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路程,进入了丘陵地带。
攀上一座小冈,徐飞龙一马当先,突然站住了,叫道:“慢!有陷阱。”
徐飞龙将手中的木棍伸出,搭向前面齐膝高的一根丝线。“唰”的一声轻响,一枝淬毒小箭贴线射出,一掠而过。
“是伏弩,此地有猛兽。”徐飞龙道。
姑娘转首四顾,信口说道:“也许附近根本没有人前来,不必……咦!有人追来了。”
他们所立处地势高,看到了后面里外的草枝急动。有三个人沿他们所开的道路飞赶。
“快走,小心不可触动草木,脚下留意些。”悚依然的说。
徐飞龙拾回毒箭,小心地装回原处,这才向前急奔,远出了百十米,方留心脚下,不再留下遗痕。
这一来,速度无形中慢下来了,而追来的人却全力飞赶,此消彼长!要坏了!
伏弩并未阻挡得住追赶的人,反而令墨飞兴奋欲狂,知道徐飞龙已经发现追来的人,那么,双方相距已经是不远了。
降下山冈,徐飞龙心中暗惊,说道:“向北走,先躲上一躲。”
反面冈顶上,长啸声震天,远传五六里,墨飞发出信号召唤走小径的一批人前来会合了。
只走了几百米不到,后面传来了墨飞的语音:“徐飞龙,你藏不住,快出来,墨某给你正面一绝的机会。”
林深草茂,声源在半里外,对方不可能看到他们两人,这种地方视野有限的很,不靠近万难发现。
徐飞龙不加理会,落荒而走。
姑娘将剑递给他,低声道:“剑给你,不能束手就缚。”
“剑你用,我还可自卫。”徐飞龙断然拒绝。
正钻出一丛矮树,左侧方突然射来一颗寒星,直取徐飞龙的左胁,接着,喝声震耳:“他们在这里了!给我躺!”
青影乍现,虎扑而至。这位老兄是先发射三枝镖,后出声现身。
“哎……”徐飞龙惊叫一声,冲倒在地。
姑娘在两丈后,大吃一惊,拔剑急冲而上。
晚了,徐飞龙已经倒地,青衣人已经扑到。
左侧方枝叶摇摇,有人穿枝奔来。
大汉以为徐飞龙已经失去抵坑力,一声长笑,剑扎向徐飞龙的左腿弯,要先毁徐飞龙的腿,以免徐飞龙逃走。
徐飞龙本来是仆伏不动,像是镖中要害痛昏了。剑到,徐飞龙的腿突然移开,猛地横扫狠狠地一绞,绞住了大汉的右脚。
“哎呀……”大汉惊叫,扭身便倒,剑失手刺入地中,劳而无功。
徐飞龙一跃而起,“噗”一脚踢在大汉的左胁下,把大汉踢得横滑丈外,叫不出声来。
“往前走。”徐飞龙拾起大汉的剑,招呼姑娘先走。
“你……你的伤……”
“不要紧。”徐飞龙咬牙说,手一抄便将胁侧穿在肉上的三枝镖拔下,鲜血染透了外衣。
“快包裹伤口。”
“来不及了,快走。”
两人撒腿狂奔,钻入一座藤萝密布的树林。身后,被踢中左胁的大汉虚脱的叫道:
“往……往北走……走了。追,别……别管我,我撑……撑得住。”
“是他们么?”是墨飞的声音。
“徐飞龙……中了我一……一镖,逃不掉了。”
徐飞龙听出是墨飞的声音,不由大惊,心中叫苦,这家伙竟然亲自追来了。
徐飞龙一拉姑娘的手膀,向下一伏,钻入草丛中不言不动,埋伏如免。
三丈外有人以高速冲过,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徐飞龙拉着姑娘的手向侧移,向相反的方向溜走。
总算不错,走了里余,尚不见敌踪。
“徐飞龙哥,你……你得包裹伤口。”姑娘脸色苍白的低叫道,凤目中泪下如雨。
徐飞龙的左胁衣全被鲜血所染红,委实不好受,停下钻入草丛中,匆匆解衣,用腰带裹在伤口上,总算止住血了。穿好上衣背上包裹,两人在向外钻。
刚钻出草丛,前面枝叶一响,像貌威猛的中年人迎面拦住,冷冷一笑,阴森森的说道:
“乖乖丢剑投降。”
走不掉只好拼,徐飞龙将姑娘拉至身后,剑尖徐升,冷笑道:“胜得了我的手中剑,你再吹牛并未为晚。”
“你是徐飞龙?”
