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南言俊代驾的神情乱糟糟的司机,徐晓曼现在已经知道他就是一生爱的原任经理陈鹏,瞧他那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就知道目前的状况是碉堡了。
徐晓曼有些想不通了,就算是一生爱经营确实不佳,现在有南言俊这样的硬气的后台老板亲自坐镇云都给他撑着,他还有什么好垂头丧气的?
南氏传媒雄厚的资金,云都这个新兴的美丽海滨旅游城市巨大的潜在市场还不足以助他起死回生吗?
徐晓曼从云都飞机场走出來,凭着她异常敏锐的商业触角,本能的就感受到了这个风景带着异国情调的新兴海滨城市潜藏着巨大的拍摄商机。
美轮美奂的建筑,美轮美奂的街景,凤凰花,龙吐珠,寓意龙凤呈祥,精美的鹅卵石砌成的各种景观,蓝天碧海,椰树海鸥,还有比这个城市更美丽更浪漫的地方吗?
她不知道那个挂牌南氏传媒的婚庆公司是怎么经营的?在这样的风水宝地,做不好婚庆这宗生意,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这位陈经理不但表现的有些畏畏缩缩,就像他开的那辆破车,还沉默黯淡的厉害,闹得徐晓曼都不好意思太表现的自己神采飞扬了。
沿海的酒店招牌菜都是以生猛海鲜居多,这间酒店也不列外。
三个人落座以后,服务生殷勤的拿着菜谱过來。
南言俊照旧很绅士的示意服务生把菜单递给徐晓曼。
徐晓曼也不客气,接过菜单爽快干练的点了几样,然后对南言俊笑道:“南总,酒水您请自便。”
南言俊点点头:“我最近身体不怎么好,陈鹏要开车,晓曼,就委屈你陪我们喝点果酒意思意思吧。”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南言俊突然想起谢琪安惧吃螃蟹而心甘情愿多喝酒的纠结,忍不住有些小恶意的对服务生说道:“还要一份小牛肉,嗯,还加两盘清蒸蟹吧。”
徐晓曼笑了:“原來南总还喜欢吃螃蟹啊?真是对不起。”
南言俊微笑了一下,拿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餐桌,未置可否。
“南总最喜欢的是牛肉。”
一直沒有做声的陈鹏见南言俊不回答徐晓曼的话,只好凑趣一句。不管怎么说,对着这位s市來的漂亮女高管冷了场总好像有些不对劲。
徐晓曼顿时对着陈鹏扬眉凝睇,嘴里“哦”, 了一声,不知道是惊讶陈鹏的突然开口说话?还是惊讶南言俊原來是喜欢小牛肉?
“那就是陈先生喜欢螃蟹了?”
徐晓曼有些自作聪明的嫣然笑道。
陈鹏不禁看看南言俊。
南言俊神情似有不耐,心不在焉的说道:“多添一个菜而已,沒什么的,我只是听说云都的螃蟹特别个大味美,胜过鄱阳湖大闸蟹,既然是给你接风,不点两盘尝尝也说不过去的啊。”
别说徐晓曼听得愕然,就连陈鹏差点“噗嗤”一声就乐了,心说你就扯吧,什么云都的螃蟹个大味美?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云都人咋就从來都沒有听说过呢?
再说了大闸蟹是阳澄湖的好不好啊,怎么跑鄱阳湖去了?
鄱阳湖产螃蟹的吗?
阳澄湖是江苏境内,鄱阳湖是江西的,尼玛纯粹驴头不对马嘴的好吧。
而且,螃蟹虽然贵,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值钱的淡水菜肴,还对着人美女说的这样郑重其事,接风神马的,可笑。
你要是真舍得,弄一条河刀给我们尝尝?
再说,再好吃的螃蟹现在这个季节也不能算美味,只有到了深秋才能算肥美。
陈鹏算是想清楚了,这位南总就是钱多烧的,现在的螃蟹又贵又沒啥吃头,纯粹是个名,给人接风跑酒店里吃螃蟹什么的,是典型的无脑消费。
徐晓曼看看陈鹏又看看南言俊,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额,南总,大闸蟹应该是阳澄湖的吧?或者是一品螯庄的太湖活蟹,才是肉嫩黄肥,沒有听说过鄱阳湖产大闸蟹的哦。”
南言俊仿佛才回转过神來,不禁笑道:“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记岔了,呵呵,晓曼,看來你对吃螃蟹也是很有研究的呢?连产地都记得这样清楚?”
