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继续埋低了身子,任由高温灼烧他那柔顺的毛发。
似乎,它已经失去了痛觉神经,丝毫感受不到火焰的灼痛,它把头埋低,用一双摇曳着火焰的兽瞳冷冷地盯着那个露出得意笑容的身影,他把自己本能地团成球,以减少受到灼烧的面积,在痛苦中,他的爪子伸展了又蜷缩,他正酝酿着足以让对方死亡的突袭。
“奇怪,不在这里吗?”火焰已经燃烧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仍是毫无声息,只有湿润的植被被点燃冒出的浓烟滚滚。
然而,文森特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没有放松下警惕,仍然与雷恩加尔所处的这片丛林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是,他却需要分心关注其他方向可能出现的突袭,所以,他终究是露出了一丝破绽。
而对于雷恩加尔来说,仅仅这一丝破绽就已然足以致命了。
在浓烟中,一道浅灰色的身影如同手执镰刀的死神,猛然间扑出!
......
张潮从天空中缓缓坠落,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若是常人,恐怕早已死了一万次了,就是等闲黄金强者受此重创也十有八九要领便当。
但张潮很幸运,系统交给他的办法不仅没有错,反而给予了他莫大的好处。
只见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失去了一切毛发的他长相有些滑稽,但在这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睁开的瞬间,一切便只剩下了浓浓的神秘与威严。
因为,所有人在看向张潮的时候都会被他的眼眸所吸引,而根本不会注意到其他,就像一白遮百丑,只是他从未想象过一双眼也能遮百丑。
此时,在他的眼眶中,仿佛已然没有了眼球,人们所能看到的不过是两点熊熊燃烧着的深蓝色火焰,就像是山口山中精研奥数的精灵,但比之又显得高贵了无数倍,那是力量层次的跃迁,天堑无可跨越。
他缓缓的抬起了一只焦黑的手,用力一握,顿时,鲜血绷流,但在他的手上,却赫然间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焰,缓缓旋转如同星辰的碎屑,凝聚了无穷的能量。
张潮扫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板,发现职业栏中,远程小兵的那一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星辰法师。
“我好像明白了众星之子为什么要另辟蹊径,置符文之地的符文能量于不顾,而要领悟星辰的力量了。”
“因为,这股力量完全是没有止境的!”
他挥了挥手,掐灭了星辉的能量,他并不想试验这股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因为此刻他的体内已经空空无也,再释放法术,恐怕就连这刚刚得来的一点星辉都会有崩溃的可能。
张潮看了一眼原本安奈何跪倒在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战斗的余波毁灭了——尸骨无存!一个很悲凉的下场。
“或许这是一个英雄的落幕......”张潮喃喃道,他在这里立了一座孤坟,然后在雕刻墓碑的时候微微犹豫了下。
片刻之后,他在上面写道——辉夜道馆传人安奈何之墓。
他想,安奈何一定是爱着他的道馆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成了叛徒,其中肯定有着无数曲折复杂的隐情,但张潮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迈着有些稳健的步伐,向着黑市走去,他有些担心雷恩加尔,但又有着十足的信心。
毕竟,那可是后世的傲之追猎者,能够与虚空生物正面对抗的传奇英雄。
扑通!一声巨响传来,张潮有些诧异地回过头,然后就发现了一个不成样子的黑色物体倒在了他的身后,隐约间还有熟肉的气味传来。
张潮的脸色微开,笑道:“看来天公作美,送来一顿好肉,恰好我与二狗子同吃。”
他连忙走了过去,想要把这黑不啦机的东西提到手上,却猛然间惊觉,这家伙似乎有点眼熟啊。
“你特么的......别吃我啊。”
张潮扑哧一声笑了,他认出来了,原来这一坨快要被烤熟的肉居然就是雷恩加尔。
“还是太菜,老子都把最碉堡的那个干掉了,你却被人烤成一匹废狗。”
雷恩加尔伸出无力的手,嗤啦在张潮的体表划出一道口子,顿时,那体表的焦黑的皮肤被划开,露出了很是稚嫩的血肉。
“都被烤成脆皮鸡了,你还得瑟个啥?”
张潮连忙拍开雷恩加尔的手,有些肉痛地说道:“你丫不知道什么是疼吗?毛都没了还在那手贱,信不信今天我就吃一顿烤狗肉?”
雷恩加尔一口咬在了张潮的身上,含糊不清道:“你才是狗,老子是狮子。”
张潮一脚把丫的踹飞:“狮子狗,没毛病。”
他们俩都能感受到对方仍然澎湃活跃的生命力量,所以便放肆地笑闹着,然后互相打成一片。
最终,他们以一个熊熊燃烧着的山寨为背景,勾肩搭背,痛饮滴血的美酒,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遍体鳞伤,但却开怀得很,尽管有时候因为牵扯到痛处从而呲牙咧嘴,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互相伤害,一会捅捅对方的伤口,一会儿往上面撒点酒。
张潮其实很怕痛,在战斗中或许还能够忍受,但在战后,他便感觉越来越痒——那是新皮生长代替旧皮的感觉,那种感觉足以痛彻心扉。
雷恩加尔也差不多,虽然他承受的火焰只是凡火,但炙烤的时间比张潮要强得多,所以也是一样的凄惨。
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心中都有着同样的想法:“就算很痛苦,但如果有两个人一块痛苦,那也没那么痛苦了。”
黑夜中,小白狐狸青叶在房顶上翘首以盼,它晶亮的眸子里有些担心,然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今天白天吃的太饱,那些人类的精气对它很有用。
所以,在它打嗝的瞬间,体内的某种神秘力量有些压抑不住,所以在它的小屁股后面,顿时呼啦啦迎风升起了好几条白若雪,蓬松若扇的尾巴。
它连忙用一只爪子捂住嘴,然后拼命地把尾巴压在了身子底下,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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