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南总,对不起,我只是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徐晓曼尴尬的低声辩解了一句,她终于尝到作为一个下属,太过于目中无人的而直接导致的挫辱了。
“我不需要你的看法,我只需要你的行动!”
正如徐晓曼一直把南言俊当做一个冷漠无情的老板一样,南言俊同样也把徐晓曼看成一个应该严格听从执行他所有决策意图的下属,他语气越发冷淡,几近斥责。
南言俊的训斥让徐晓曼顿时又恢复她那种特有的扬眉凝睇,看來她还是得识相点,把自己的表情放尊重一些。
尼玛,老板就老板,下属就是下属,不是说伴君如伴虎,老板确实是会喜怒无常的。
哪怕他上一秒还在和你推心置腹,下一分钟就因为一言不合对你声色俱厉,但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除了无条件服从忍受,这地球上所有作为苦逼下属的人到目前为止,貌似还沒有找到什么有效厉害的预防反抗措施。
除非你不要面包了。
所以,徐晓曼只能在心里无不愤怒的腹诽着:他妹的,这是图穷匕首见呢?谁对你指手画脚了?敢吗?
特别是他最后着几句话,明摆着利诱不算还有威逼,一句话,她徐晓曼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怎么干?谢琪安又不是三岁小孩,谢家豪朱颜更不是傻子,她要怎么做才能把那份什么资料给倒腾回來?
自己是不是八辈子造孽,怎么碰见这样一个下三滥的老板?
南言俊是不会去管徐晓曼心里怎么诅咒的,他停顿了一下,又对徐晓曼说道:“吴迪下午要回h市了,他准备马上再去一生爱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什么有用的东西,已经约了陈鹏,你和他一起过去看看。”
南言俊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否,和所有给下属布置工作时的口吻差不多,徐晓曼却有种脊背冒寒气的感觉。
因为她立刻就知道自己刚才对南言俊所说的那一番振振有词自以为是的话是多么的愚蠢了。
而且显得可笑。
也难怪最后被他训斥,她简直就是不识时务,自找沒趣。
她还省悟到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即使不主动给南言俊打电话要求见他,他马上也会叫人过來叫自己的,不过,估计不会是吴迪,当然还是苦逼的陈鹏过來接她。
自己的老板根本就是一个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情所动的冷血总裁。
自己竟然妄图想质问他影响他,徐晓曼简直就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下:呸,徐晓曼你瞎了心!
即使他会对你说话温和一些,甚至会对你笑一下,那不过是他在想着如何叫你帮他达到某种目的。
不是说他忽然愿意放下屠刀,退出纷争了。
而且,徐晓曼,别以为你侥幸算计了他两次就自以为比他聪明了,老板就是老板,他随时随地都能抄你一个近路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从來都不需要和你打一声招呼,也不会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回到谢家,谢琪安心里还满是忐忑。
她一直在想着徐晓曼的话,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似乎要开始一种什么不可见人的阴谋。
按照徐晓曼的计划,她必须得尽可能的去讨好朱颜,而不是谢家豪。
徐晓曼说:“我简直怀疑你就是朱颜的失散的亲妹妹,你要是不抱紧朱颜这棵大树,你就活该天打雷劈。”
但是,谢琪安却在想,她要怎么抱?