“正是我,阁下贵姓?”
“黄州狂剑葛天奇。”
“墨飞呢?”
“你放心,他追到北面去了。葛某与人动手,从不要与人相助。你是丢剑就缚呢,抑或是要葛某割断你的手筋带走?”
徐飞龙一声冷笑,滑出剑疾冲而上,吐出一朵剑花,抢制机会先进攻。徐飞龙的左掌心,挟取下来的三支镖。
“你敢反抗?”黄州狂剑沉喝,身形一闪,剑已经出鞘,立即洒出了千道剑虹,从侧方一株树后攻招。
徐飞龙的剑无法折向,刚转身,剑便被树挡住了。
“嗤”的一声厉啸,剑攻破护体内劲的啸声传出,黄州狂剑葛天奇,剑已经闪电似的贴树刺入徐飞龙的左上臂。
同一刹那,徐飞龙左手的三支镖,也射入黄州狂剑的右臂。
“哎呀!”两人同声叫,各向外退。
姑娘一声怒此,抢上一剑急攻。
黄州狂剑脸色泛青,吃力地一剑急封。
“铮”的一声暴响黄州狂剑的剑被震飞,左手按住胁下的镖不让镖震动,向后急退,“蓬”的一声臂部撞在树杆上,痛得毗牙咧嘴。
姑娘剑化长虹,跟踪冲刺。
一旁徐飞龙手握住左臂创口,血染红了手臂。
小敏姑娘剑点在黄州狂剑的心口上道:“徐哥,怎么处置他?”
“这件事与他无关,念他是个硬汉,打昏他算了。”
“噗”的一声响,姑娘一劈掌在黄州狂剑的脖子上。
“走!”徐飞龙低叫道。
两人仍向马鞍山逃命。姑娘一面走,一面喃咕:“徐哥,他们要你的命,你却大发慈悲,为什么?对他们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我不明白你有何用意,你该见一个杀一个,杀一个便少一分危险。”
“眼下的情况打伤他们一个,便可减少多一分危险。他们不知来了多少人,有人受伤,便得派人照顾,岂不是可多减一分危险?”
“哼,还是你天性仁慈,他们却说你是杀人凶手,岂不是血口喷人么?”
“这些人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很……”
话未说完,后面里余又传来了长啸声。
“走!他们后援到了。”徐飞龙凛然的说。
两人一再折转方向而行,以便摆脱追踪,直至黄昏将临.方到达东麓一座小山下。
徐飞龙领先急走,愁眉略展的说道:“再过不久,我们便安全了。”
小山的南麓是茅草坡,通过茅坡方是树林,林向三里外的峰脚伸展,在落日余辉下,可看到一条小径通向山脊,沿途怪石如林,峥嵘峭伏到处都可藏身。
刚通过茅草坡,还有几十米便可进入丛林。
第一个青影从林中飞跃而出,接着是第二、第三,共有三个人。
“出山虎李歧山。”第一名中年人大叫,拿下转在腰间的丈二长鞭。
“飞虹剑客曾巩。”左面的人大声报出名号。
“双头鹰赵大鹏。”堵住右首的人傲然的说。
东面的小径中,水上搜索的八名高手,正向此地赶来,相距仅有两里左右。
后面啸声震耳,墨飞也在两里后发啸知会设伏的人。
前进无路,后退亦难,前有伏哨,后有追兵。
徐飞龙将姑娘向后一推,低声道:“我先上,速战速决。”
“我们何不并肩上?”姑娘急问。
“你负责后面追来的人,千万不可胡乱加入。”徐飞龙慎重的说,紧了紧背上的包裹,拔剑在手迈步上前。
“各位让开可好。”徐飞龙道。
“丢剑投降。”出山虎沉声叫。
出山虎长鞭一振,喝道:“丢剑就缚,可免受伤。”
徐飞龙充耳不闻,神色冷厉地接近,三丈、两丈……
“接鞭!”出山虎大喝,鞭啸刺耳,鞭影天娇如龙,拦腰抽到,声势汹汹。
徐飞龙决定速战速决,必须走险,不然在长鞭的遥攻困堵下,必,将大敌群至,死路一条。
人影乍闪,徐飞龙不退反进,剑轻引鞭梢,双臂徐张,被鞭缠住了。
这瞬间,徐飞龙不等对方抖鞭,一声怒吼,脱手掷剑。
“哎……”出山虎大叫,被这种拼命的打法制住了,剑化长虹而至,贯入右肩寸余。假使再慢一刹那忍痛扔鞭,可能被剑穿透肩背。
