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明天,请你将人质押去茅山镇,会合南京双雄,放出即将派兵至茅山搜查的谣言,让清尘老道分心紧张一番,我就可以从中取利了。”
“能不能把计划说出来让我参详参详?”
“这可不行,天机不可泄露。随机应变,把握战机,制造有利形势,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也没什么详细的计划。”
“你呀!”
“我可要睡了,敢不敢和我在此一起睡?”徐飞龙躺下了,忍不住笑出声音。
“你呀!这地方,你竟然胆大包天说这种话?”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拧了他一把,笑骂:“大概你是昏了头了,去你的。”
第二天一早,徐飞龙走了。
积金峰在中茅峰侧,那儿本来是没有什么死谷的,所谓的死谷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这人就是浑天王的得力臂膀毒王百里长风。
那是一个内广外窄的一处山洼地,两面的山脚环抱,形成一处小小的山谷,山脚合抱处,留下百十米的坡地聊算谷口,其实不是所谓绝地,任何地方都可出人,坡度不大的山脚处都可攀登。
但四周如果布了奇毒,便成了无法飞渡的死谷了。
再在外围派人守候,截杀万一逃出来的漏网之鱼,里面的人除了等死之外,别无他途可行。
天刚亮,紫色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谷口方向几百米外的小道上。
他是徐飞龙,正缓步而行,像个悠然自得的游山客,佩着的剑走动时轻轻晃动,甚有气派。
前面路旁的一株大树下,一个豹头环眼村夫打扮的大汉,抱肘环胸倚树而立,用惊疑不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目迎他靠近。
他渐来渐近,目光落在大汉脸上,刚嘴一笑,友善的颔首打了个招呼。
空山寂寂,有幸能碰上一个陌生人,笑一笑打个招呼致意是极为平常的事,也不足为怪。
大汉瞥了他的剑一眼,眼中有戒备,缓缓站立身躯,抱肘环胸的手放下来,狐疑的问:“喂!你是哪里来的朋友?”
徐飞龙站住了,笑嘻嘻的说道:“从东边来的。老兄,你比我还要早呢!”
大汉对他的答复很不满意,加了三分戒心,问:“你是……你不像是东边来的,来此有何贵干?”
“来游山呀!”他毫无机心的说道:“起了一个大早,山中的晨风,竟然与昨天不同,似乎有一股怪味,你嗅到了没有?”
“什么?你是来游山的?”
“是呀!怎么啦?”
“你这厮不要装疯扮傻……咦!似乎有一股……一股……”
“怪味,对不对?也许是怪香。”
大汉身形一晃,眼神一变。
“你就躺下来歇歇吧!你把守在此地,阻拦闲人进人,的确也怪辛苦的,是吧?我让你睡一觉也是为你的身体好。”徐飞龙说道。
大汉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了,两眼一比,身躯直挺挺的向前一栽,恰好被徐飞龙抢上一把接住。
将人塞入林外的草丛,他拍了拍手微笑,继续动身游他的山。
走了五六十米,绕过一丛茂密的修竹,他突然身形疾闪,奇快绝伦的向侧后方倒纵开去,瞬间进人竹林一闪不见。
前面路旁的矮树丛内,抢出一名劲装大汉。警觉地用目光搜视来路,讶然转头向矮树丛叫道:“老四,人真的不见了,你出来看看。”
应声钻出另一名大汉,皱着眉头说道:“你要不是见了鬼,就是晚上太辛苦,累得眼睛发昏了,以为看到了人。”
“老四,我发誓,我真的看到了。”
“你这一辈子,就不知发了多少无聊的誓,鬼才相信你。”
“真的,我真的看到人了。”
“看到鬼了!”
