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部分骑兵已经通过狭道,罗虎果断令族人弃,改用白竹弩招呼。
近距离被弩箭射击,还没有来得及通过坡下狭道的骑兵倒了大霉。
惨呼声,坠地声络绎不绝。
道路狭窄,不断有人中箭落马,还有少量弩箭射在战马身上,战马吃痛之下开始失控,有些落马骑兵没有被射死,反而死在自家战马践踏之下。一些失去骑兵驱策的战马堵塞道路,骑兵们拼命将失控战马赶往两侧缓坡,尽可能让道路保持畅通,以便部队能尽快通过。
骑兵们只能挨打,不敢还击,无比憋屈。
没有人敢停下来抵挡。
领地军纪森严,违令者即便能逃出敌军之手,回去后肯定保不住性命,骑兵们知道“不宣而战”的严重后果,领主大人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抗命。此外,即便没有被戴上紧箍咒,两军可以公平一战,五百失去速度的骑兵,跟两百人领头的守军交战,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抢在人接近前通过这段狭道。
百余名骑兵被射杀或踩踏而死,骑兵后队总算抢在人靠近前离去。
缓坡上,散落着失去主人的战马。
人们欢天喜地冲向那些战马,落在后面的人没有战马可抓,只得跑到狭道,看到还有气的骑兵便补上一记。人是最好的佣兵,堪称精锐中的精锐,精锐往往也意味着人数少,再加上他们以战死沙场为吉的传统,想当然地认为敌人也喜欢这样的“荣耀”,人打仗没有留俘虏的习惯。
这时候,人后面的领主部队赶了上来。
一员武将见人正在清理战场,忙道:“抓些活的啊!”
罗虎嘟哝着:“要活的?早说嘛!”
站在另一边坡顶的领主看到这一幕,目光阴冷。
他抬起手,两道黑影出现在身后。
“大人有何吩咐?”
“你们留下,确保我们没有被抓到活口,如果有人还活着……”
领主没有说下去,但他身后的两人已心领神会。
“大人放心,我们会保证落马战士全都壮烈牺牲,不会有人苟且偷生,更不会有人被俘,对方没有机会通过俘虏指证领地参战。”
“很好,你们……”
对话戛然而止,坡下飞来一支箭,白光亮起。
两道黑影悄然隐没在黑暗中。
骑兵退走的时候,夷民叛军对逐鹿领的攻势已难以为继。
王平是高级武将,军团技冷却需要15分钟,是王级武将的3倍。不过,从白虎镇转战山北镇,15分钟冷却时间早就过了,从千余人身上抽取力量,王平的军团技一出,超过300名夷兵被轰杀,进攻山北镇的夷兵损失惨重,再也无力进攻山北镇,反而被王平的生力军打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这些夷兵是朱提叛军主力。
夷民悍勇,作战勇猛,杀得性起时往往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朱提叛军主力由黄义训练和统率,纪律更是严明,虽然处境极为不利,夷兵们仍没有轻易退出战斗,他们一边顽强抵抗,一边派人向仍在攻打草本镇的黄义请求。
然而,实力上的差距,不是光有悍勇就能弥补的。
不等信使带回撤退的命令,山北镇外的夷兵已然溃败。
王平率部乘胜追击,循着败兵退走的方向,直扑草本镇!
仗打到这个份上,疤脸黄义知道大势已去,下令全线撤退。
武陵寇退走,黄义并未气馁,因为他从未指望过盗贼团能够拼死力战,哪怕是大名鼎鼎的武陵寇,所以黄义才会让叛军后队第一时间赶往白虎镇,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武陵寇不要轻易放弃,对方能坚持那么久才退,其实已经超出黄义的期待,没什么好抱怨。
骑兵脱离战场,许久不见,黄义也没有动摇。打一开始,骑兵的任务就只是牵制和干扰,而非作战,骑兵完成了他们的承诺,此时退出战斗,黄义同样能够理解。
朱提郡造反夷民众多,可由于夷民多以族群方式聚居,很多人不愿脱离族群。另外益南的生产力有限,难以支撑太多部队长期征战。整个朱提郡真正配得上“军队”二字的叛军,只有一万多人。
黄义带来了8000人,最精锐的力量几乎都跟随他来到逐鹿领。
他原本坚信,自己带来的部队足以覆灭逐鹿领。
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逐鹿领的抵抗力量看起来是那么地微薄,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彻底摧毁,可无论黄义投入多少夷兵,无论攻势多么猛烈,逐鹿领的抵抗仍然在继续,反倒是进攻方在持续不断的角力和绞杀中,逐渐失去了力量。直到逐鹿领的反击一步步迫近,才让人意识到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还是输了……
黄义心头叹息,这一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他苦心训练出来的主力部队,也在此役中损失惨重。这次的损失,足以让朱提郡叛军元气大伤,想要恢复战前的实力,黄义需要重新编组军队。
黄义不担心兵力补充,朱提郡有的是造反夷民。
但是,重新编组和训练部队需要时间。
益州南部各郡都在造反,各路叛军互不统属,谁想成为南部叛军领袖,需要强大的实力和令人侧目的战绩。黄义本是叛军大首领有力争夺者之一,但这次失败,不仅让他元气大伤,还势必影响他在叛军中的威望和声誉。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此。
进攻逐鹿领铩羽而归,使得朱提郡叛军首领实力大损,且广受置疑。
好不容易突破官府防线,各郡叛军纷纷北上,希望用最短的时间掌握益州全境。这个节骨眼上黄义不攻打朝廷郡县,却绕道攻击一个玩家领地,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其他叛军希望朱提叛军首领给出一个理由。
但黄义始终保持沉默,埋头练兵,没有作出任何解释。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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