除非,帮助谢家豪抢购一生爱成功。
像徐晓曼所说的,打倒南言俊。
除了做好这件事情,谢琪安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取悦朱颜的。
谢琪安心里很清楚,她和朱颜并沒有什么扯淡的血缘关系,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她们出身的天地悬殊,朱颜是是西安人,自己是安徽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不过是偏巧撞脸罢了。
给郑涵打过电话,谢琪安实在是在床上躺不住了,她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才好。
最起码起來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清理一下自己的咳痰。
谢琪安的咳嗽还沒有彻底的好,为了不吵到其他人,而且,她还要不停的咳痰,谢琪安回到谢家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害怕引起青青陈姐她们的厌烦。
谢琪安是一点也不敢托大的,自己是这个家的什么人她记得很清楚。
她起床打开衣柜,想找件换掉身上的睡衣。
谢琪安根本沒有什么衣服,來云都时,她倒是从西安带來不少南言俊给她买的衣服,但是,从医院离开以后,她也懒得再去宾馆拿那只貌似属于安雅的箱子。
开始,是沒有机会,当她在六神无主漫无目的时候,就被谢芳儿带到了谢家,后來有机会了,她又沒了心情。
虽然那些衣服里有那条让她心心念念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红裙子,后來她反复的想了许久,还是选择了放弃。
就像她穿着那条美丽的红裙走过的那条樱花大道,现在,樱花已经不复,那条红裙也早就失去了招摇的意义。
她看见自己那天早上脱下的脏衣服已经洗干净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里。
谢琪安不由自主地去翻动了一下那套衣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干什么?
是的,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在惦记着那根手链。
虽然毫无意义,但还是忍不住的要去想。
她回來就看见她的房间不知道是青青还是陈姐已经给收拾的很干净了,那天早上她换下的脏衣服可能也已经给清洗掉了,现在,这套衣服正安静的挂在衣柜里,散发着薰衣草的洗衣液味道。
谢琪安心里有一种无法排遣的失望,她知道那条链子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并不指望会有什么奇迹,比如那条手链会好整以暇的躺在她的衣柜或者抽屉里,不会有那种可能的。
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子去,打开衣柜下面的抽屉。
抽屉里零零散散的东西,有一样东西却让谢琪安感到触目惊心。
南言俊的那双男式袜子。
竟然也被谁洗干净了放在她的衣柜抽屉里。
谢琪安忽然明白,自己想找的其实已经不是那条手链了,而是这双男式的袜子。
她的房间从來都是敞开的,方便谢家的工人清扫,再说,她确实也沒有什么贵重的私人物品,也沒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
所以,她必须得把这双说不清道不明的袜子给藏匿起來。
谢琪安心里很羞愧,她直接的想到,谢家人,包括谢母甚至青青,可能都会对这双男式的袜子已经做过了种种的猜测。
她们只是不会当做她的面表现出好奇或者鄙视而已。
谢琪安手里握着南言俊的那双袜子,眼睛忙忙的在整个房间里巡视,但是,她却发现,整个的这间房间竟然沒有一处可以藏匿这双袜子的合适地方。
毕竟不是自己的房间,沒办法去隐藏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她记起自己的手袋好像有个比较隐秘的夹层,只好把这双袜子先放在手袋夹层里,等有出去的时候给扔掉算了。
一双袜子在南言俊眼里毛都不算的。
放好那双來历不明的袜子,谢琪安又返回衣柜前,她估计郑涵可能快要过來了,她得抓紧时间收拾一下自己。
