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期间遇到了楚天,所以楚皇女临时生计,想借楚天之手来迷惑大昊氏,捧出一个假少主出来,而她这个真少主则隐于暗中。
只是想不到楚天太过敏锐,当楚皇女和他接触的第一个瞬间就察觉出异常,而后更是逐步揭开楚皇女的面纱,更是在霸天城内大胆的动用楚天之名,楚之大姓。
所以,正如昊心楹所说,楚天敢姓楚,那他即便是大楚氏少主,都绝不是!
反而在有心人的眼中还将线索引到了雷寂灭身上。
故而,雷寂灭这个身份不能再用了,哪怕是蛰伏的雷家都要为之放弃,而在雷寂灭之后最不可能引人怀疑的,反而正是楚天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了。
所以雷寂灭才利用不乱山与楚天调换面容调换身份,而也真是因为如此,她才将自己给了楚天,以作弥补。
“你真的以为少主是想弥补你吗?”楚庚看着楚天,此刻的他如同迟暮老人,没了以前迫人的气势,只是如看一个后辈般怜惜的看着楚天。
他轻轻说道:“少主的命不是他的,而是我大楚氏的,所以少主的任何决定都不能由他做主,而都要经由我大楚氏仅存的几位帝级存在一同做主。”
“所以她在天火域出现,所以她要女扮男装,所以她可以对任何一个人下跪求饶来取得信任,所以她不能有任何的私人感情哪怕以怨报德可只要对大楚氏有利,她都必须要服从!”
“所以,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就可以将你变成傀儡少主,只是她没这么做,只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违背了长老会的决定,只是她首次坚持且决绝的实施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她一意孤行的将她自己……给了你!”
楚庚身躯一颤,老眸罕见的红了,不是为他这一战死去的千千万万同胞,也不是为他自己,更不是为楚天,而是为他的少主,楚皇女!
楚皇女为了大楚氏,牺牲的太多太多……
“只是她坚定的只让长老们改变你的容颜而不控制你的身体和思想,只是她说服了长老们不杀你……”
楚庚悲痛,不能自已。但忽然平静下来,他拿出一枚玉佩,交给楚天,微笑道:“这是少主临走时留下的,乃是一件特殊的帝器,可一次性传送亿万里之遥,只容一人使用,也只可使用一次。她让我在关键的时刻离开,不要冒险,可自家事自家知,我这把老骨头即便不死也没多少年好活了,少主给我只是想要借我的手,将它给你罢了。”
“所以楚天,不要让少主失望,少主真的很可怜,这本该是男人担的担子,可却给了她……因为我大楚氏残存至今,只剩下她一人了,她不担,谁担?”
“但幸好,她有了你……她是我大楚氏仅存的少主,所以你是我大楚氏仅存的驸马,驸马爷,还望不要辜负少主深情……”
楚庚转身,干枯的身体中绽放出炽盛的火焰,他从火焰中走出,恍若重回了年轻一般,精力旺盛气势冲天,散发出一种无比狂野与强大的气息。
大昊氏强敌步步紧闭,已经快攻破最后一重防线了,他要与他的老伙计们,共存亡!
楚天沉默,没有看楚庚,只是把磨着楚庚留下的玉佩陷入了沉思中。
楚庚以为楚皇女是遇到了真命天子,所以才为他付出这么多,所以才将自己给了他,可只有楚天知道,不是的。
楚皇女只是因为太压抑而已,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别人所制定的框架之中,她只能被动的接受他人的指示,此去大昊皇都又生死不知,她的人生看不见一丝光明与希望。
所以她才借着这个机会一展狂野,将压抑心头的所有凶狂与不甘都对他发泄而出,她是个女子,可却生来就担了男子的职责,但却有谁知晓,或许楚皇女内心,并不想姓楚。
若可以,她宁愿自己只是个寻常女孩,可以不担负那些家国仇怨,可以任性的玩与闹,可以穿着自己喜欢的花衣裳在喜欢的人面前蹦蹦跳跳,她不要一年四季都穿着那身讨厌的宽大灰袍!
她还小,可她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她是个女子,可她却从未尝试过身为一个女子该有的滋味。
所以她才选择了楚天,因为此去皇都,她将再不可能找到一个比楚天更优秀的人。
所以若有可能,她宁愿自己的那个男人,是楚天!
但那并不关情爱之事,只是一个压抑许久的女子对那一丝任性的渴望而已,否则……楚天可不认为他有这么大魅力。
只是,这枚玉佩……
楚天眉头忽皱,有些想不明白楚皇女的心思了,如此珍贵的符咒,怕是整个大楚氏都没有第二张,可却给了他……即便楚皇女也心有死志,也不该如此啊?
他转身,看向杀气遍野的这一场宏大战斗,鲜血已经流成了河尸骨已经堆成了山,杀到这一步大楚氏和大昊氏都杀的发狂,不将对方给杀死决不罢休。
楚天沉默,他看到了楚庚压榨本源的光芒,他看到了楚五自爆的惨烈,看到了无数熟悉而陌生的人背对着他,在那不可能杀出血路的战场中拼尽一切哪怕是生命都要为他杀出一条血路来。
“少主,走,快走啊!”
有人嘶吼,随后被对手撕裂成数段,有血溅来,可却不单单是那一人的血,而是混杂了千百大楚氏残民共同的血。
这血,如此的滚热!