原先两人藏身的矮树丛枝叶一动,踱出正一脸好奇跟着张望的徐飞龙,接口道:“谁说我是鬼?混帐!是人,我也看到了。”
两大汉骇然转身,同时拔剑。
无巧不成书,一名大汉恰好认识徐飞龙,先是目瞪口呆了一会,然后是惊的貌似顶门上走了魂,惊恐地大叫道:“你……是你!你是……”
“呵呵!我猜你一定认识我活命阎王咯。”
两人顿时大惊,扭头便跑,一个张口大叫道:“阎王……嗯……”
砰一声大震,两大汉都倒下了。
徐飞龙一手一个将人拖入树丛,一面微笑一面自语道:“闻香宫宫主司马秋曼不愧称**药物方面的一代宗师,果然利害,有了她的药物,省事多了。”
身后草影一动,他懒得回头,语音放高了些:“你没有发出警讯,而且躲的远远的,大概也不是他们的人。来帮帮忙,把他们藏远些,这两个家伙比牛还重呢。”
身后的人仍在十米外,说道:“你用药物把他们弄翻,不怕有损你的名声,被人说是胜之不武吗?”
“不要紧,我活命阎王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他扭头怪笑道:“嘻嘻!没料到是老叫花子前辈你啊。”
来人正是狂丐,现身靠近苦笑道:“你终于赶来了,近来的行势可不怎么好。”
“行势仍在可控范围内,不必太过担心。”
“你知道?”
“知道大概。”他将两大汉藏妥问道:“前辈是为千幻剑而来?”
“是的,爬了一个好久,方才透过警卫空隙过来。”
“他们包围的布置,前辈一定相当了解咯。”
“大概摸清了七八分。”
“前面还有什么?”
“前面还有一处警戒。但由于是主要的撒毒区,只有把守的人。”
“毒王在那里?”
“在右边不远处的山脚附近。”
“那就直接去引他出来玩玩。”
“你……你不怕他的毒吗?”
“我会有办法对付他的。”徐飞龙的口气充满自信:“我先看看如何方能将干幻剑接出来,弄清楚布毒的情形和毒的性质,再想办法把毒王引出来,走!”
右边山尾的陡坡上方,脸色白得发青,留着泛黄色长须的毒王百里长风,带了两个手下,居高临下不住察看下面的动静。
两名手下都是脸色略现苍黄的中年人,每人带了一个大羊皮革囊,手中握有精巧的蟠龙喷筒。
幡龙喷筒是喷毒的强力喷管,喷射威力可及十几米之外,可谓是霸道绝伦,没有人能接近至十米内而不被毒液喷到。。
一名中年人眉心紧锁,有点不安的说道:“师父,怎么两天两夜了,里面竟然不见有
人走动?徒儿认为他们也许已经逃掉了。”
下面草木繁盛,看不见有人走动也不足为怪。
毒王冷冷一笑,极有信心的说道:“你放心,他们逃不掉的。他们九个人,有三个被毒液喷中,就是千幻剑有最好的避毒丹,没有为师的独门解药,也只能暂时保住心脉,死不了,但全身必定瘫痪,怎么还敢再胡乱走动找出路?”
“徒儿怕的是他们已经乘夜逃掉了。”
“不可能的,他们无法飞越撒毒区,何况有三个瘫痪的人,如何逃跑?”
“但他们怎么没有动静?”