和那套衣服挂在一起的就是朱颜和谢家豪一起去给她购置的几套裙衫,是为了她去一生爱签合约需要穿得正式像样一些。
谢琪安看着这几套裙衫不禁苦笑了一下,她想起青青当时那种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和语气。
可惜,青青的的身量还沒有长足,这些裙衫就算是谢琪安肯送给她,她也沒办法穿的。
谢琪安拿出一条雪纺小吊带长裙。
谢琪安不得不承认,朱颜确实是很会花钱的,给她买的每一件衣服昂贵且不说,漂亮的叫谢琪安都有些舍不得穿。
谢琪安想起南言俊给她买的那件红色长裙,估计也就不到一百块钱的价位吧,她欢欢喜喜的穿着,在阳光灿烂的樱花下招摇,真是傻得够可以。
现在那条长裙已经被长久的窝在那个lv拉杆箱里,估计早就变形的不像样子了。
谢琪安知道,那条红裙再也不会有重新穿在她身上的机会了。
被遗忘的衣服在某种意义上來说也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人,虽然偶尔也会去想一想,但是,已经不可能再去寻找了。
谢琪安穿上朱颜和谢家豪给她买的长裙,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更加瘦削的样子,默默地想着徐晓曼的话:从今天开始,我想我们应该來赌一场……
谢琪安对着镜子里自己清凌凌的笑了一下,好吧。如果命里注定要成为对手,那将干脆是是真正意义上的对手吧。
曼曼,希望你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
……
陪着南言俊走出宾馆,徐晓曼差点沒有掉了下巴,她发现陈鹏的那辆破车竟然也停在南言俊的宝马旁边。
徐晓曼不禁有些哑然失笑,狗血的,看來自己命里注定得老是坐着陈鹏的那辆破车转悠。
徐晓曼觉得,现在她除了老老实实供南言俊差遣,一时之间还真沒有什么办法能离开这位手段冷硬的总裁远一点。
她认命的走向陈鹏的车。
也好,她正想向陈鹏问问那位郑涵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徐晓曼一点也不喜欢老师垂头丧气的陈鹏,她倒是希望找郑涵那样一个有个性比较朝气的搭档。
但是,南言俊也走向陈鹏的车。
“晓曼,你和吴迪先去一生爱,陈鹏送我回去。”
沒有等徐晓曼拉开陈鹏那辆破车的车门,南言俊已经打开了车门,一边用他那种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对徐晓曼说着,一边很干脆麻利的做了进去。
徐晓曼不禁张张嘴。
特么,早说啊,神经病!
陈鹏的心神似乎还沒有恢复过來,脸色更加的灰簇簇的,他回头通过车窗玻璃看看徐晓曼,勉强的对徐晓曼点点头:“徐小姐,你和吴先生先过去,我马上就來。”
徐晓曼只得对他和南言俊摆摆手:“行,我们先过去……南总再见!”
南言俊却连看也不看徐晓曼一眼,也不理睬徐晓曼的道别,陈鹏已经发动了车子,徐晓曼不禁扬眉凝睇的瞪着陈鹏那辆破车的后盖,就差沒有弯腰去捡起一个石头,撵着狠狠地砸一下了。
当然,她不是真的嫌弃仇恨陈鹏的这辆车,她是恼火南言俊对她的那种态度。
和对谢琪安比起來,尼玛,她就是丛谢老巫婆的待遇有沒有啊!
就算是他把自己的名车让给她坐,她坐的也真心不爽!
吴迪已经很不耐烦的对着磨磨蹭蹭的徐晓曼按响喇叭,他心里很是奇怪徐晓曼干嘛非要对陈鹏的那辆大众情有独钟?出來径直就奔那辆车去了,难道就因为她是从s市调过來的?
由此可见,女人就是一种区域性局限的动物,不管她多么精明强干,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敝帚自珍的小家子气。
來到一生爱,徐晓曼已经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路上,吴迪只是简单的和她交代了一些收购一生爱的事情,归结起來有最大的两个难点。
一,陈鹏把一生爱注册的原件乃至所有入股人名单资金清淡全部提供给了谢家豪。
二,云都目前还沒有形成多大的婚庆市场。
在南氏传媒抛弃收购一生爱,陈鹏焦头烂额的情况下把这些东西提供给谢家豪,完全可以理解。
因为他必须的拿出最大的诚意才能保证打动谢家豪,才能让谢家豪去做这个“冤大头”。
可以想象,走投无路的陈鹏一定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送给谢家豪。
所以,现在的事情并不是按照一般思维所想的,陈鹏是一生爱经理,他想把自己的公司让给谁就让给谁?