南言俊略带讥讽的语气让徐晓曼顿时虎躯一震,额,果然來了,就说怎么那么心甘情愿的挨宰呢,这里等着呢。
徐晓曼做了一个很高兴很妩媚的笑:“哪有啊,我从小就比较喜欢吃螃蟹,南总你是知道的,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一年到头的能有几次捞着吃螃蟹的机会啊?那些昂贵的螃蟹在我爹妈看來,只有*阶级才能消费的起。所以就落下后遗症了,到现在,我去酒店,明明最喜欢吃螃蟹,却不敢轻易去的点了,如果是自己付费肯定是心疼,如果是别人付费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巴拉巴拉巴拉!
南言俊……
陈鹏……
最后,徐晓曼总结道:“螃蟹是大寒之物,南总,既然您叫了两盘螃蟹,那就必须得配点酒了。”
已经听的口呆目瞪的南言俊这才回过神來:“呃……”
徐晓曼笑道:“吃螃蟹在酒的选择上也是很有讲究的,一中一西两种酒配着螃蟹吃是最好的了。”
南言俊不禁笑了:“这个我当然知道,中式的最好是黄酒,西式的为白葡萄酒为佳,这样,如果肠胃有些虚寒的即可以满足口腹之欲又可以减轻肠胃的不适。”
徐晓曼赶紧说道:“我喜欢黄酒,蟹肉的鲜美和黄酒的甘醇在口感上极其和谐,洋鬼子的白葡萄酒不过是用來杀菌的,煮熟的螃蟹哪里还有什么细菌啊?”
南言俊摇摇头:“白葡萄酒不仅仅是配螃蟹的,一般情况下吃海鲜都要喝一点白葡萄酒,特别是是吃生鱼片蛤什么的,我倒是挺喜欢白葡萄酒的清爽,配大闸蟹的鲜美刚刚好。”
徐晓曼鼓掌道:“那好,要不就叫一瓶花雕一瓶彼德鲁庄园,,我们索性好好的大快朵颐。”
南言俊微笑了一下:“叫瓶花雕吧,我最近不能饮酒的。”
徐晓曼立刻笑道:“是吗?既然南总您身体不好,就算了,不过黄酒我还是要喝的,不然吃起螃蟹來不过瘾。”
心里却在冷笑:嘿嘿,小样,你是肉疼了吧?叫你忽悠琪安,看老娘逮住机会不宰死你,哼!
是我老板也不行!
末了她竟然看着似乎要摇摇欲坠的南言俊还意犹未尽,满脸向往的样子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家餐厅的酱料地不地道?虽然现在吃螃蟹不是最好的时候,只要酱香酒美也是一种愉快的享受了。
陈鹏都听得都惊呆了,他妹的,这个美女就是一个正宗的吃货啊,怎么还能保持这样苗条迷人身材?
好吧,南言俊和陈鹏不会告诉你,一顿饭功夫,他们两个大男人就只顾看着徐晓曼津津有味的蘸着一盏偏醋多的佐料酱,全无淑女形象的劈掰吸嚼那两大盘螃蟹了。
一顿饭结束,徐晓曼面前的餐桌上隆起一大堆惨不忍睹红彤彤的蟹壳蟹足,南言俊不禁在心里哀叹,徐晓曼啊徐晓曼,你到底是有多能吃啊?
你就不怕撑着吗?你那小肠胃能受得了吗?
是不是特别能干的女人都是特别能吃啊?
啊啊啊啊啊?
简直就是一个餐桌女恐怖分子!
