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云树一起去瑞士的决定是他一夜思考下的决定。不是仓促的,更不是一时冲动。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离不开云树,即使是不能跟她在一起,他也要时常的看到她才行。
不然,他不知道未来这么漫长的日子,他该如何度过。
云树选择了住在瑞士的洛桑市,这是之前,叶青河帮她安排好的住所,她怕麻烦也怕叶青河找不到她,就选择了住在这里。
这是一栋老房子,上下两层,四间卧室两个客厅,一个厨房,很大,之前,叶青河就已经安排了一个当地的华裔佣人来这里看房子,房子外面还有一小花园,这栋房子是位于洛桑的老城区,顾承光不敢住在离云树太近的地方,他怕云树看见。
顾承光住在了洛桑的新城区,每天,他都会开车行驶十几公里的路程,只为偷偷的看一眼云树,不多,就看一眼,他晚上就可以带着白天的回忆,睡个好觉。
云树来这里两个多月后,开始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些无聊了,她不能就在家里混吃等喝一辈子吧!
虽然她手里有不少钱,叶青河之前又给了她一大笔钱,这么多钱,足够她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但是她需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不然她早晚在家里会闲出毛病的。
云树在洛桑这个城市大致的转了转,这里的华人并不多,自然适合华人的商场超市饭馆也不多,她想开个店,雇几个员工,不求赚钱,只要不要亏损的厉害就成。
云树最终在洛桑不算繁华的街道,开了一家茶馆,就叫小树茶馆,想做茶馆,原因是轻松不累,还不脏,这比开中餐馆好得多了。
云树做这些,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件事儿做,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赚钱去盈利,毕竟她身上的这些钱,只要不大手大脚的花钱,一辈子足以了。
茶馆的茶叶是吴新明每周从国内寄过来的,云树的老家桃花镇有大片的茶山,她喜欢喝茶也喜欢泡茶,开茶馆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
茶馆招了两个比她小一点的女员工,是在当地上大学的中国留学生。
瑞士是个语言混乱的国家,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说德语,还有一部分人说法语和意大利语,留学生告诉云树,要打算在这里久居,最好学会说德语。
云树又给自己报了一个德语速成班,毕竟她是要在这里常住的,生活圈子不可能只是当地的那个小小的华人圈,她要融入这里,学会大家普遍都会说的语言,是多么的重要。
茶馆开业一个月,生意不是太好,也不算是太差,只能,勉勉强强维持茶馆的生存,来这里喝茶的人有一些是思乡心切的华人,还有一部分是感到惊奇的老外。
这天晚上,云树从德语辅导班回到,小树餐馆已经晚上六点多钟了,店面不大两个员工轮班倒,晚上八点关门。
“树姐,你回来了。”
说话的是餐馆的女员工小寻,原名叫林子寻,是洛桑大学艺术学院的大二学生。
还有一个员工是洛桑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的今年刚读大一,叫王雪。
是个冷冷清清不爱说话的人,相比较之下,云树更喜欢林子寻。
林子寻还是吴新明的忠实迷妹呢,云树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很适合吴新明,娇小可爱俏皮活泼。
林子寻比云树小两岁,云树不喜欢被人称之为老板老总啥的,就让她们喊她树姐就好。
外面下起了小学,瑞士是个爱下雪的国家,这里的冬季特别的长。
云树收起自己的雨伞,拍拍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雪花道:“回来了,差一点又迷路了,瞧我这记性,真差。”
云树第一次出门,就迷路了,她傻傻的一个人默默的来回走着,没有问路人,因为她语言不通,也没有打车,因为她看见那些肥头大耳的老外出租车司机,就害怕,殊不知的是,她迷路了,在那来回的一遍一遍的找路,顾承光就在她的身后看着,跟着。
“多走几遍就不迷路了,我刚来瑞士也是这样的,老是迷路,还语言不通。”
林子寻说道。
云树看着外面已经下的纷纷扬扬的大雪,问林子寻道:“今天生意不好吧!天气这么冷,应该都没有人愿意出门。”
林子寻点点头道:“嗯,是啊,现在我们对面又开了一家咖啡馆,我们家生意就更差了。”
“对面开了一家咖啡馆??”云树看着对面,反问。
林子寻点点头:“是啊,这两天你没有过来,对面那家叫saplgffeeshop(注:小树咖啡店)在装修,我看它门店上写着明天开业,里面还卖一些西式点心,这样还比较容易吸引顾客。”
云树听了点点头。
她显然不知道那个英文名的咖啡馆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子寻又道:“树姐,我觉得对面的这家咖啡馆就是故意跟我们打擂台的,故意抢我们生意的。”
云树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做茶馆,他做咖啡馆,井水不换河水的事情。”
林子寻指着对面咖啡馆的名字道:“你看他们的店名儿,saplgffeeshop,翻译成中文就是小树咖啡店,这不摆明故意的吗?”