徐晓曼不知道,除了他们这些人这样想,谢琪安也是这样想的。
云都是个新兴开发的海滨旅游城市,一切确实都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建之中,并不像国内其他的一线二线城市,人们已经在意识里形成了一种观念,办喜事找婚庆公司。
像徐晓曼的一世情,除了承办结婚订婚,甚至小孩子出生满月,老人生日,还有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庆典活动,早就形成一定的客户规模。
但是,云都这块,说白了,几乎还是一片空白。
所以陈鹏生意失败,很大的原因也是基于此。
沒办法打开局面。
吴迪分析道:“谢家豪目前可能并沒有意识到陈鹏他们送过去的资料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如果我们一旦强行收购了一生爱,因为一生爱的营业执照还沒有发放下來,就必须得去和谢家豪索取那些比较原始的资料重新更改注册,谢家豪和朱颜都不是傻子,这样的提醒他们难道会视而不见?”
“要知道,这些资料都是陈鹏主动送过去的,谢氏的人捏半张嘴就可以很轻松的把陈鹏和强行收购的人给告到被告席上。”
徐晓曼继续对着吴迪扬眉凝睇:“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干嘛不说服南总放弃?”
吴迪笑了一下:“南总被我知道的更清楚,否则也不会把徐小姐这样的人才专门的才s市抽掉过來。”
徐晓曼简直就从吴迪的话里听见了红果果的讥讽意味。
好吧,现在不是和这个高智商的人较论南言俊决策错对的时候,徐晓曼知道那是废话,根本沒有任何的用处。
她对吴迪点点头,日有所思的说道:“市场不怕空白,最怕的就是饱和,谢家豪不会放弃收购一生爱一定也是这个原因,但是,我们已经错过了收购的先机,这到底要怎么破?”
吴迪不经意的就摇了一下头,对徐晓曼说道:“我们到了,你先下去看看吧,哎,确实是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一生爱公司租用的那幢大楼远远的看起來倒还算是气派,但是走近一看,却让人直接的有种要碉堡了的感觉。
原來那块“一生爱婚庆公司”黑匾旁边,竟然有一个白石灰抹出的大大的“拆”字。
徐晓曼实在是忍不住的对吴迪惊问道:“这里要拆迁?”
吴迪努了一下嘴:“拆迁倒沒有什么,场地不是问題,大不了重新租赁,关键他这里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沒有了,无论是设备,还是人员,嗐……”吴迪又摇摇头,其他的话就沒有再说了
徐晓曼觉得这个所谓的高智商专家除了吃了摇头丸似的不停的摇头,真是一点建设性意见都沒有。
还有比这更叫人感到气馁的事情吗?
徐晓曼知道吴迪意思:“南言俊简直就是在拿钱怄气,一生爱就是一个空架子,空架子多少还有一副骨骼,现在的一生爱简直就剩下影子了,影子就是一个被陈鹏注册了的婚庆公司名字,然后,这个名字还被陈鹏装在资料袋里送给了谢家豪。”
但是,这位南总就是不肯放弃。
你作为下属有什么办法去左右老板的奇思妙想心血來潮吗?
明知道不可为的事情而一意孤行的去做,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
除了摇头无语你还能发表一些什么高见?
一生爱居然还有一个老大爷在值班室看门,或者说在等着徐晓曼他们。
可能是陈鹏事先通知安排的。
看见是吴迪,值班的老大爷点点头,徐晓曼估计,吴迪來过这里一定不止一次了。
走进一生爱,徐晓曼反复在心里念叨一句话:“是的,南言俊一定是疯了。”
但是,她却不能对着吴迪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职场规律。
别看吴迪现在用一种不以为然的口气和她谈论南言俊非要收购一生爱的事情,语气里全是讥讽,他可以用这种口气对她谈论南言俊的决策,但是,她最好是选择沉默的倾听和不动声色的观察。
而不是跟着这位南氏传媒的高参后面瞎起哄,更加的去指手画脚。
因为,所有的口舌是非,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那个级别低的人。
而徐晓曼的级别恰巧就比吴迪低。
而且,低很多。
徐晓曼绝对不会在这个问題上犯低级错误。
徐晓曼跟在吴迪身后,在一生爱所有的工作间仓库依次查看,想看看一生爱到底还有多少可以再利用的资源。
因为要等陈鹏,闲着也是闲着。
还是沒有什么多大的惊喜。
一生爱的一些拍摄机器设备都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廉价货,徐晓曼看了一下他们还剩下的员工统一工作服,样式陈旧,布料劣质,也不尽人意。
她又专门的到他们洗印样片间看了一会他们的承办的婚庆场面,摄影师拍摄的画面粗糙,婚庆主持人表情生硬,甚至还有笑场,台词出错,各种业务生疏。
徐晓曼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所有的一切都和神情老是乱糟糟的陈鹏是多么的吻合啊!
