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也干了这杯酒,他摇了摇头,咬了咬牙,他深知徐知诰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有些诧异,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有着如此犀利的口才,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心窝,让他深有感触。
王檀此刻心潮澎湃,他岂能不明白,以吴军的实力,进攻芜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旦他抉择失误,且不说丢了身家性命,就连王家的列祖列宗都会为此事而蒙羞!因此,要想明珠投暗,必须尽早行动,如果等到吴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再投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檀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片刻之后,他这才说道:“来,吃菜吃菜……徐二公子,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胆识,要知道,在这两军交锋之际,对你来说,芜湖可以说是龙潭虎穴啊!你居然敢一个人来这里找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然后,送到水师大营关起来,等田大人回来后,去向他邀功请赏,你不怕?”
徐知诰大大方方地夹了一块肉吃进嘴里,吃完之后,这才哈哈一笑,看着王檀的表情,爽朗地答道:“王叔叔,我很了解你,你绝不会是那种卑鄙小人!因此,我没有一丝恐惧,何况,我来这里,其实也是为了帮你!”
“帮我?”王檀怔了一下,其实,他固然已经有所动摇,但却不知道他将来能否受到合理的对待。
徐知诰自幼流落街头,很善于察言观色,他已经发觉了王檀的心态似乎有所转变,不由得心中暗喜。
于是,徐知诰微微一笑,说道:“父帅曾经说过,一旦王叔叔你能够回归吴军,父帅必定会在吴王面前大力举荐你!以王叔叔你的文韬武略,做个节度使也未尝不可……”
“不可不可!这,我可不敢当!”王檀打断了徐知诰的话,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却是心中怦然一动,他知道吴王与徐温昔年曾经共同起于草莽,徐温如果真的能够在吴王面前为他美言几句,那真的可以让他平步青云!
徐知诰开始言归正传了,试探性地问道:“王叔叔,请恕晚辈冒犯,李神福将军的夫人和其子李承鼎被关在哪里?你知道吗?”
王檀闻言,顿时脸色一变,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黯然,默然片刻,这才答道:“李夫人她……她下落不明……”
“什么?李夫人究竟是死是活呢?”徐知诰也是神色大变,颇为震惊,眸子中闪过了一丝不安。
王檀轻叹一声,答道:“李夫人被掳走后,田君垂涎李夫人的美色,此后便常去纠缠李夫人,李夫人起初虽然抗拒,但她毕竟是个弱女子,这里又是田君的地盘,她又能怎么样?有人说,这次田君去迎战台濛,甚至特意带上了李夫人。”说到这里,王檀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伤感。
徐知诰的心里立即“咯噔”了一下,他深知李夫人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又追问道:“那么,李承鼎现在怎么样了?”
徐知诰与李承鼎在小时候便是玩伴,在一起摸爬滚打了多年,因此,他这次主动请缨来芜湖,就是为了营救李承鼎,从而帮助李神福将军除去后顾之忧。
“李承鼎仍然活着呢,他此刻可能是被关押在芜湖。”王檀不无遗憾地说道,“只是,他被关押的具体位置,我并不知情。”
徐知诰闻听,不由得有些泄气,反问道:“难道你贵为芜湖水师的统帅,也没有办法救回李承鼎?”
王檀苦笑了一下,说道:“贤侄你有所不知,我其实没有太多的实权,因为田君一直对我有所防范,汪建才是田君的心腹,他才是手握这里的实权。”
“哦,原来如此啊……”徐知诰眉头微皱,像是自言自语道,“既然如此,或许只有汪建才能够知道李承鼎被关押在哪里。”
“这个并不难。”王檀正色道,“汪建的军营中也有我的兄弟,我已经买通了汪建身边的一个侍卫,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称,田君还想以李承鼎作为人质,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因此,他一直舍不得杀掉李承鼎,眼下,李承鼎还没有什么危险,有了这个眼线,或许你们就可以想方设法救出李承鼎!”
“那就好!晚辈愿意打头阵,救出李承鼎兄弟!”徐知诰斩钉截铁地说道,说话间,他的指关节发出来一阵爆响,双眼更是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杀机。
“贤侄,难道你也想去营救李承鼎?我劝你还是尽快回去吧,这里很危险的!”王檀语重心长地劝道。
“王叔叔,不瞒您说,我来到芜湖,就没想过空手而归,我一定要把李承鼎兄弟带回去!”几杯酒下肚后,徐知诰更是心中涌起了一阵豪情。
“傻孩子,你以为这里是广陵吗?汪建是田君的心腹,掌控着装备精良的水师,不远处还驻扎有郭行悰的二万步兵,我们能怎么办?你让我带兵起义吗?可我哪有那么多的兵力?谁来领导我们?别忘了,这里可是田君的天下!”王檀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此言一出,就连徐知诰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王檀从军多年,斗争经验是很丰富的,可是,徐知诰并不畏惧任何危险,他相信,只要有他在这里出一份力,营救李承鼎成功的希望也就多了几分!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不想临阵退缩。
见徐知诰依然不愿意离开,王檀有些急了,劝道:“贤侄,那你留在芜湖又有什么用?难道以你一人之力还能够斗得过汪建的水师官兵?你能够劫了大牢?你能够把汪建宰了?要知道,你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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