云树听罢有些吃惊,不好的想法从她的心里一闪而过。
她顿了顿神道:“算了,不要介意了,大家都是打开门做生意,各凭本事罢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要管人家怎么做。”
云树想就是他又追来又如何,恶心难过的也只会是他,不会是她。
日子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过去,云树还是每天都去德语辅导班上课,她又给自己报了法语班,每周去个两次,有的时候她是天天都来茶馆看看,有的时候是隔个几天再去看看。
每次去,她都感觉对面的咖啡店二楼坐着一个男人的身影,距离有些远了,她看不太清楚,那个男人一坐就是大半天。
云树心里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否是他,但她却没有一次想去验证过。
就这样,她在瑞士待了快一年的时间,她刻意的不去问有关于叶青河的消息,她固执的坚持自己心里的那个奇迹。
来了瑞士一年多了,云树的德语基本交流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看来语言最好的老师还是周围的环境啊,她的法语还不行。
她所在的这个小圈子主要都是说德语的。
这天是周末,茶馆的生意自开业以来,史无前例的很好,王雪和林子寻忙得不可开交,中午都没吃上饭。
林子寻抱着云树的胳膊撒娇道:“树姐,我听说对面的黑sen林蛋糕和卡布奇诺特备好吃好喝,你请我喝小雪吃好不!!”
云树看了看对面,有些为难的说:“要不,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好不。”
云树跟她打着商量道。
林子寻揉揉酸涩的小腿,“哎呀,我都不想动了,今天走来走去的,都要累死了。”
云树又看看王雪,说道:“要不,小雪,你去吧,你们要吃什么,都尽管买,树姐请。”
王雪听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呜呜我也不要,真的不想走了,树姐,就你没怎么干活,你就去买吗?慰劳一下你的员工吗?”
王雪和林子寻都是那种很实在的小姑娘,工作上也不跟你打马虎眼,这个小茶馆也多亏了这两位勤劳的小姑娘,他们做事儿,从来不会投机取巧,这一点深云树的喜欢。
云树平日里也愿意多骄纵着他们。
没办法,最后还是云树拿着钱,去了对面的咖啡馆去,她不过就是一个顾客,来买东西的罢了,就真的是他开的店又怎样,她还能不付钱了。
云树走后,林子寻对王雪道:“我感觉对面的那个老板喜欢我们树姐,每次树姐过来,我都看见对面咖啡店的老板坐在二楼瞅我们家的树姐。”
王雪狐疑的问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到过,你见到过对面的咖啡店老板长啥样吗?”