她现在更是连任何的意见都不想发表了。
她想起自己和谢琪安的约定,忽然觉得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南言俊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去打倒,在云都这块。
他竟然选了陈鹏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到云都挂牌南氏传媒做婚庆,又错过了最好的收购先机,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命里注定的失败者,早就该洗洗睡了。
徐晓曼听见外面传來吴迪和陈鹏的说话声,便关掉放映机,走出去。
看见徐晓曼,陈鹏显得更加的沒精打采,干脆的垂头丧气一语不发起來。
吴迪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看他那块名贵的vacheron stant表,那意思,很明显,是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了。
同样的,他对陈鹏也沒有什么话可说。
可以想象一下,他们曾经是平起平坐的同事,说不定吴迪在南氏传媒的资格还沒有陈鹏老,但是,现在吴迪明显的带着一种巨大的优越感在陈鹏面前杵着。
神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眼睛有明明白白的藐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吗?
徐晓曼忽然觉得陈鹏很可怜。
她想了想,对吴迪说道:“吴先生,我听南总说你下午要会h市,这样吧,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先走吧,我在和陈鹏谈谈,如果有不懂的事情,我再给点你电话请教。”
吴迪正可能正巴不得徐晓曼这样说呢,他立刻点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说道:“嗯,也好,毕竟现在实际操作是需要徐小姐亲自打理的,你先多了解一下情况,寻求一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好,我还得和南总碰头一下。”
然后,他又对徐晓曼有些暧昧的笑了一下:“叫我吴迪就行了。”
徐晓曼心里一阵恶寒,脸上却是附和的笑:“彼此彼此,吴先生以后可以和南总一样叫我晓曼的,这样大家就亲热了。”
吴迪笑:“行啊。”
然后有对陈鹏吩咐道:“劳驾你待会把晓曼送回宾馆,有什么事情你们先商量着,反正南总暂时是在云都休养的,如果需要我会陪着总部律师顾问杨一恒一起再过來。”
吴迪的语气是高高在上的,甚至有些打官腔,徐晓曼知道他这是给在给陈鹏吃定心丸,继续忽悠这个可怜虫。
陈鹏依然沒有做声,算是默许。
现在,他除了无条件服从,还能有什么表示呢?
也就是陈鹏,不知道为什么就死心塌地的被南言俊牵着鼻子走。
又不是古代女子嫁人 ,还非得要讲究个什么从一而终。
谁可以先帮着解套就跟谁,管他姓南还是姓谢?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生爱要是换了那个郑涵是经理,或者说她徐晓曼当家,估计他们早就干脆利落的跑去找谢家豪投靠了。
早死早超生!
特别是徐晓曼,从來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种一棵树上吊死的事情打死她也不会去做的,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多掉死在周围的几棵树上,然后看着极有可能被她给吊死的树再哈哈大笑一番。
当然了,陈鹏也绝对不是傻子,最大的可能解释就是,陈鹏是财迷心窍。
他是想多得南言俊许诺的那一百万,所以就不得不眼巴巴的仰盼着南氏传媒。
正如俗话所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是不是挣不來钱的人才是最贪财的人?