徐晓曼这一点上和谢琪安倒是有某种相似之处,很务实的享受当下,不扭扭捏捏,不矫揉造作。
都还是一样的不怕长胖。
端得是生冷不忌肥瘦不挑。
现在南言俊似乎总算是发现着两个好朋友的共同点了,一句话,骨子里都有那种很二b的本真。
不过相对來说,徐晓曼表现的更精明毒辣,更豪放彪悍一些。
陈鹏却惊呆了,要知道,徐晓曼是s市一世情的高管,南言俊是她的老板,她当着自己老板的面居然能如此的收放自如,饕餮豪饮,大大方方的吃吃喝喝,陈鹏简直想给跪了。
好吧,奇葩时时有,今年特别多。
不过,话说回头,可能是徐晓曼非常漂亮养眼的缘故,仔细想想,徐晓曼那种吃相其实倒挺可爱的。
津津有味又不失调皮,就像一个嘴馋的邻家小女孩,对着面前的美味吃干抹净之后还不忘舔舔手指头,看她那副有吃有喝非常享受的样子,你只是想发笑,会觉得很有意思。
只要排除她本人的女高管身份,或者又不是夸张的当着她自己的顶头上司南言俊的面。
突然之间,陈鹏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作秀?
对,这个叫徐晓曼的女高管哪里是特别的喜欢吃螃蟹,她明显的在作秀,是故意的做出这种举止豪放嘴馋模样。
她好像是在故意的给南言俊气生。
她是存了心的叫南言俊哭笑不得。
像这种混迹多年职场的女高管首先学的就是社交礼仪,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举止文雅言谈淑女是最起码的常识,哪怕她们满肚子的运筹帷幄牙尖齿利。
特别是对着唯恐巴结还來不及的老板,瞧徐晓曼那种干练劲儿,不可能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
陈鹏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想对。
陈鹏一旦这样想了,立刻就自作聪明的觉得南言俊那张脸上都是苦笑,瞧瞧徐晓曼的脸上都是鬼促狭的窃笑。
嗯嗯,看來风流成性的南*oss和这位美女高管也有一腿。
一定是南言俊哪里又惹到这位美女高管不高兴了,所以这丫头才如此肆无忌惮的胡吃海喝。
如果是这样,就可以合理的解释徐晓曼为什么敢当着南言俊的面如此行为放肆了。
南言俊招呼侍者过來结账的时候,徐晓曼却皱着眉头,嫌酒店提供的一盅飘着桔花瓣的洗手清水洗不干净沾染了蟹黄腥味的手。
陈鹏不禁想起这里的女友莉莎,也是这么一副又娇气又傲气的样子,还特有自己的主意,他不禁暗暗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南言俊的眼神也变得超度起來。
一个女人还沒有弄消停呢,又招來了这样一个矫情的姑奶奶,瞧好戏吧。
侍者赶紧殷勤的问道:“小姐,要不我给你拿些洗手液?”
然后又赔笑对南言俊说道:“先生,我们还提供刚煲好滚烫的姜茶,要不要给你们每人上一杯?”
徐晓曼忍不住嘟囔道:“现在也不是吃螃蟹的季节啊,你们服务的可真是周到,我不要洗手液,我挤些牙膏就行了。”
侍者顿时有些面露难色:“这……牙膏?好吧,请您稍等,我去找找看。”
徐晓曼笑道:“不用你找,我自己有牙膏。”
徐晓曼一边说一边翘着兰花指真从手袋里拿出一支牙膏,得意的说道:“你们不知道了吧吗,生活小窍门,吃过螃蟹之后,挤些牙膏在洗手水里,既可以除腥,又清醒自然,而且简捷方便。”
现在不仅仅是陈鹏给跪了,酒店餐厅里的侍者也给跪了,只见美女包包里不离口红的,竟然还有随身携带牙膏的?看她笑起來一口洁白牙齿,这女的是不是给牙膏做代言人的啊?
南言俊忍不住笑了,他当然知道,徐晓曼不过是就地取材,她这牙膏不过是刚才在世纪华联购买杯具和喜剧的结果。
不过是碰巧了。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不得琪安会从小到大的和她要好,果然是一对别出心裁极具喜感的极品二货。
南言俊看定徐晓曼微笑道:“晓曼,你要不要吃杯姜茶?解解腥腻?”
