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魏京第一酒楼居然会有没有的东西?”
“这两样菜品,是宫里御品,独家秘方。御风楼是有自己的独家菜,可也不敢冒犯天子把这两样明码标价拿出来卖呀。”
小厮客气回答着,瞥了玩着筷子的连鲤一眼,心里默念道,敢情这几个富家子弟是来砸场子的,自己居然还以为要接一大笔单,等下一下场,还得赶快和楼上那位管事儿通报一声。
连鲤却不知道那低眉顺眼的小厮已经把自己列入了“砸场”行列,想了想,脸色很是明显地表现出十分遗憾的神色,惋惜地摇了摇头说道:“听了文公子的介绍,我还以为第一酒楼什么都有呢,没有的话,那就算了。”
文励心失了面子,也不好发作,憋了半天的气,只好又温柔地转头,与身旁的施洛雪道:“雪儿,你呢?”
施洛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正少有地带着调皮笑意看着连鲤,闻言一愣,微笑说道:“既然文公子这么客气,那我只要与哥哥一样,九珍果汤还有几道简单的菜品就好了。”
几道?文励心亲热的笑容更盛,心里却有些恼怒想道,这女人也真是没脑子,她以为花的是谁的钱,要不是看在她背后的附属的那些东西,他才不乐意在这里盘算着一道九珍果汤需要多少钱财。
文励心恋恋不舍地点了菜,小厮下了场子,他在其他桌上又遇到了相熟的人前去聊上一两句,这一桌的场子才稍显冷清下来。
连鲤玩着桌上的筷子,见他走了,赶紧腾了座位与施洛雪坐在一起,有些奇怪凑耳说道:“洛洛,你怎么跟这三角眼在一起?”
连鲤靠近说话吹出的气息热红了施洛雪的脸,她有些痒痒,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正与人攀谈的文励心。
文励心正端着一脸假笑,与一干公子哥聊得火热。
施洛雪对着连理低声解释说道:“爷爷说文公子进京备考,让我和他出来逛逛。”
“逛逛?我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想考我的官,做梦去吧。”
连鲤想起这人看着自己若有若无的嘲意,不由有些不爽,用着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包裹,低声骂道:“要不是你在,我看他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的包丢下楼去。不,说不定连人带包丢了。”
“放心吧。我不喜欢他,只是爷爷的交代而已。”施洛雪安慰道。
她自然是明白,无缘无故对你甚好的一个人,肯定有所图。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曼青姐姐都十七了还可以在边关随心跑着,而自己才十三,为何爷爷究竟是为何如此着急,急着与朝中大臣们相走动,急着把她的婚事定下来?
如果她在两个月之内把婚事定了,那她就没机会入冬日的大选了,也没有办法进宫与哥哥……
不能这么快与莫名其妙的人订了婚事嫁出去。
想到这,施洛雪不由得有些失落,又暗暗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可是爷爷向来与太后亲近,遇上这种亲上加亲的事儿,为什么要放掉自己与哥哥的……机会呢?
施洛雪在纠结地猜测着爷爷的想法,连鲤百无聊赖,拿筷子夹着开胃小菜,笨拙地把白瓷碗里的花生夹得团团转,观察着那边正一脸傲慢与人攀谈的文励心半天,忽然扭头冲着施洛雪阴险笑道:“我十分不爽。还敢叫你雪儿这么亲近,你是不是也听得不爽的很?”
“也……还好。”施洛雪说得很没有底气。
“说大声点。”连鲤不满地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像洪武俊教授过她一样,让施洛雪改改这总是逆来顺受的样子。
“我……也不爽。”施洛雪脸上一红,见连鲤无奈的眼神,心下一急,稍微提高了点儿音调说道:“我也不爽。”
“好洛洛,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是要说出来嘛。”连鲤看着她害羞无措的模样,又是一阵嘲笑,信誓旦旦说道,“让哥哥来替你教训一番。”
连鲤说罢,冲着施洛雪得意眨眨眼,说着就开始翻看自己携带的大花布包。
一旁的施洛雪表面上遵守着大家闺秀的风度目不斜视,私底下却不停偷偷瞄着向来不按常规出牌的连鲤到底掏出来什么东西,心里好奇得要死。
恰巧这时文励心也回来了,满面红光,一坐下就开始吹嘘方才聊天的是哪位大臣之子,如何的好交情。
连鲤本来含着笑想听他说完,哪知文励心这么一说就没完没了了。
眼看第一道菜上来了,连鲤赶紧打断他,看似随意地,将司寇准的钱袋子掏出放在桌上,一脸讨好恭敬说道:
“文公子,方才小弟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小弟想弥补一次,不知公子能不能收下小弟的一片心意?”
文励心本有些不甘心地收了嘴,现在一听这话,以为连鲤见他私交甚广,也起了巴结起自己的心了。
这山包子能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是卖的菜被巡街的衙役收了,还是想要托自己的关系,在魏京的小部门找点儿事干?
他本想嘲讽一番,再看着连鲤手旁那钱袋子敞开的口子里似乎还微微反射着金黄的光,心下大喜,不由得有些自得,点头说道:“小公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一点小意思。”连鲤状若无意地推了推手旁的钱袋子。
“一点小意思?若是不够意思,那就不好意思了。”文励心开始估算着那袋子里如果装满金子,该是多少价值。
“那没关系,就是意思意思。”连鲤说得诚恳,脑袋却有些发晕,开始理着这几个“意思”的关系,心中开始佩服起以前上朝自己坐在上面看着悠闲,原来底下司寇宰相与施昊老大人唇枪舌剑,也不是什么过瘾的事情。
话已至此,文励心脸上才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矜持地点了点头,微微伸出一手,就想要拿过那袋子金元宝。
连鲤看着他,笑容更盛,手猛地抬起,一把用力压住了文励心握着钱袋子的手,想起先前这人也如此对待自己,不由得心中大快。
“小公子什么意思?”文励心的脸一黑,顿时要翻脸。
“我的意思,可不是这个意思。”
连鲤贱贱笑着,把钱袋子从
文励心的手心里抽回,另一手在文励心的视线里虚虚一晃过去,反手从桌底下抽出一把伞来。
正是先前她缠着司寇准买下的花伞,伞面全绿,绿得发黑,绿得发紫。
文励心的面色不是很好看,恼道:“小公子送伞?”
“我师傅曾经说,绿是生命的颜色,是未来,是希望。”
连鲤诚恳说道,一脸的天真善良。
她的心底却在默默补充说道,这份充满未来与希望的礼物,当着施洛雪的面,怎么的你也非得收下不可。
显然施洛雪也想到了这茬,愣了愣,捂嘴轻笑出声。
一把绿伞,你若不举,便是晴天,你若举了,绿云罩顶。
内敛含蓄,连鲤送的一把好伞。(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