……
“还能找到什么呢?沒有一样是值钱的东西。”
看着吴迪走向南言俊那辆豪华的宝马,陈鹏忽然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慢慢地蹲下身子去,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徐晓曼吓了一跳:感情,这人是要崩溃的节奏啊?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穷极潦倒的男人曾经是南氏传媒深得南言俊赏识的高管。
在徐晓曼刚进南氏传媒的时候,陈鹏就已经在南氏传媒混的很好了,现在的陈鹏活脱脱的回到解放前。
回到解放前的陈鹏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他这里根本就沒有多少价值。
也许他曾经对南氏传媒充满着期盼,如果说他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个公司值得南言俊花钱,不如说他认为南言俊会帮助他。
现在,他开始有些慌乱了。
因为南氏传媒雷声大雨点小,到现在还沒有拿出掏钱签合约的诚意。
特别是南言俊的高深莫测,陈鹏很了解这个冷血总裁是脾气,对于实在是沒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他最后的决定一定会是毫不犹豫的抛弃。
六神无主的男人有时还不如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人,给人的感觉会更不堪。
徐晓曼自认为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她却真的有些同情陈鹏。
当然,同情归同情,她也是不可能去告诉陈鹏,南氏传媒收购一生爱存在着巨大的障碍,你就别眼巴巴的指望着南言俊那个帅老板了,你赶紧去投靠谢家豪吧,谢家豪虽然长得有点像土匪,但还是他那里比较光明一些的。
这是实情,这是真相,这也是她打死都不能对陈鹏说的。
她相信就凭陈鹏对南氏传媒的那份迷信和赤诚,听了一定会飞快的跑去报告给南言俊,然后她就等着被南*oss咔嚓吧!
所以她的想个办法先把陈鹏的情绪给稳定了。
也算是自己份内的工作吧。
徐晓曼赶紧用一种安定的语气对陈鹏说道:“陈经理,你不要这样想,既然南总和谢氏都盯着你的一生爱,就说明你这公司还是有一定价值的,你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一点状况,可能南总已经和你签好合约了。”
陈鹏双手抱头使劲的摇了摇,语调沮丧:“徐小姐,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这里就是一个烂摊子,我……我真想跳进海里得了。”
徐晓曼吃了一惊,尽管陈鹏根本就沒有去看她,她还是不由地对着陈鹏扬眉凝睇,语气严厉的质问道:“你说什么?你不是傻了吧?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竟然说出这样沒有志气的话來?再说了,就算是南氏传媒不能收购一生爱,不是还有谢家豪嘛?”
陈鹏似乎要哭了:“谢琪安不会再帮我了,连郑涵都对我恨之入骨,我想,这是报应。”
徐晓曼被陈鹏气得笑了起來,她走到陈鹏身边,弯腰使劲的扯起他:“什么报应啊?你是不是觉得南氏传媒根本就沒有诚意?你想错了,如果南总沒有诚意,今天吴迪就不会专门的再次陪我來这里,这样吧,陈鹏,你先给我起來,振作一些,沒有那么糟,听着,咱们先找一个地方吃饭,我慢慢的说给你听。”
陈鹏被徐晓曼扯着,只得站起來,他依然满腔愁绪,满脸纠结,神情扭曲,那模样整个就是一个钻进牛角尖里的傻瓜。
不过他心里对徐晓曼肯和他说这么多劝慰的话,还是很感激的。
最起码徐晓曼还是有些耐心的,同样作为南氏传媒的高管,美女徐晓曼就不像那个吴迪,一看见他就给他一副要把他给判了死刑的鄙薄目光。
他知道,徐晓曼和当初的谢琪安一样,如果南言俊真的觉得一生爱沒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就算是徐晓曼有心也像谢琪安那样想帮助他也是徒劳的。
但是,一句安慰的话总比一个墙倒众人推的白眼要弥足珍贵的多,特别是像落入这样一个处境的陈鹏,除了金钱上的迫切需求,更需要一些让他情绪稳定的话语。
这时,陈鹏的电话响了。
陈鹏感激的对徐晓曼苦笑了一下,掏出手机,是戚玉打來的。
“我妹妹。”
他简短的对徐晓曼解释了一下,然后接通电话。
徐晓曼放开拉扯着陈鹏衣袖的手,点点头,电话里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尽管陈鹏很掩饰,徐晓曼还是听见,女孩在问陈鹏什么时候回去,她说她很饿了。
陈鹏支支吾吾:“小妹,乖啊,哥哥一会就回去,我马上去饭店,然后打包吃的带给你,你还要什么?”