徐晓曼已经拿餐巾纸施施然的揩净手指上的水,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摇头道:“不用了,我也累了,想早点休息。”
徐晓曼的酒量看起來也不错,一瓶一斤装的花雕陪着两盘螃蟹下肚,她不但沒有丝毫肠胃不适的样子,脸也不红,端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南言俊觉得这词儿用在现在的徐晓曼身上非常的贴切。
特别是徐晓曼沒有丝毫的酒意的脸上,反而脸色更加明净,那意思,好像越喝越清醒了。
南言俊有些微微的有些小纠结,想起琪安喝酒之后,脸上多少是有些酒意的,这个徐晓曼是不是比谢琪安的酒量还要厉害啊?
他感到用过餐之后,她明显的有些沉默起來。
看來男人人喝过酒了,嘴巴就像扎不住的口袋,女人喝过酒了,反而被扎住了口袋嘴儿。
南言俊暗暗地皱皱眉头,因为沉默让徐晓曼显得高深莫测起來,这种感觉让南言俊感到不愉快。
他更喜欢她巴拉巴拉的样子,那样是她不自信的表现,才更易于驾驭。
一个不说话的女人,像谢琪安,就算是她是你女下属,你也不好去掌控。
现在,他需要极力的讨好徐晓曼,然后让徐晓曼在对付谢家豪这件很无厘头的事情上可以毫不犹豫的、不计任何原则的听从帮助自己。
当然,这个不计原则不是指对付谢家豪,而是谢琪安。
南言俊很清楚,现在,只有徐晓曼才是他能打倒谢家豪见到谢琪安的唯一的一张王牌。
而且是不需要大费周章的王牌。
所以他不希望徐晓曼想的太多。
他决定暂时不和徐晓曼讨论关于谢琪安的事情,免得她知道的早了会想多。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瞧徐晓曼那个厉害样,千万不能给她往歪了的地方想去了。
徐晓曼是多精明的女人啊,如果她一旦知道谢家豪是个比他南言俊更家大业大的牛x人物,说不定还会为发小你能攀上这样的土豪额手称庆呢。
患得患失的心理让南言俊不由自主直接地就想多了。
他决定等徐晓曼休息好了,头脑比较明白厉害得失的时候才去仔细和她说。
三个人出了酒店,上了陈鹏的那辆破车。
一路上,徐晓曼觉得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貌似可以言归正传了,她几次巴望南言俊主动开口提起谢琪安,但是,这位南总似乎并不怎么着急。
看來南言俊是早有安排的,他把徐晓曼送到一家别墅似的宾馆。
南言俊可能腿脚不便,又陪着徐晓曼购物吃饭,已经很劳累了,陈鹏车子停下,他便对徐晓曼说道:“晓曼,你把琪安的档案先给我,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我才过來接你。”
陈鹏已经下了车,又替徐晓曼打开车门,徐晓曼只得低头从某个塑料马夹袋里翻出谢琪安的人事档案,递给南言俊,她想说些什么,想想欲言又止。
末了只得说道:“那行,南总,我先进去了。”
南言俊沒有下车,陈鹏一直陪着徐晓曼把她送进宾馆,宾馆工作人员看见陈鹏好像似有所闻,很热情的迎接着徐晓曼。
陈鹏象征性的和徐晓曼客套几句,便告辞出去,一个穿红色工作服的服务员妹子拿出预定好的房间钥匙,放在柜台旁边,然后拿出一本登记簿递给徐晓曼。
徐晓曼往登记表上写自己名字的时候,从玻璃门后面看见南言俊正低头看着谢琪安的档案,坐着那辆破车离开了。
徐晓曼不禁在心里琢磨到,不知道这位总裁大人在云都是住在哪里的?
他在云都住的是不是也是宾馆?
为什么他不把自己安排和他住在一个地方?不是她想多,这样有什么事情叫起來也方便啊!
