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扶着苏清染的手,慢慢的起身下床,躺了太久,根本无法站起来。
“他还在昏睡,你躺了半个月了,身体各方面都没有活动开,你先缓一缓吧!”
云树急于见到叶青河的急迫心理,让顾承光妒忌。
是的,他妒忌的发了狂了。
顾承光想他可能做不到放云树离开了,他还是想拥有她一辈子怎么办。
他很苦恼,云树是万万不可能再强迫的留在他身边了,这样,只会再次逼死云树。
可是,云树不在他的身边,他会生不如死,活着就如同失了魂魄,行尸走肉一般。
云树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四肢无力,躺的太久了,四肢都要退化了。
她跟苏清染说:“小染,你让医生给我弄辆轮椅来。”
苏清染扭头看了看顾承光。
顾承光上前走到云树的跟前:“我抱你过去吧!”
云树抬眸,看着顾承光,即使她现在刚醒,但她还是很努力的将声音提高了八度:“顾承光,你说,只要我醒来,我去哪儿你都放我离开,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了,不要碰我。”
顾承光听了云树的这句话,伸出去的手,又尴尬的收回去。
“好。我去给你找辆轮椅过来。”
顾承光说完大步的离开。
云树头脑脑涨的倒在了床上。
“小染,你帮我联系一下吴新明好吗?他是我哥哥,我想他们。”
“好”苏清染回道。
云树需要被拯救才能安然的活在这个人世间,只是拯救她的那个人,谁都可能是,但是唯独顾承光不能是。
只是,命运弄人,拯救她的那个人是叶青河,曾经,她从顾承光手里救了他,现在,他又从顾承光的手里救了她。
按理来说,他们之间互不相欠才是。
但是,说到底,云树还是觉得自己欠了他。
欠什么都好,就是不要欠人家情,她不傻,叶青河不惜赔上自己的命,也要护她安好。
她想,叶青河应该是爱她的。
他以前,欠了小生,现如今,又欠了叶青河。。
感情债,会让她一辈子良心难安。
顾承光让阿德弄来了一辆轮椅,推进云树的病房。
顾承光本想伸出手,将云树抱到轮椅上,但是想起云树刚才说的那些话,欲要伸出的手,还是规规矩矩的竖在身体的两侧。
什么时候,他和云树之间,这么陌生的可怕。
苏清染废了吃奶的劲儿,才将云树扶到轮椅上坐着。
叶青河和的病房是在这栋大楼的第十二层苏清染推着她去了十二楼,叶青河的病房。
顾承光跟着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再跟着她的资格了。
叶青河还躺在加护病房里,苏清染说,他自从手术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过,医生说一个月之内再不醒过来,多半是成为植物人了。
云树听的心紧紧的揪着。
他不该救她的,她本就不想活了即使没有出不雅视频这件事儿,她也是要自杀的。
她的人生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但是,如今,她必须活着,哪怕她将会活的很辛苦,很痛苦,她依然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因为,他不能对不起这个拿自己命换她命的人。
云树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了一身无菌服,进入叶青河的病房。
她自己推着轮椅,靠近叶青河。
叶青河身上插满了管子,卓尔不凡的面容也失去了昔日贵公子的气质,现在人消瘦的就剩一架骨头了,好好的人都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无辜的人。
可是,这一刻他觉得比她更无辜的是叶青河。
这个人本来已经迎来了人生的黎明,因为她,或者变成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或者成为一个残废。
云树静静的看着叶青河,仪器上显示他心脏跳动的指数。
她靠近他的耳边,她想跟他说几句话,但是却不知道她可以和他说些什么。
最后,她贴着他的耳边道:“五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想,你应该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不要命的去救我,那么,你就快点好起来吧!你完好无缺的站在我面前,我就嫁给你,可好。”
云树的两行清泪滑下,其实他伤的那么重,完好无缺,基本无望了。
但是,云树这一次想相信一下上帝,期待一下奇迹。
云树殊不知的是,在她推着轮椅离开病房时,叶青河的手指动了动。
苏清染将云树推回病房时吴新明,已经带着许平辅来到了病房。
许平辅蹲下身子,慈爱的抚着云树的小脸:“孩子,跟爸爸回家吧!”
云树摇摇头:“不了,您能认我这个女儿,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想病好了之后,去瑞士,一直都想去那个地方。”
吴新明不明白的问道:“你一个人在那边干嘛,我们也不放心,你跟我爸爸回家住不好吗,我们会好好的照顾你。”
一边的顾承光紧紧的捏住的拳头,肃寒的气息,沉默不语。
云树再次摇摇头:“我想信一次奇迹,我始终坚信,欠人家的终究是要还的。”
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明白云树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包括顾承光。
云树不愿意跟许平辅回去,许平辅心里明白,云树只是认下了她这个父亲,但是她并不愿意融入他的家庭里,或者说,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父女之情,只是,云树很善良,所以愿意认下他。
许平辅对云树的是亏欠,这么多年的缺席,让这个孩子受尽了苦难。
吴新明也明白,云树与他们之间始终难成为一家人。
云树在养好病之后,毅然决然的非要去瑞士。
没有人明白,她为什么要去瑞士。
她说,欠人家的终究是要还的。
是的,她欠那个还躺在加护病房的男人,她去瑞士什么都不做,就是为了等待那个可能性为零的奇迹。
云树再去瑞士的前一天,是住在酒店里。
对于一个陌生的国度与城市,其实她是害怕彷徨抵触的。
可是,她必须去,她要在那里等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一年两年三年,或者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老死。
或许,这一切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顾承光站在她的房间外,踌躇了很久,最终是鼓足了勇气,敲响了她的房门。
云树透过猫眼,看到了顾承光,但她还是开了门。
短暂的两年时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多少恨了,更多的是在为别人活着。
云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可以看到顾承光的紧张不安,他的手里拿了一瓶红酒,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道:“很意外,你能给我开门。”
云树笑笑很轻松的模样:“进来吧!”
顾承光拿着酒瓶的手指指骨曲起发白:“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我,明天有个会议,可能不能给你送机了。”
顾承光在撒谎,自从云树出事儿以后,他再也无心工作,心里脑子里,都是云树的音容笑貌。
哪里还有什么会议要开。
“这么晚过来,找我喝一杯吗?”云树问道。
顾承光点点头:“嗯,不介意喝一杯吧!”
云树摇摇头:“不介意,你坐在沙发上等一下,我去拿两个杯子过来。”
云树说完就走开,进了开放式厨房哪里,拿了两个高脚杯过来。
顾承光带来的是一瓶八八年的拉菲。
“你胃不是很好,就意思一下吧,主要是我想喝,最好能喝醉,这样就能忘记你已经离开了我的事实。”
顾承光的口气很伤感。
“我的胃好多了,没事儿可以喝一点。”
云树拿了启瓶器,将顾承光带来的一瓶红酒打开,给两个杯子都到了一大半杯子红酒。
顾承光端起酒杯,一扬而尽,自我嘲讽道:“是啊,你只要离开了我,什么胃病,抑郁症都是浮云,云树,云树,你可知,我是真的爱你,不管你信与不信。”
云树将自己的酒杯里的酒也喝的干干净净。
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轻轻的摇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的酒红色的液体,晃出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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