林子寻摇摇头:“没有,不过有了一次我来茶馆是上班的路上,远远地看到了他的背影,好帅啊,有点像前几年的那个国际巨星顾承光的味道。”
王雪切了一声儿,不以为意地说道:“真有那么帅吗?还有顾承光的味道,你咋不说他就是顾承光呢?你这样说,我们树姐还像那个绿茶表,云树呢?瞧,这名字都对上一个字。”
网上现在一张关于云树的照片都找不到,删的干干净净的,云树出道的时候,王雪和林子寻都在瑞士,不过就是在微博上看到了云树的剧照。
现在的云树改名了,也改变妆容了,她现在叫许树,以前是黑色的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现在她是栗色的大卷,还留了一个刘海儿,显得真个个人就跟个十七八岁的时髦小姑娘似的。
云树拿着钱,心态还算平静的走到对面的咖啡店,店员是个外国人,云树用着还算流利的德语跟他交谈要三杯热的卡布奇诺,要一个黑sen林小蛋糕,一个栗子蛋糕,一盒蛋挞。
她不知道的是,顾承光就躲在楼梯的拐角,探头看着她笑着跟店员说再见。
有些略微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她饱满的额头,栗色的大卷,披在红色的大衣上,风情万种。
衬托的小脸异常的粉红白希,娇气。
这样的云树,顾承光还是第一次见,美丽的不可方物,一双秋水剪眸,微微一眯,勾人魂魄。
然而这样的美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了。
云树拿着东西走后,顾承光才从楼梯上下来,他用德语跟店员说,将刚才的那位小姐买的东西,都拿一份,送到二楼。
店员有些奇怪,老板平时过来就喝一杯苦咖啡不加糖,从来不吃甜食的。
顾承光坐在二楼,看着云树拿着东西回到自己的小茶馆,与她的店员一起吃东西,他端起自己面前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这样也好。
从此,顾承光最期盼的就是云树来店里买东西了,这是他唯一的一次近距离跟她同处一个空间的机会,她格外珍惜。
云树也不常来,大多数来买东西的都是林子寻过来买,只有林子寻和王雪很累不想走路的时候,云树才过来买,长此以往,顾承光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当云树的小茶馆生意很好的时候。
来买东西的就是云树,不是她的店员。
因此,顾承光雇人去云树的小茶馆消费。
这天,云树到对面买完东西回来,她对两个小姑娘道:“你们最近有没有觉得咱们的生意好了许多。”
王雪和林子寻边咬着面包,边点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是啊,好了太多了,这些老外懂咱们的茶道吗?有个老外我注意了,隔几天就要来一次。”
林子寻道:“估计是咱们店的名声响了吧!这对面的芝士蛋糕量太足了,卖的比别家店,便宜了那么多,你说这老板是怎么想的。”
云树看着自己面前的大块的芝士蛋糕,有些心烦意乱,也没有了心情吃:“估计是老板脑子进水了吧!我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你们俩走时,记得把店们关好。”
王雪和林子寻点点头:“树姐,你就放心吧,你住得远,天都快黑了,你就快回去吧!”
云树拿好自己的包,戴上厚厚的围巾,就出了茶馆。
她住的离这里有些距离,步行需要半小时,而她几乎都是步行,她不会开车,也习惯了步行,还可以锻炼身体。
瑞士的冬天持续的时间比较长,冬天夜里也很冷,路面上都是大片的白。
她走着走着,后面长长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很长,云树看了,是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穿着风衣戴着围巾和棒球帽。
云树在动,身后的影子也在动。
云树心里有些发毛谁知道后面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谁知道这人是劫财还是劫色的。
云树越走越快,干脆跑起来。
她余光撇一下,后面的影子也动的好快好快。
像是在追她。
云树只顾着跑,没注意前面谁拦着的雪堆,啪一下,直接摔倒在雪堆上。
手心撑在摩擦大的地上,划破了手心。
云树疼的尖叫了一声儿。
顾承光顾不得什么了,见云树摔倒了赶紧上前扶起她。
云树看到是顾承光,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坏人就好,可是脑子一转想到,顾承光可不是比坏人还坏吗?
心里又开始纠起来了。
她颤抖的声音质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顾承光面色很委屈的样子,紧紧拽着云树肩膀的手有所松动:“我不想干什么,看你摔倒了,我就是想抚你一把罢了。”
云树甩甩手臂,将顾承光搁在她肩膀上的大手甩开:“哼哼————你觉得我需要你扶吗?离我远点。”
云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顾承光注意到云树的手心受伤了,她心疼道:“你的手心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好吗?不然会感染的。”
云树白了他一眼口气不善道:“要你在这儿假慈悲。”
要不是他在后面追着,她怎么会跑的那么快,不跑又怎么会摔倒呢?
顾承光很委屈,他是真心的好不好,哪里假慈悲了。
顾承光还在跟着云树的后面。
云树转身厌恶的说道:“不守承诺的小人。”
顾承光自然是清楚云树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之前答应过她的,凡是她出现的地方,他都不会出现,结果他还好是出现了,不仅如此,还见到她了。
对,他从来就没有守过承诺。没办法,他爱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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