电话那边,女孩似乎沉默了一会,然后隐隐的说道:“哥,你不用乱花钱,我有饭吃就行。”
徐晓曼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好奇一阵嘀咕,陈鹏挂断电话她立即问道:“你妹妹?多大了?”
陈鹏似乎并不想回答徐晓曼的问道,但是,看见徐晓曼那种扬眉凝睇专注瞪着他的样子,只得有些不情愿的回到道:“她……18岁了。”
“在读书啊?”
徐晓曼释然,怪不得吃顿饭还纠缠着哥哥。
“沒……在家里。”
“18岁?不会吧,这么大的女孩子自己不会弄吃的吗?还要等你打包带吃的啊?你……你们父母呢?”
一时之间,徐晓曼八卦的本性恶劣的泛滥,顿时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说白了,徐晓曼是沒怎么把陈鹏放在眼里,反正陈鹏也就那么个人,不是什么不可冒犯的,也不怕问多了他不高兴。
陈鹏苦笑了一下:“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我妹妹她……是个盲人,我怕她自己做饭会有危险,尽量给她从外面买吃的,今天早上我出來到现在还沒有來得及回去……”
徐晓曼看着面容愁苦潦倒的陈鹏,顿时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颤了几颤。
不会吧,陈鹏竟然还身负这样的家累?
不是说他一直富豪似的养着一个小女友吗?才弄到如今这个地步。想不到他还有一个残疾的妹妹在嗷嗷待哺?
一个盲女的妹妹,声音细细嫩嫩的,那小女孩多心疼人:“哥,你不用乱花钱,我有饭吃就行。”
谁都感觉得到,这小女孩很懂事。
“那你还在这里胡愁乱恨?还不赶紧回去?”
徐晓曼几乎对着陈鹏冲口而出道。
陈鹏惊讶的看着徐晓曼,有些口吃:“徐……小姐,你不是要去吃饭吗?我先送你去餐厅……”
徐晓曼对着陈鹏怒道:“去什么餐厅?你先送些吃的回去!”
陈鹏期期艾艾的看着徐晓曼:“那……徐小姐你?”
然后他一拍自己脑袋:“要不干脆这样吧,徐小姐,你要是不嫌弃,我干脆顺路去买点菜,你也去我家吃个便饭吧?”
徐晓曼的神情转为和缓,笑道:“那不行,我不会做饭。”
陈鹏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会做,徐小姐,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鹏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徐晓曼头天晚上在餐厅里饕餮螃蟹,第二天早上干掉一大碗油汪汪的鱼肉丸子时心里曾经闪过的念头,顿时有些激动起來。
老天爷真把这样的机缘给送到了他面前?
他亲自下厨好好的煮一顿大餐,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有多能吃?
徐晓曼顿时來了兴趣:“真的假的?我看你乱糟糟的,你会做饭吗?洗得干净菜吗?”
陈鹏似乎來了精神,居然一扫刚才的愁眉苦脸,非常高兴的对徐晓曼说道:“走,空口无凭,眼见为实,我们赶紧买菜去。”
值班的老大爷看见刚才还沒精打采进去公司的陈鹏,居然和南氏传媒那个漂亮的高级女白领一起兴致勃勃的走了出來,心里不禁暗暗纳罕:看來这股份转让的事情真有点眉目了,好久都沒有看见这个败家的经理这样高兴过了。
他们沒有去专门的菜市场,时间來不及,只是在路边的一家好又多超市采购了一些寻常的鱼肉菜蔬。
徐晓曼看见陈鹏特地的买了一整袋二十把的挂面,心里微微有些感慨:想來陈鹏那个盲女妹妹在哥哥外出的时候都是靠吃这些挂面度日的。
可怜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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