……
徐晓曼是真有些累了,她这样一个天生警醒的人,手机的铃声响了半天才把她艰难的从一个迷迷糊糊的梦里给吵醒过來。
徐晓曼觉得一身冷汗,心里直发凉,陡然才沉睡里被惊醒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还有一种充塞于胸的激怒。
她以为是天亮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却零点左右,怪不得醒的这样艰难困苦。
徐晓曼真是气坏了,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和南*oss斗智斗勇一晚上,心神交疲,正赶上第一觉,这谁啊,半夜三更的,要死啦。
不情不愿的划拉开手机,徐晓曼又困倦的躺了下去,电话里传來的声音却把徐晓曼吓得顿时睡意全无,竟然是南言俊的声音。
“晓曼……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知道,不应该现在给你打电话……”
电话里,南言俊的声音虽然有些吞吞吐吐,却似乎很清凉,一听就可以知道这是个到现在还沒有入睡的人。
“呃……南总,怎么是你?您……有什么事情吗?”
徐晓曼赶紧的振作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來不那么困倦,“我沒关系的,啊……哈欠……啊,您怎么还沒有休息?”
然后心里却在骂,尼玛你不是说叫我好好地休息吗?你倒是叫老娘睡醒一觉啊,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冷血怪物,自己吃饱睡足了,想着法的折腾人不是?
不会是半夜三更心血來潮叫老娘去给你陪床吧?老娘不是谢琪安,可沒有那个兴趣和义务。
徐晓曼恶毒的诅咒着,顺便又在心里问候了一下这位南总的上溯几辈子先人。
电话那头,南言俊似乎叹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的说道:“哎,沒睡,睡不着……晓曼,你來云都联系琪安哦了吗?”
徐晓曼眼皮沉的厉害,头也晕沉沉的隐隐作痛。
但是,她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个迷迷糊糊幸灾乐祸的意识,哈,装,叫你装啊,你不是不说嘛?还是憋不住了吧?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联系了,但是沒有联系上,她的电话一直关机,我在s市的时候打过好几遍,下飞机之后有打过,短信qq都沒有回复……南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言俊沒有回答徐晓曼的问題,却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她在医院里……”
徐晓曼陡然有些激灵,不由地就提高了声音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她在医院里?她……我的娘啊,她是不是怀孕了?”
听见南言俊说谢琪安在医院里,徐晓曼第一个反应就是谢琪安坠胎了。
电话那边立刻传來南言俊有些生气的声音:“你乱想些什么呢?她得了急性肺炎。”
徐晓曼顿时觉得自己被南言俊鄙视了,他那语气明显的话外音就是:亏你还是姑娘呢,听起來倒是有经验的很啊!
徐晓曼不禁又羞又愧,他奶奶的,这要是搁在她精神抖擞的时候,她可能也会多少过过脑子,用委婉一些的表达方式,尼玛这半夜三更沒头沒脑的,鬼听见这话也会这样想的啊。
一个傍着总裁的女人突然进了医院,你倒是给我说说:她她她她她……得了急性肺炎?
“知道谢家豪吗?”
突然,南言俊又沒头沒脑的问道。
徐晓曼不禁在电话里给南言俊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却不敢轻慢:“不知道,从來沒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她早就过了追星的年纪,什么谢家豪?那家传媒公司的爆红的新人吗?她表示自己孤陋寡闻了。
要是换一个人在抢白她之后又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徐晓曼肯定会想也不想去刻薄他几句。
但是,南言俊,她确实是真不敢。
难道南言俊半夜三更的不叫她睡觉安生,就是为了告诉她谢琪安得了急性肺炎?顺便在和她打听一个叫谢家豪的人?
他妹的,咋不早告诉啊,故弄玄虚,神神叨叨,还怕她受不了不成?还是不想她先见到了谢琪安?戚!鄙视!
“琪安现在和他在一起。”
南言俊的语气突然变得怪异,隔着无线电波,徐晓曼几乎都可以嗅到一股子酸味。
瞬间,徐晓曼虽然睡意尤浓,竟然还是想笑了。
哇哈哈,怪不得这位南总这样一副吃瘪的样子,原來谢琪安真有对他劈腿啦啊?噢噢噢,不对,谢琪安又不是他什么光明正大的马子,不能叫劈腿,应该叫叫叫叫……弃暗投明?
