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笼罩在死气阴森的天阴宗内,今日热闹一片,虽然一个月前万条金鲤过仙门,野修与十宗四家年轻的年长的,只要不服输不认老不想当狗的修者,全都去了仙界。
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割了一茬又有一茬,所以修炼界依旧热闹,只是这种热闹已经不属于楚天等人了,因为那再生的一茬已不是原来的那茬,这一代的“才人”,终究名不副实。
那么多人走后修炼界本应该沉寂一段时间才会再次出现这种盛况的,那时楚天可能还会有点兴致。可因为天行孙等人的入世,给这个青黄不接的修炼界送去了一股“清流”,赐下无数仙丹灵药,所以才拔苗助长了这个修炼界,让不配称作才人的那些人,成为了才人。
但楚天感不感兴趣不要紧,毕竟他不是今夜的主角,今夜的主角是阴无煞与徐碑清。
或许还有一个举杯相饮,愁不胜愁的荒不久!
楚天看着混迹在人群中越发放肆,无论认不认识都勾肩搭背劝酒的荒不久,平时虽落魄但却洒脱的天荒殿大师兄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为情而伤的酒鬼,真正的酒鬼!
以往荒不久虽杯不离手酒不离口,但却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哪怕喝了数年都依旧清醒,可现在他真的醉了,哪怕只是一口普通灵酒饮下,都如烧心一般不断咳嗽,在哈哈大笑中涕泪四流。
不只是楚天,任何一个知晓他和徐碑清往事的修者,看着此幕都不禁叹息,酒不醉人人自醉,骗天骗地骗众生。
可他骗的了众生,却永远也骗不了他自己。
“哈哈,楚天,你怎么不喝?难道不高兴吗?师姐出嫁怎么能不高兴呢?来来来,咱哥两喝一个……”荒不久忽然找上楚天,哈哈大笑说道。
“师兄,你真的高兴吗?”楚天问道。
荒不久浑然不屑,半靠在楚天身上,打了一个酒嗝醉眼迷蒙道:“那当然,楚天啊楚天,你年纪小,不懂我跟碑清的感情,我跟你说,我跟碑清是铁打的兄弟,甚至她还穿过我亵裤呢,如今她要嫁人了,有个好归宿了,我怎能不高兴……”
荒不久嘿嘿邪笑,似是想到了某些非常难忘的事迹,和徐碑清的相识、相知、相守,到如今的送她嫁人……即便是裹脚布都写不完的爱恨情仇啊。
“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不行,楚天,你必须要跟我喝一杯,不然就是不认我这个师兄。”荒不久指着楚天,摇头晃脑非常正经道。
楚天举起酒杯,和他碰杯,一饮而尽。
荒不久大笑:“这才是好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酒同喝,你放心,等哥哥以后发达了,不会忘了你的。”
随后他又去和剑有道山猛等人敬酒,一个月前万鲤过仙门,虽然很多修者都去了,但也有很多人没去,例如自信实力足够强大的人,例如不甘永远屈居丘天歌之下的人,例如楚天这样并不想去的人。
剑有道山猛等人都是有着自己信念的人物,剑有道寻道十年,可以说早在十年前他就“忘记了”丘天歌的存在,只是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所以才迟迟没有突破罢了,相比之下楚天倒是幸运,先找到,才忘记。
山猛虽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战胜丘天歌的真义,但明白归明白,悟透,还是归悟透的。
明白别人的,终究只是别人的,只有真正悟透了,才是自己的。
山猛悟不透,可却也不能说明他的路就是错的,因为他想以力证道,不需要“忘记”,直接迎难而上将丘天歌给打垮!
所以他们都是真正天纵绝才的人物,不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不完成他们想要完成的,他们绝对不会踏足仙界!
剑有道山猛无奈,面对这个酒鬼的撒泼打诨还真没办法,只嘚和他喝下去。
但却也是恨铁不成钢,张三生无语:“早知道碑清师妹这么好追,当初我就上了。”
荒不久横眉瞪眼,一扯到徐碑清立马兄弟都没得做了,扬言要跟张三生决一死战,道:“你以为我的碑清会看上你?没有担当没有斗志没有情商的三没蠢货!”
“徐碑清不看上他,难道看上你?”旁边山猛冷笑,张三生论样貌有样貌,论实力有实力,唯一比不上你的就是酒量,但看样子你连唯一过的去的酒量,都快没了啊。
荒不久乐呵,好似自己是新郎官一般傲气凛然:“那当然,不看上我看上谁?”