“不用着急,很快就有了。他们最多还可以支持半天,人三天不喝水,不死才怪,所以他们即将冒死突围,你等着瞧好了。他们快准备出来送死了。”
从枝叶的缝隙中,可看到隐约移动的人影。
中年人心中一宽,欣然说道:“我看到他们了,中毒的人被背在背上。”
三人全神察看下面的动静,忘了派人注意身后。
毒王总算是个高手,耳目极为锐利,听到了声息,警觉的扭头回顾,脱口惊叫道:“快趴下……”
那两个人十分机警,同时向下伏倒。
可是,有一个反应稍为慢一刹那,噗的一声响,头顶一震,发结被一段树枝击飞,断发往下披散去。
毒王在吼叫声中,斜跃丈外躲避过去。
狂笑声响起,七八根长长的树枝连续飞射,破空的厉啸声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但毒王已经藏身在树后,七八段树枝从两侧呼啸而过,无法击中树后的毒王。
“你们绕过去!”毒王怒叫道。
发射树枝的人,藏在十多米外一株两人合抱的巨树后,仅伸手出来发射树枝,看不见其真实面目。
两个手下向侧伏地急窜,速度很快,藉草木掩身,如飞窜走,绕了过去。
毒王见多识广,听树枝飞行所发的厉啸,就知道发射的人劲道做到了极致,如不幸被击中,即使护身武功练到家也禁受不起,所以不敢冒险冲出来。
两个手下绕至侧方,发射树枝的人已经一声长笑,飞掠而走,只见紫影不住的闪动,瞬间闪越十几株大树,远出数十米外去了,转眼就要消失在视线外。
两人不假思索地衔尾狂追,随时准备用喷毒管制住敌人。
毒王起步晚了些,一面追赶一面沉喝:“给我站住!老夫要看看你这偷袭的家伙,是何方神圣。”
“哈哈哈哈……”紫影狂笑不止,逐渐去远。。
追在最前面的门人突然刹不住脚,砰一声大震,重重地撞在一株大树上,树叶都被撞的摇了摇,人也反弹着倒在地上。
身后相距不足数米的另一个人,追向略偏,也收不住势,冲过两树之间的空隙,突然脚下一虚,向前一仆,倒下就起不来了。
后面十几米外的毒王大吃一惊,知道不妙,不假思索的向侧一跃,急叫道:“你们怎么了?快回答……”
已经逃远了的紫影,正急掠而回,狂笑声先行传到。
紫影正是徐飞龙,转瞬便已经到了二十米外。
毒王顿时大惊,悚然叫道:“是你!活命阎王!”
徐飞龙在两门人倒下处停了下来,笑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就是毒王,幸会幸会。呵呵!你认识我,可知我们曾经照过面,可惜我记不起曾在那里见过你。”
毒王冷冷一笑,一咬牙,拔剑逼近说道:“你见到老夫,你的死期也到了。”
徐飞龙拾起一根喷管,一面审视一面后退,说道:“不要说早了,目前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那你为何要退走?”
徐飞龙举起喷管,脸上有喜色,说道:“呵呵!我知道你带的毒可怕,安全第一,必须与你保持距离。这玩意儿很精巧,很不错。呵呵!但不知里面的毒液喷在你毒王身上,能不能置你于死地?”
毒王不敢由原路逼近,由斜方向跟着移动,冷笑道:“老夫的毒药,当然对老夫无效,小子,你也用毒药暗算了老夫的人吗?”
“你何不验验看?”
“老夫只要擒住你之后,不怕你不招出来。”
“哈哈!你又在吹牛了。老毒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自称姓葛的女人用毒针暗算我,定是你这老不死搞的鬼。”徐飞龙一面退一面说道。
“不久你就明白了,哼!”
“我已经明白了。那鬼女人如不是你的得意门人,就是清尘老道的党羽。不管她是你们的什么人,反正跟你脱不了关系。”
“你永远没有查清楚的机会了。”毒王狞笑着说道。
徐飞龙大笑,脚下一紧道:“你又在吹牛了,来吧!我领你练练腿。”说着,突然斜跃两丈,如飞而去。
毒王不甘心,奋起狂追。
徐飞龙始终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这距离任何毒也用不上。
毒王由于心中有所顾忌,追得十分辛苦,既不敢从正后方接近,又无法超出拦截,因为徐飞龙的轻功比他要高明得多,任何时候都可来去自如。
真是巧了,前面出现一处峻陡的山崖,挡住了去路,逃的人除非能向上爬,不然就得折回来。
徐飞龙顺地势一折,这一带草木疏落,藏身也不容易。
毒王大喜过望,先一步抄出到前方拦截。
徐飞龙似乎不知毒王先一步取直线捷径拦截,只顾奋力狂奔。
毒王用上了全力,冲速有如弩箭离弦一般。
徐飞龙先一步到达交会点,仍向前飞奔。
毒王到了,毒针像暴雨般洒向徐飞龙的背部。
针刚脱手,前面数米开外的徐飞龙突然向前仆倒,人未着地,身形已经翻转,面向上头略向上抬。
一声怪响,喷筒暴出可怕的毒汁,这才真的像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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