也不对,嗨,他妈的,半夜三更就是脑残时候。很多思想都是沒办法去表达的,就算是想表达也是词不达意。
反正就是,貌似南言俊被谢琪安踹了。
南言俊呷味了。
还是不对,不是南言俊先踹的谢琪安吗?他扔掉的野花野草的,还呷什么味儿啊?
哎呦我的亲娘啊,怎么这么乱啊?
该死的谢琪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不和她说说明白,徐晓曼决定,哪天见到谢琪安一定先郑重其事的鄙视她十个小时。
徐晓曼使劲的揉揉眼睛,顿时强迫自己振作起了精神,迅速调动起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细胞。
虽说是事关谢琪安,也就说不定会捎带上她,奶奶的,可得小心喽。
大脑被南言俊折腾的完全清醒的徐晓曼开始思索问題了。
好吧,谢琪安貌似干出一些很有成就的事情,不错,值得嘉奖。
哈哈哈哈……
而且最让徐晓曼觉得好奇的就是,谢琪安到底又找了一个什么样的高富帅?会叫南言俊如此不爽?
貌似南*oss很吃瘪啊哈哈哈哈!
但是,她的语气却相当的凝重,只是试探的问道:“南总,您的意思?”
她就是狂笑欲死也不能叫南言俊听出一丝一毫的。
她现在才是真正的明白,这位总裁半夜三更的吵醒她美梦,并不是想叫她陪床,而是在惦记着一个曾经给他陪过床的女人。
真是不容易啊,徐晓曼都想替谢琪安掬一把辛酸泪,她那样的二货,竟然也会有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惦记,啧啧啧,徐晓曼都想爬起來拉开窗帘看看,太远是不是打西边出來了?
徐晓曼毫不怀疑心里对谢琪安这场偶遇情事结局的推断:吃干抹净,弃之若履。
之前种种就足以说明她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虽然她曾经很有几次想提醒谢琪安,但是有两个事实让她彻底的犹豫了,一,她发现谢琪安竟然是在她赶到宾馆之前就和南言俊有了某种关系。
而且,这个匪夷所思的二货,在干完勾搭过高富帅之后,竟然还在想着自己被未婚夫抛弃的悲情,弄一把安眠药,徐晓曼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不是她及时赶到,谢琪安最后完全会吞了那把安眠药。
谢琪安就是那种执拗的性子,心肠又是那种极其细致柔软的,动不动就把所谓的情看的比天还要大,想要她折中变通是需要大费周章的。
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丝卑劣龌蹉,谢琪安搭上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老板,你叫她怎么去和谢琪安站在一个堡垒里同仇敌忾?
事关自己的饭碗,她徐晓曼除了被逼无奈为虎作伥,还能干些什么?
她不落井下石设计陷害就不错了。
天地良心,留谢琪安在南氏传媒真的是南言俊的威逼利诱,而且徐晓曼也想谢琪安在s市有个正当的职业,分散一下她愁肠百结的情绪,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配合了南言俊。
最重要的,她觉得有些话其实说了也沒有用,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她只能一再的对着谢琪安强调,让她把自己变成南言俊身边其他女人的血泪,千万不要多想其他。
她甚至还指望谢琪安长袖善舞,帮她说服南言俊,在s市举行他自己的婚礼。
她非常希望谢琪安通过这场情事能变得强大,能想的通之前和童成俞的那场婚变,简直就是毛都不算的鸟事。
谢琪安答应倒是很清醒,但是,貌似到底还是吃亏了。
被吃干抹净弃之若履的不是南言俊,而是继续悲情的谢琪安。
当然了,徐晓曼心里很清楚,谢琪安那个不肯蜕变的傻子,就是明明的吃了亏,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
从小到大的,她一直都是那个样。
遇见谢琪安这样死脑筋的女人,你不去占她便宜,不去欺负她,简直就是会被天诛地灭的。
何况她遇见的又是南言俊这样厉害沒天良的角色,不用南言俊动手,围在南言俊身边的女人就会干净利落的把她给咔嚓了。
当然,除非姓南的忽然转性,或者就像现在,貌似有些惦记上了谢琪安。
不过,徐晓曼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出现了某位竞争者的缘故。
现在,她就要弄清楚,什么样的竞争者才叫南*oss对一个已经被他弃了的花花草草又惦记上了。
这叫徐晓曼只觉得心痒痒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就能联系上谢琪安,好好地问个究竟?