山猛张三生脸黑,这货真心没救了。
剑一邪太一孙北南奇无忧等无数人一一敬过去,荒不久表示今天是他老妹儿出嫁,各位宾客别客气,谁客气他就跟谁急,一定要喝到不醉不归。
剑一奇无忧等人都冷眼看他,想要看看他能装疯到几时,就连邪太一都不禁叹息,默然说道:“世间最难解是情,世间最易懂也是情,但在这最难与最易之间的坎坷曲折,最是引人思量。”
“混账,你怎么搞得,找死不成?”忽然远方传来大怒声,随后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楚天等人闻言看去,眉头稍皱,如此大喜之日,怎么会有人这么不通情理?
要么就不来,既然决定要来,就该即便是生死大仇,都该往旁边放上一放才是。
待看到场中情况之后,他们不禁错愕,因为被打的竟然是荒不久。
腾阁一直在注意荒不久的情况,此刻脸色铁青的站起来,想过去为他师兄撑腰,哪怕对方是一个抱丹初期的强者,以他如今的实力,都浑然不惧了。
但却忽然愣怔,因为此刻荒不久竟然在道歉,他刚刚没注意将酒水洒在那个修者身上,此刻赔笑道:“这位兄弟,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一时兴奋没控制好,我给你擦擦,我给你擦擦……”
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方散发着上品灵器波动的云帕,仔细的给那个修者擦拭衣襟。
这一幕让整座天阴广场都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荒不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须知荒不久的威名虽然没有张三生山猛广,但却也绝对不容小觑,至尊榜上五十四可不是说说的。
可现在却在给人擦拭衣襟?而且看样子那人年纪还比荒不久小,属于真正的年轻一辈?
这怎么可能?!
“师兄!”后方天荒殿弟子眼眸红了,杀气腾腾的大叫,腾阁不能容忍,一拍之下身前的桌子碎成齑粉,怒意滔天,不能容忍它最敬爱的师兄竟然在被人如此侮辱!
可关键时刻楚天却出手阻止了他们的怒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荒不久,想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否真的还是一个男人?!
打了荒不久一个巴掌的修者也有些小呆,本来他这段日子遇到贵人机遇连连,突破也连连,短短一个月就从原来的混元初期修炼到抱丹初期了。
所以他非常的张狂,脚步轻盈,只觉自己要上天了。
所以在荒不久无意间撞到他后他才想都没想的勃然大怒,因为在他的意识中已经没有了外物,而只有自己与他的贵人,所以胆敢冒犯他的,都该接受惩罚才是。
可当看到是荒不久后,他心中却是一个咯噔,毕竟张狂是有限的,在他以往的认知中荒不久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他竟然打了一个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人物?
天呐,这怎么可能啊,他该怎么办啊?
但正当他双腿一软准备磕头认错呢,就看到荒不久一脸讨好的给他擦衣服,这更加让他呆滞。
荒不久嬉笑说道:“这位师兄别介意,今天是我老妹的大好日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师兄可千万别介意。”
说着递上那方云帕竟然想要示好。
“师兄?”那个修者眼眸玩味了,心头飘飘然,只觉荒不久这声师兄叫的无比的贴切,无比的顺耳。
他一把抄走荒不久手上的云帕,却见荒不久别说言了,就连怒都不敢,依旧在赔笑。
这让卓贺非常满意,看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人物,他竟蓦然觉得,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谣言啊,那些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人物,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嘛。
他冷笑道:“几句赔罪一方云帕就想揭过?你这是在逗我吗?”
周围众修者呆愣,荒不久赔礼道歉也就罢了,可这个修者竟然还敢放狂言?莫非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新晋高手不成?
“混蛋,找死!”腾阁大怒,张狂乱发根根倒竖,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感,若不是有楚天镇压他早就过去一拳将卓贺轰的粉碎了。
可即便如此荒不久依旧没有怒火,还是那般和和气气甚至可以说是低三下气了,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徐碑清的婚嫁大喜,不能破坏气氛,任何破坏气氛的行为都是不对的,哪怕不是他的不对,都必须是他的不对。
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当起那个责任,徐碑清守候了他那么久,他应当要为徐碑清守候着最后一程,如果没守好,他无颜去见徐碑清!
荒不久又从储物戒指中掏出十几件上品灵器,甚至连他那柄最珍贵,遍布铁锈的铁剑都掏出来了。
但可惜卓贺不识货,看到满是铁锈直接嫌弃的扔掉,最后自觉将所有好东西都挑完了之后,他傲然看着荒不久,心满意足。
本来他想大手一挥放过荒不久,以此来表现他的雍容气度,可忽然他心头浮现一抹戏谑,走过去拍了拍荒不久的脸庞,好似大人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般。
他玩味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招惹不起的,面对那些你招惹不起的,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招惹了噢,否则可不是每一个都像我这么好脾气呢。”
“荒不久,你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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