剑脱坠在地,出山虎也痛倒下了。
徐飞龙脱出鞭困,抓住了剑,同时一脚踏在出山虎的小腹上,大喝道:“谁敢上?让路。”
飞虹剑客冲近至丈二左右,慢了一步,闻声止住冲势,怔住了。
“曾兄退。”双头鹰急叫。
飞虹剑客只好退回,似乎仍然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徐飞龙举手一招,示意姑娘快走。徐飞龙挟起出山虎,向两人喝道:“不许追赶,我要借这位老兄开路了。”
“曾某决不饶你。”飞虹剑客怒叫。
“以后你有机会,不过今天免谈,除非你存心要出山虎的命。”徐飞龙冷冷的说,挟了出山虎便走。
刚退抵林边,突然一枚银星破空而至。
徐飞龙也是运气,恰好小敏姑娘回头察看,急叫道:“有暗器……”
徐飞龙向前一仆,仍晚了一步,只觉左耳上方灼势如焚,一枝银箭擦头皮而过,皮破发落,鲜血如泉。箭仍向前飞贯入一株树干,入木过半。
“金弓银箭到了。”徐飞龙惊然叫,丢掉出山虎向前一窜窜入了树林。
又是一场可怕的、凶险的追逐战,危机正在逐渐增涨。
向山上延伸的灌木丛不算茂密,很难藏身及窜走,零星的怪石巍崖,倒是到处可以容身。但却更利对方偷袭。
两人向山上逃窜,唯一的好消息也许是,黄昏终于降临,晚霞逐渐失去了光彩。
徐飞龙成了一个血人,但仍可支持。
“喇”的一声响,左面传来了衣袂擦树声。
徐飞龙向小敏姑娘示意,向右悄然移动。
小敏姑娘从没经历过如此大战,但在徐飞龙身边,她仍可从容应付,手提长剑走在徐飞龙的左后方。
徐飞龙需用双手分枝拨叶开路。前面是一座怪石,徐飞龙迅速贴在石下,探道而进,绕石潜行以便察看另外一端是否有人。姑娘则伏在丈后,听招呼跟进。
绕出一半,石上人影乍现,一名青衣从徐飞龙脑后凌空下扑,如同怒鹰下博。
“小心后上方。”姑娘急叫。
徐飞龙反应奇快,向下蹲,躺倒双脚上攻。
姑娘飞扑而上。剑出如穿鱼,在青衣人一扑落空,脚刚被徐飞龙端中的刹那间,剑贯入青衣人的背心。
徐飞龙一跃而起,低喝道:“往前走。”
“蓬”的一声大震,青衣人冲倒在地,发出一声可怖的惨叫,满地乱滚。
两人向前狂奔,向上急走。
左前方的灌木丛中人影暴起,剑光如匹练,风雷骤发,剑虹入目便已经近身,吼声震耳:
“纳命来……”
徐飞龙向左一闪,剑奇快地出鞘,“铮”的一声架开来剑,并立还颜色。
另一名青影猛扑小敏姑娘,兵刃交击声震耳,双方半斤八两生死相搏。
呼哨声从下面传到,有不少人向上飞赶过来。
徐飞龙心中大急,一连几招都被对方用后退封架所化解,劳而无功,对方显然要用拖延的手法等侯同伴赶来声援,再拖片刻可就大事不妙了,心中一急,徐飞龙决定走险,脚下突然一滑,惊叫一声,扭身一晃,脚下大乱摇摇欲倒。
青衣人果然上当,一见徐飞龙身形大乱脚下一乱,认为机不可失,一声暴喊道,疾冲而上,剑攻徐飞龙的右肩。
徐飞龙志在引诱对方放手枪攻,机会终于造成了,一声低喊道,人剑急进,“嘎”的一声错剑厉啸传出,人影已经贴剑切入,剑尖已经向前上方吐出,刺入对方的左胸向上滑,替对方开了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如不是被胸骨所阻,青衣人毫无疑问地要被开膛。
青衣人心胆俱裂,大叫一声,纵身暴退,可已然站立不牢,“蓬”的一声跌倒在灌木丛中,成了个血人。
徐飞龙不敢追杀,急忙接应小敏姑娘,一声低吼,“铮铮”两声暴响,震开青衣人大汉的两剑急袭,喝道:“快撤,我断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