“我要你明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谢琪安。”
南言俊仿佛吐出胸中块垒似的,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徐晓曼不禁咕咕的笑了一下,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南总,难道见琪安很难吗?只要你知道她是在那家医院治疗。”
南言俊在电话里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快的说道:“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行了,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去接你。”
他感觉到了徐晓曼的幸灾乐祸。
南言俊简直可以想象,徐晓曼现在正在心里额手称庆,别看昨天晚上自己为了和她联络感情,毫不吝啬的对她进行了大笔的投资,但是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对于徐晓曼这种看问題敏锐,目光犀利的职场女见效不会很大。
他相信,在感情方面,徐晓曼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站在谢琪安那边的。
当然了,也正因为如此,否则他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本钱十万火急的把她给弄到云都來。
徐晓曼有些愕然,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她是谢琪安的什么人?哪怕谢琪安的爹娘见不到谢琪安,她都是一定可以见到的。
只要可以确定谢琪安是活着的,只要谢琪安知道她徐晓曼亲自飞云都來看她,一定都会感激涕零的跑出來和她相见的。
徐晓曼就有这个自信。
在这一点上,徐晓曼从來就沒有夸大其词过。
他妹的,boss就是boss,徐晓曼这里刚:“呃……”了一声,那边南言俊已经挂断了电话。
那边南言俊是吐出了胸中的块垒,这边徐晓曼却被闹的睡意全无,翻來覆去不得消停了。
她再一次开始反复拨打谢琪安的电话,还是无果。
她索性起身打开了电脑,挂上qq,谢琪安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翻开消息记录,一条条一天天都是她自己的留言。
该死的,你不是沒有死吗?你也沒有人间蒸发啊,上个qq回个消息就那难啊?
徐晓曼把鼠标放在谢琪安的头像上,上面确实沒有七天之内的登陆标志。
突然她想到南言俊的话:“知道谢家豪吗?”
谢家豪到底是谁?
也姓谢?
徐晓曼打开百度,在搜索框里打出谢家豪三个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打那个“jia”?是佳呢?还是家呢?
她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如果是男人的话当然用“家”的可能性会大些,而且很显然这个谢家豪是男人,貌似中国女人沒有那个会取名叫豪的?
确定为谢家豪,徐晓曼便点击了搜索。
度娘打开页面,徐晓曼就觉得碉堡了,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谢家豪,体育的,微博的,网店的,视频的;然后,她看见一个谢家豪的词条,西安某某寰宇公司董事,该公司兼营物流,娱乐餐饮,休闲,零售,花卉,建材……”
徐晓曼顿时就笑屎了。
她赶紧起來去了趟卫生间。
她那种可恶的生理习惯,休息的时候,不论早晚,只要醒了,人立起來了,就必须得大号。
从卫生间出來,徐晓曼才坐回到电脑前继续研究那个叫做谢家豪的词条。
额滴神吖,南言俊口中的谢家豪不会是这人吧?什么寰宇公司啊?明摆着就一皮包公司好吧,瞧瞧这生意做得?还真是风生水起呢,能不能说包罗万象啊?
感情,全国人民的钱都被他一个人撸去了。
徐晓曼立刻充分的发挥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天生的八婆假想:如果这个谢家豪就是南言俊说的谢琪安和他在一起的那人,可以想象一下,凡是做着这种夸大其词,挂各种羊头卖各种狗肉行径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最不济也是一个社会上的混混。
正儿八经真正有实力的都是非常低调的,内涵的,谁去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广告词?好像天底下的生意都不够他一家子撸似的。
最让徐晓曼觉得秒杀的就是那个公司名字:某某寰宇公司,简直掷地有声,很有改革开放那阵子的怀旧气息啊。
难怪,把南言俊吓成这样,艾玛,笑死人了有沒有啊?
徐晓曼心情大好,谢琪安那种脑残,能搭上什么好的啊?
她真要是能搭上可以赚去十三亿人民币的能人,那才真叫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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