热的楚天想将自己的脸皮给撕裂,将脑袋给砍掉!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受不住这些人的生命之血的。
楚天闭目,突然一声轻叹,他紧紧握住手中玉佩,在一抹帝威扫荡战场的瞬间,他消失不见。
这是一处建立在荒漠边缘的小镇,大荒漠一眼望不到边际,唯有沙子伴随着热风不断的吹来,可吹了无数万年之久,这片荒漠的沙子依旧没有减少的痕迹,反而愈来愈多。
可诡异的是,这座小镇却并没有被数万年如一日吹来的沙子所遮掩,还仿若好似一条生死界线一般,小镇那头是一望无际的大荒漠,可小镇这头却有着些许绿意的存在,虽然不多,可有绿意,就代表着有生气,有生气,也就代表着有人烟。
只是不知这人烟与小镇,究竟是哪一个先出现的,究竟是先有小镇挡住荒漠的侵袭呢?还是先有人烟建造小镇,以此来保持小镇这头的生气。
这一切无人得知,生活在小镇上的人知道的只是,自从他们有记忆之时,用一切手段所能查询到关于这片大荒漠最古老的记载之时,他们所立身的这座小镇,就已经存在了。
身在仙界,自然不可能有寻常的小镇,即便天地元气再稀薄的地方也堪比人间界的下品元石,所以这个小镇亦是一个修仙小镇,镇上修为最高的是镇长,据说已经突破了灵仙,活了两千载之久了。
可即便是小镇上最强大的镇长,也不敢妄入与他们相邻的这片大荒漠,哪怕踏进去一脚都不敢,平时修炼的时候也只敢去有生气的另一头,任何胆敢踏进荒漠的人,都会死。
因为这个大荒漠有一个恐怖的让灵仙都心惊的名字,名为死亡大荒漠!
而托死亡大荒漠的福,这座小镇因为是绵延大荒漠边境线数万里之远唯一有生气有人烟的地方,所以这座小镇也被誉为生灵之地。
此刻不知是何年代撰写有古朴的生灵之地四个大字的古朴地碑旁,有一老一少正在百无聊赖的吹着热风,老者看着这片大荒漠狠狠的呸了一口气,粗生道:“该死的大荒漠,两千年都不见一个人影,迟早老子要进去看看它是怎么个死亡法!”
少年人被吓到了,扯着老者的袖袍大喊大叫道:“爷爷,你可千万不能寻短见,生灵之地就全仰仗您一人了啊。”
可这越扯怎么有一种越把老者往外推的样子呢?
老者吓了一跳,慌忙抓住地碑稳住身形,生怕被这个少年人推出去了,转身气冲冲道:“你爷爷还没死呢,就这么想上位吗?”
少年人瞪着大眼睛满是迷茫,表示不知道他爷爷在讲什么,我明明是在救你啊,哪里想上位了?
老者吐血,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也就是他孙子,要换个别的小兔崽子,他非打死不可。
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才,不要急,爷爷只是灵仙而已,最多再活个几千年,迟早会把位子让给你的,咱守氏一脉这辈子最后的归宿就是这片大荒漠,等几千年后你不推我我也会进去的。”
守小才双眸猛地大睁,额头冒汗不可思议的看着老者。
老者眉头一皱,有些不满了,叫道:“都说会让给你的,别装了,还真以为爷爷识不破你的诡计吗?爷爷告诉你,你这套爷爷小时候也用过,没用的。”
守小才不听,反应更大了,指着老者身后的死亡大荒漠蹬蹬倒退道:“那,那是……”
“什么这啊那的,就一个大荒漠而以,怕什么,难道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啊?”老者冷笑,对他的孙子非常鄙视,心说你这伎俩过时了,老子我小时候不知道用过多少次呢。
也罢也罢,反正无聊,老子也就跟你玩玩,看你能否把我推进去吧。
这般想着老者转过身,重新看向大荒漠,要给他的孙子一个上位的机会。
可忽然他眸子大睁额头大汗心神大惊,竟然比之他的孙子还不如了。
怔怔指着死亡大沙漠尖声大叫道:“那,那是……”
“一个人!”
只见两千年都没出现过人烟的死亡大沙漠深处,忽然浮现了一个淡淡黑影,他正朝死亡大荒漠外缓缓走来。
楚天沉默,披头散发,嘴唇干裂气息黯淡,肉身枯寂气血低靡,饶是已经修成肉身胎气血胎的他,在这片大荒漠中走了半年之久,也快要被这座沙漠中的诡异力量给磨灭了。
当走出这座沙漠的时候楚天回望一眼,目有深沉,然后,楚天看向了死亡大荒漠边缘唯一有生气的一座小镇。
这座小镇并不繁华,甚至还有些落寞,行人极少商铺极少,说是生灵之地但实则跟个鬼地方差不大了,所以还坚守在此的人莫不是有着自己的理由,皆是心智坚毅之辈。
就如那对爷孙,即便祖祖辈辈都想着把上一辈弄死,可依旧相处的有滋有味,这份坚毅程度,也是没谁了。
可即便如此,此刻这些心智坚毅的人看着楚天的眼神却是有些不一般了,好奇的同时还藏着一丝深深的敬畏。
无他,只因楚天是从死亡大荒漠中走出来的,而自古至今,能从死亡大荒漠中走出来的,只有死人!
楚天低沉,并没有管那些人的异样眼光,只是依旧如在死亡大荒漠中一般,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哪儿算哪儿。
然后有人呼了一口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再害怕也不再敬畏,镇长守大辛拍拍胸脯道:“原来真的是一个死人啊。”
忽然,楚天止步,偏头看向一个巷落,巷落深处,有一间隐藏在黑暗中仿若无人问津的破败商铺。
商铺斜垂着的牌匾之上,写有三个朱红色的黯淡大字。
奇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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