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然是戏班,肯定也不像大户人家那样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他对穆梓继也能算是有“救命之恩”的,按理说穆颜清应该带着穆梓继出来看一看的。
韩羿有些敷衍的道:“穆姑娘确实不在家,梓继嘛,应该还在睡觉。”
陆从易抬头看了看天,日上三竿了。
他尴尬的笑笑,随口问了一句穆颜清去了哪里。
韩羿想了想,“她啊,现在应该是在…”
应该是在韩家门前吧?
穆颜清的确是在韩家门前,但她是乘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青蓬单驾马车躲在一旁看戏。
韩家门前有一辆大马车堵在那里,庄大管事正询问这马车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人驾过来的,今天他们家的大少奶奶打算去上香,任由马车这么堵着门哪能行?
旁边有人回说不知道,早晨出来马车就停在这了,车上的纸封还写着送给韩侍讲的大礼。
韩崇正一边听庄正的回报一边往外走,“父亲找了府里很多护卫去?护卫一夜未归?”
庄正点头,韩崇皱眉,“昨天怎么不说?”
庄正沉默,昨天大少奶奶不舒服,太医看过只给开了几副保胎的药,可大少奶奶还是不安心,打算今天去庙里上香,少爷下衙回来他先报了少奶奶的事,他就留了一句:别的事明天再回,然后回了后院。
两人说着话到了门口,也看到了停着的马车,韩崇满脸不悦的走出来:“怎么回事?哪来的马车?赶紧把它赶走,别停在家门口!”
唐诗诗下了软骄由丫鬟扶着来到韩崇的身边:“夫君,这马车是哪来的?咦,贴着的纸封不是说送给你的大礼?”她呵呵的笑了起来,“恐怕是那人怕夫君不肯收,这才出此下策吧?夫君也莫要气了,先看看是什么,那人既然想送,不会真的无名无姓的送吧?”
“再说那人若真敢无名无姓的送,收了也无妨!”
韩崇有些迟疑,他才刚刚入试没几年,正是谨小慎微打好基础的时候,无论对方送的什么,他都不能收,否则只会断送了他的仕途。
“也罢,打开看一看,若有礼单知道是谁送的,就原样退回去吧!”
庄大管事应声是,旁边已经有小厮上前将马车上的大箱子盖子掀起来,一股血腥味迎面扑鼻而来,唐诗诗干呕了两声,丫鬟立刻上前要扶着她远离一些。
唐诗诗点头,转身时正要走,却听到噗咚一声,是箱子的盖子落地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众人的抽气声,倒还有那胆小的竟然叫出了声,随后就捂住了嘴巴。
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去,已经完全被打开的箱子里赫然是人头!
整整齐齐的两排,起码有十来个!
她吓得脸色惨白,竟是连声都没出就晕了,韩家顿时大乱。
远处的穆颜清勾了勾唇,放下帘子,“回去吧!”
你们给我送来生鲜的活人,我却不能这么失礼,总要帮你们将“大餐”切好了份,再还给你们吧?倒是韩崇的妻子,瞧她的样子似乎是怀孕了,也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这算韩家欠的利息呢,还是唐家欠的利息?
她的眼眸骤然间变的凌厉起来,不想让我们好的人,你们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等穆颜清回到四柳胡同的宅子时,陆从易已经走了,韩羿听她说了在韩家的事,和她对那些人的处理,他迟疑了一下,“表姑娘,这样会不会…”
穆颜清打住他的话:“韩先生!不要再叫我表姑娘,我的真正身份只能是韩韵,但从六年前开始,韩韵就不存在了,现在的我是穆颜清!”
韩羿明白她的意思,她必须只能是韩韵,但“韩韵”不耻叫韩韵,所以改叫穆颜清。
“好,姑娘,可是你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些?现在就做的这么狠,不怕韩家去联合了定北侯来害你?定北侯家的人可不像韩家的护卫那么好对付了。”
穆颜清笑笑:“不会的,韩崇不会这么做的。他既然派了人来肯定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甚至也查到我在祈愿阁,还知道我跟陆家二房接触过。别的嘛…这么短短的时间他查不到。倒是有一点我很不明白,他那么聪明一个人,不应该在不知道我底细的情况下动手啊…”
韩羿想了想问:“会不会是韩家其他人下的令呢?比如韩老爷,比如韩家少奶奶?”
韩老爷倒是可能,韩家的少奶奶唐诗诗?她应该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吧?
“先不管这些,不管是不是韩崇,经过这一件事,他是不会允许再轻举妄动的,他一定先查我背后都有些什么势力,凭咱们一个戏班怎么会抓得住这些护卫呢?如果是咱们戏班抓住的,他肯定要怀疑咱们戏班到底是什么底细了!”
韩羿听后也笑了,如果不是陆大人暗中派了人可能现在死的就是他们了。
也不一定,如果姑娘以红狐的身份出面,一把毒撒下去,护卫们也都会死。
可那样的话,红狐的身份就会暴露,他们回京就没有意义了,相反,韩崇会直接联系刑部将他们关起来也说不定!
这无异于送羊入虎口,他们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登门给陆离治病?”
穆颜清想了想,“如果今天能平安度过,那我明天就去,可如果不能…”
话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穆颜清嘴角微弯,“该来的还是来了。”
韩羿让人去开门,进来的是一溜护卫,领头的说:“您是穆姑娘吧?我家主子有请。”
穆颜清嗯了一声,对着领头的护卫说,“不知你们家主人是谁?见我又为了什么事?”
对方回道:“我家主子是翰林院侍讲韩崇韩大人,刚刚少奶奶动了胎气,韩大人请您到府上给少奶奶看诊,韩大人说他相信您的医术一定能保住孩子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