂牌:辰北塘精神病医院——她心中琢磨:来这里干什么?他要把我关在这里?莫非我和老顾的事,他都知道了……?

    女人做了亏心事,就怕红杏出墙的勾当,已被丈夫察觉。余梦金和保安沟通了几句,电闸门“嘎嘎嘎”的收在一边。小余很快在一栋楼前停好车,不到三分钟。就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余哥!这么快就到了?哇……嫂子也来了。”申奕佳认出这人是几年前,生孩子住院时见过几次的梁主任。

    余梦金下车相迎,笑着问:“我现在该叫你梁主任,还是梁院长?”

    “副的、副的……叫什么不要紧!蒙余哥看得起,当我是兄弟!”梁主任对当年的援手之恩,终生不忘——他明明要比小余年长好几岁,也要口口声声尊其为“哥”!

    余梦金一笑置之,又问:“那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申奕佳看他与旁人都彬彬有礼、笑容可掬。唯独对自己视而不见、形同陌路。显然怒气都是针对她一个人,而她自知理亏,不敢就此发作,只能默默祈祷丈夫还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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